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白手出门时,身后总有人跟着。
白手很快习惯了,他反而想,这是免费的保镖,比雇钱的保镖更安全。
其实不用这么跟着,白手也知道对他的调查,一直在暗中悄悄的进行着。
所有的银行帐户,被调查人员查了两三遍,因为如果买凶杀人,需要支付一大笔钱。
对董培元和汤云平的调查也在继续。
董汤二人参与白手援救邱佳慧的行动,仨人沆瀣一气,休戚与共,臭味相投,有可能帮白手的忙。
董培元当过侦察兵,受过专业训练,他有那个能耐,他的朋友里应该也有那个能耐的人。
汤云平就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人,以前劣迹斑斑,但也三教九流,认识不少社会人,有本事找到一个专业高手。
董培元和汤云平都很坦然,因为不是自己干的坏事,正应那句老话,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但对白手来说,还是有些麻烦,韦立家和丁小洁家,他都没敢去,怕私生活被警察叔叔掌握。
终于,进入四月的时候,白手身后的尾巴没了。
有一次,白手与李副局长一起喝茶,李副局长含含糊糊的透露了一些与案子有关的信息。
案子查不下去了。
专案组认定是白手买凶杀人,但查来查去,没有任何的收获。
对白手的监控已经取消,杭城那边的专案组,也已暂时撤销,案子挂了起来。
邱佳慧改了名字,给袁妙可律师当助手,生活渐渐的稳定下来。
三弟白面也没回学校读书,留在家乡,在一个山区小学当了民办代课老师。
听说他很少回家,以小学为家,几乎不与亲戚朋友联系。
学校要给三弟颁发肄业证书,也被他拒绝。
至于三弟与邱佳慧,天各一方,也仅仅只留在记忆里。
白手只能在暗中关心三弟。
三弟所在的小学,校舍破旧,还没通电,但有两百多名学生。
白手自己不出面,专门委托曾玉山回温林县一趟,给这座小学捐款十五万,用于通电和修缮校舍。
曾玉山的家,离这个小学仅两山之隔,由他出面,三弟不会联想到十五万是大哥出的。
这搞得曾玉山有点不好意思,结果他也捐了五万块,还帮这个小学通了有线电视和建了图书馆。
白手认为自己对三弟尽到了责任,三弟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不会去干涉。
不过,二弟白当过得不怎么样,大妹过早的放弃自己的学业。如今三弟又是这样的情况,白手总觉得他这个大哥做得太失败。
最让白手郁闷的是,他和他的腾飞集团公司,因为杭城凶杀案,形象受到严重的损害。
而其中最明显的变化,是大家对他有点敬而远之,除了那几个好朋友。
身边的人,总经理老李最了解白手。
白手心事重重,老李一眼看穿。
老李打电话给市建筑协会会长常清扬,说了白手的情况。
这天晚饭后,常清扬打电话给白手,说他要到长风茶楼喝茶,让白手一定要去,除了作陪,还负责买单。
白手是在丁小洁家吃的晚饭。
铁路小区一号楼,白手住五层,丁小洁住三层,同在一个楼,来往很方便。
白手与丁小洁的宝贝女儿丫蛋玩了一会,快六点半时,才出门去长风茶楼。
与白手想的不差,常清扬不是一个人。
还有李玉宝、董培元、谢洪水和汤云平。
还有茶楼老板蒋长风,以及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的罗汉。
罗汉现在春风得意,作为金融学院的副院长,刚从党校学习回来。
八个人,快把一号包间挤满。
白手来得最晚,不等坐下,大家纷纷喊“罚酒”。
白手乐了,“我说,这是茶楼还是酒楼啊。”
汤云平道:“这是新规矩,来得最晚的人,罚红酒三瓶,存起来聚餐用。”
白手为自己叫屈,“谁定的规矩,为什么没人通知我呢。”
谢洪水指着罗汉说道:“罗院长定的规矩。”
罗汉笑道:“副院长,是副院长。”
白手笑道:“领导定的规矩,我执行就是了。”
常清扬招呼白手,“小白,坐下说话。”
还有一个空位,就在常清扬和罗汉之间,是专为白手留的。
白手脱了外套后坐下,分了一圈香烟。
蒋长风为白手斟茶,“小白,现在朋友在一起喝茶,讲究有个话题。”
白手哦了一声,“那今晚是什么话题?”
常清扬指指白手,“你。”
“我?”白手笑了,“拿我当话题?老常,是要笑话我吗?”
常清扬道:“你小子最后有点背,心里不高兴,我们今晚给你会会诊,帮你排解排解。”
白手被点破心事,无奈的苦笑起来,“他娘的,背了个杀人嫌疑犯的恶名,我的腰直不起来喽。”
李玉宝道:“小白,这个局面得扭转过来。”
“老李,你有啥招?”白手问道。
李玉宝摇摇头,“我屁招。但有人有招啊。老常,你说是不是?”
常清扬也在摇头,“我也没招,但人家上海人有招。”
董培元笑道:“还别说,这一屋子的人除了我,全他娘的都是上海人。”
大家一看都乐了。
常清扬、蒋长风、罗汉、李玉宝、汤云平和谢洪水都是上海人。
白手的户口早已迁入上海,当然也是上海人。
董培元申请上海户口,但还没有批下来,确实不能说自己是上海人。
汤云平道:“老常,你说错话了。人家上海人,难道你自己不是上海人吗?”
常清扬问道:“老汤,你是上海人吗?”
“当然,我家往上倒四代就是上海人,我怎么能不是上海人呢?”
“我呸,你以为你是谁啊。告诉你,你顶多算是半个上海人。”
汤云平气得直翻白眼,“老常,你喝茶喝醉了吧,怎么胡说八道了呢。”
董培元道:“我明白了,老常的意思是说,上海人是分三六九等的。”
常清扬点着头道:“不错,咱们在座的这八个人,只有三个半上海人。”
这话引起了白手的兴趣,“老常,这话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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