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告诉白手,在白手来参事二室之前,参事二室拿得出手的人物,就是白天明和余文杰两个。
他们两个老教授,一辈子从事教学工作,没有多少时间做学术研究,难以积累经验和成果。
再说六七十岁的人了,再怎么努力,也搞不出什么大名堂。
所以吴教授说,他和刘教授两个,就是参事二室的绿叶,当不了红花。
刘教授告诉白手,高教授和李教授两位,工作重心不在参事二室,也只能起到绿叶衬红花的作用。
所以,白天明和余文杰二人,都想当领头人,也为此而暗斗不息。
但好在二人还算讲究,可以明争暗斗,面子上还维持得不错。
白手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吴刘两个都提醒白手,一个拆台尚可应付,要是白余二人联手,白手就得小心了。
白手先衷心感谢两位教授的提醒,再好奇的问道:“两位前辈,我听人说,你们两位的观点,与我非常的接近,是不是这样的?”
两位教授都笑了起来。
吴教授笑道:“一定是小朱说的。他在背后,给我俩起了一个外号,骑墙派。”
刘教授笑道:“我们都看出来了。这个机灵鬼,你一来,他就缠上你了。”
白手也笑了,“外号什么的,他还真没有说。但他确实说过,说两位的观点与我接近。”
吴教授问道:“小白,宏观调控和市场调节,你是如何看待二者的关系的?”
白手说道:“我认为二者同等重要。宏观调控和市场调节,好比是左手和右手。如果一定要分出主次,那么,市场调节在前,宏观调控仅次于市场调节。”
刘教授说道:“小白,听说你有这样一个说法。市场是一个水池,宏观调控就是进水闸门和出水闸门。”
白手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
吴教授说道:“小白,照这么说来,你比我和老刘还要保守。我们是主张,市场调节为主,宏观调控为辅,宏观调控只作为一只隐形的手。只有当市场调节失灵的时候,宏观调控才能出手。而你的观点是,宏观调控和市场调节共存,双手并举,相辅相成。”
白手点着头嗯了一声,“是啊,看来我是比两位前辈还要保守。”
刘教授问道:“小白,你的保守,是不是受到了齐再坤老爷子的影响?”
“有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坦率的讲,我的这个观点,是我的独立思考,也是我从实践中得到的体会。”
吴教授哦了一声,“实践中得到的体会?小白,咱们国家的经济,十几年来的飞速发展,难道不是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作用的结果吗?”
白手问道:“两位教授,你们总结过这十几飞速发展的原因吗?”
两位教授都摇了摇头。
刘教授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为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作用吗?”
白手说道:“根据我的研究,这些年经济的飞速发展,恰恰是宏观调控的胜利。当然,是在实行市场经济的背景下。但总而言之,是改革开放的结果。至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只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吴刘两位教授面面相觑,因为白手的这个判断,他俩闻所未闻。
那些主流经济学家们,把这些年取得的成功,都归功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
吴教授叹道:“老刘,看来你我是老了,需要补课了。”
刘教授点了点头,“你我主要是待在书斋里,接触实际接触得太少了。”
谷/span白手又给两位教授敬酒。
“两位前辈,你们两位观点是完全一致的吗?”
这个问题,让两位教授又都笑了。
吴教授说道:“我们两个也有分歧。我们都认为,现在的国企体量太大,应该从某些行业退出,把这些行业完全的交给民营企业。我认为,在第三产业,国企的占比应该在四分之一左右。在第二产业,国企的占比应该在三分之一左右。在现有的国企垄断的行业,比方说石油和烟草等等,应该打破垄断,把占比降到一半左右。”
刘教授说道:“我认为老吴的建议,步子走得太大太快了。国企从某些行业退出,这一点我与老吴是一致的。但我认为,在第三产业,国企的占比应该在五分之二左右。在第二产业,国企的占比应该在五分之三左右。而在石油和烟草行业,国企的占比应该在四分之三左右。”
白手想了想,“两位前辈,你们没有原则性的分歧嘛。”
吴教授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们只是小分歧,我们才能合作眼前的这个课题。”
刘教授也笑道:“小白,我们很期待与你合作啊。”
白手也笑了,“问题是,我与你们的分歧比较大。”
“求同存异嘛。”吴教授说道。
看得出,两位教授是有意与白手合作,共同完成这个课题。
可是,白手使命在肩。
“两位前辈,我担心在咱们合作的时候,我说服不了你们两位。”
刘教授问道:“这么说来,你真如余文杰说的那样,你是来掺沙子的?”
“这个么。”白手犹豫了一下,“领导没有这样说过。但以我的理解,领导可能有这个意图,因为你们六位参事,总的来说,你们的观点太过一致了。一个部门,一个单位,老是只有一个声音,这本身就不正常。”
白手的意思,两位教授听明白了,白手有任务,他就是来唱反调的。
吴教授爽朗的笑了笑,“没关系。小白,希望咱们以后有机会合作。”
刘教授也这么说。
“谢谢两位前辈,与你们的合作,将是我最大的荣幸。”
这顿酒喝得比较痛快。
只是结束的时候,桌上还有不少菜,其中一半的菜,根本就没动一筷。
刘教授说,“太浪费了。”
吴教授说,“老刘,你打包。”
不等刘教授开口,白手就叫来服务员打包。
刘教授也没有不好意思。
蒋长风送客出门时,才明白白手的良苦用心。
吴教授更知道,刘教授日子过得清苦,打包一次,够他老俩口吃一个星期的。
白手拉近了与两位教授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