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跟踪灯塔的挖掘行动,从非洲一直到南极洲。灯塔一直在偷偷挖掘什么东西,似乎并不是稀有矿藏。”
————宁小欣
狐狸看着那座渐渐暗淡下来的神像,看着她残破的脸,漏出某种得意。那是她早上照镜子,看自己伤疤时的表情。
“黄鼠狼,你真的觉得她丑?”
“我……其实……”
“我觉得她很美。威严而又宁静,目光深邃而又让你捉摸不定。”
“我没有这样的感觉。”张寻宁试着看向那座神像,夕阳下,她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狰狞冷酷。
“你觉查不到那种美,是因为你没有在这样孤独的环境里生存三年,当你落单的时候,当你的最近朋友只是电台里的呼号的时候,你会觉得每天站在云端,看着你的那个人很美。你会看到鸟群在她的花冠间飞行,夕阳为她披上七彩的光芒。”
狐狸自言自语起来,张寻宁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你捡来了‘小赵’?”
“不,那不是一回事。小赵是现实世界的逃兵,而她更像是海市蜃楼,一个通向彼岸的入口。”
“对了,刚才那个铁皮人,它应该看到我了,但是它却没有发起进攻。”张寻宁想起那件事,他下意识地从狐狸的感怀中脱身。他隐约意识到,狐狸的神志,或许不是很正常。
“它不想在不利情况下与你交战。你是猎物,但需要评估代价,大约十八个月前,我和岛上其他人,就发现猎杀部队的铁皮人变得……不那么勇敢了。它们更多倚重陷进和圈套,而不是正面交战,如果它们没有占据数量、火力、位置的优势,它们很可能会选择退走。双方间,有时候会有些默契。当然不是指宪兵旅的那些低等级铁皮人,它们还是勇猛无畏的;而是那些,孤狼式的杀手,比如猎头人。”
“为什么会如此?”
“或许也是因为孤独吧,孤独让各种具有神性的生物思考更多。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存在。思考自己一旦负伤,而被灯塔判定没有修复价值,会是什么结果。”
“我们接下里怎么做?”张寻宁发现每一个话题,都能被狐狸带偏到奇怪的方向。
“在那座雕像和我们之间,还有一些劳动营。”
“那些北美来的劳工?”
“对,灯塔上个月停工后,就不再有外面的船,运劳工过来了。不过存量还是很大,不是一时半会儿消灭得了的。”
“那些人为什么还能工作?我在岸边看到他们跳进鳄鱼潭的时候,根本没有喊叫说话的能力。”
“那些人,只剩下了最基本的意识,只能执行最简单的命令。但是要造那座雕像,不可能是那样只会向前走的智力水平,需要掌握很多技巧。灯塔对他们的控制分很多等级,显然完全的行动自由和彻底受控之间,存在渐变的区域。”
“那座雕像脚下的隔离墙内,就没有敌人了吗?”
“我不知道,我没进去过啊。”
“你没进去过?”张寻宁吃惊起来。
“是啊。”
“那岂不是……”
“在这里,每一天都是未知,我们只能仔细应对看得到的威胁,还有一些,就得靠运气了。”
“听上去,很像赵青的理论。”
“把你的镜头组拿来,现在夕阳角度正好,不容易暴露,我们得观察一下需要通过的地域。”
狐狸向张寻宁要光学镜头,她似乎有意无意回避涉及赵青的话题。
张寻宁取出大约10公斤重的光学镜头组,实际上只是侦察吊舱最前面,类似变焦望远镜的部分。外形也很像一部装在摄像机上的广角镜头。
他将镜头架在石头上,然后透过目镜观察前方。目前的固定倍率大约50倍,对于观察机场这么大的物体,足够了,只是缺一幅脚架而已。
“看到什么?”张寻宁趴在狐狸边上,用他12倍数字望远镜向同一个方向看。
“那些亮光,应该是劳动营。休眠舱需要电力,所以附近一定有太阳能或风能收集设备。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