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除了这姓简的三代人,还有老爷子的保姆和司机,老爷子就拉着简隋英说话,简东远为了避免尴尬,只能跟保姆还有司机闲扯。
即使如此,气氛还是比较诡异,不过大部分人也都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到吃饭点儿了,保姆要去准备东西,简隋林也站起身,“阿姨,我帮你吧。”
保姆笑逐颜开地,“不用不用,少爷你坐吧。”
“阿姨我帮你吧,准备这么多人的饭挺累的,大过年的,我也没什么事儿。”
简隋英看了他们一眼,道:“没事儿,你让他给你打打下手吧。”
简隋林从小到大其实一直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聪明,嘴巴甜,会来事儿,长得还漂亮,简隋英看得出来,长辈其实心里对他都有些喜爱。也就是因为简隋英,不敢表现出来,如果他妈不是赵妍,哪怕是别的什么不知名的女人,简隋林在他家都会非常受宠的。
保姆不是他家的人,也就没那么多顾忌,就特别高兴地带着简隋林走了。
简东远跟司机在沙发另一边儿聊着车呢,老爷子就一边喝茶一边跟简隋英聊他公司的事儿。
简隋英就把最近在干什么什么都给他爷爷说了。
老爷子虽然退休了,早年文化程度也不高,但是却是个非常明白的人,脑瓜子也很活络,简隋英这几年事业发展这么快,老爷子也给了不少好的建议。
说着说着老爷子就说到李玉身上去了,“哎,老李家的二孙子怎么样儿了,还在你公司干着呢?”
简隋英一听他名字就有种便秘的感觉,又憋屈又窝囊,就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最近怎么样?干得还行吧,那孩子不错。”
简隋英漫不经心道:“哦,还行吧。”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简隋英“啊”了一声,随口道:“哦,没什么,他就是……”
“他怎么地。”
简隋英不仅自嘲地想,他要把实话说出来,老爷子得吐血吧。
他扯着嘴角一笑,“他受了点儿伤。”
“什么伤啊,严不严重啊?”
“说严重吧也挺严重的。”
老爷子不明所以,“到底怎么了?”
简隋英凑近他,悄悄道:“那小子那个,那玩意儿,好像不太好使。”
老爷子眼睛突然亮晶晶地,也压低了声音,“啊?真的假的?这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我助理吗,也挺敬重我的,很多事儿都喜欢找我商量。”
“哎呀,他才几岁啊,这不白瞎那么好看的小伙子了吗。”老爷子虽然说是挺惋惜的,但是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简隋英知道他们这些退休老干部一天天的闲得发慌,没事儿聚聚会唠唠嗑什么的,就喜欢交换交换哪个领导出事儿了,哪个领导和哪个领导勾搭上了,这个事和那个事又有什么利害关系了,或者谁谁谁家的笑话,谁谁谁家的八卦。左右是退下来了,说话也不怕担大责任,闲着没事儿就说呗。
简隋英本来只是随口胡诌,图个心里痛快的,不过转念一想,最好李玉那玩意儿有毛病的事儿传遍整个京城,以后看谁敢给他介绍对象。
简隋英也一脸惋惜地说,“可不是嘛,他今年才二十吧,还十九来着,你说这么年轻,以后可怎么办呀。”
老爷子也直叹气,“哎,是挺可怜的,你没问问怎么回事儿啊?有没有办法治啊。”
“不知道啊,他不好意思说。”
“嗯,我估计也是不好意思开口。这样吧,你走得时候我给你拿点草药,你给他带回去,泡水当茶喝,坚持喝,对治那个有好处的。”
“没问题,我回去一准儿给他。”简隋英一点儿都没有背后散布别人谣言的罪恶感,反而被自己瞎说的东西给整乐了,可惜现在不是笑得时候。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早上简隋英自己开车去看了看他那个酒店的项目。
过年工人都放假了,只留了看守的。他开着车绕着工地跑了一圈儿,然后停了车,徒步走了进去,看着正在拔地而起的大楼,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当时特想打电话给李玉,告诉他酒店已经浇筑了,想和他一起分享一下解决麻烦后迎来项目顺利进行的喜悦。可是刚拿起电话,他就想起来李玉刚跟他掰了。
看着空荡荡一点人气都没有的杂乱的施工现场,简隋英心里空落落地不太好受。
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荒地,野草都没过膝盖了。他带着李玉,给他讲自己的项目规划。那个时候俩人还只是交情颇浅的上下属关系,李玉对他讲话还客客气气的,谁知道不过几个月时间,就从陌生到熟悉,再从熟悉到屁都不是。
简隋英叹了口气,自嘲地一笑,点了根儿烟随便走了走,等烟抽完了就开着车离开了。
三人在秦皇岛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吃过午饭之后回了北京。
简隋英不爱在他爸哪儿呆着,回了自己的房子。
他刚到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他一看屏幕,是Kevin的。
简隋英接了,“喂。”
“喂,简少,过年好啊。”
“哦,过年好。”
“您怎么年前不来我这儿修修头发啊。”
“没倒出空来,年前最忙了。”
“也是也是,您是忙大生意的人。”
“嗯,你什么时候开门儿,我抽空去一趟吧。”简隋英摸了摸自己的刘海,好像是有点儿长了。
“初六,随时欢迎您来。”
“行。”
“哎,简少,跟您说个好事儿。”
“好事儿?什么好事儿?”
“您还记得那小朱吗?”
“小朱?谁呀?”
“哎呀,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半年前了,您上我这儿修头发,我不在,您随便点了……”
“哦哦,想起来了,怎么了,他不是说他不乐意吗?”
简隋英想起之前是有那么个长得挺漂亮的男孩儿,他想包来着,结果让Kevin一问,人家不乐意。当时简隋英也正跟李玉打得火热呢,也就没在意,扭头就给忘了。他现在连那男孩儿长什么样儿都想不起来了。
“哎呀,当时是不乐意啊,我也说他不识抬举了,可是他就是……哎,反正您看,现在他缺钱了,想起您来了,我昨天把他骂了一顿,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得问问简少的意思。”
“哦”,简隋英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往沙发上一歪,打开电视看着上边儿张牙舞爪跳舞的人,漫不经心地问,“怎么缺钱了呢?”
“不太好意思说,不过他家里条件不太好,谁知道是什么事儿呢。”
“行吧,还是以前那个价,你让他……今天就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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