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铲除暴政,美国人民愿意放弃舒适的虚拟世界,重新拿起武器。我为这种高贵的奉献所感动。”
————慕容黛比
“灯塔空军不在这里,”张寻宁打断了李小广,“空军在吕宋。我被困在下面时,查看了全部计划。我相信,灯塔确实用了一份真情报做诱饵试图捕捉她。灯塔从3个月前开始部署整个战役。她的空军会从吕宋的秘密基地起飞,拦截对这里的支援。”
“她这样做有把握吗?她的空军在舟山可是损失惨重。”
“灯塔大数据预测可以拦截至少167小时,足够歼灭我们的地面部队了。我想,施瓦茨没有把他的十万大军全部投入这里吧?”
“恐怕还不止。除了第一远征军,还有我方最新组建的装甲工兵旅和伞兵旅和坦克集群,最终规模会很大。”
“没时间了,得赶紧去东面,设法拯救那里的数万战俘,也许可以搅乱灯塔的部署。”
“那她呢?”李小广颠了颠背上死尸一样的金发女。
“带着,总不能扔了。她一定会醒的。她能帮我们的地方很多。”
两人背着金发女,向东边丛林跑去,很快隐入了灌木深处。
距离张寻宁几十公里的联军控制机场上,一架大型运输机从空中缓缓降落下。
在完全没有制电磁权,以及局面越发诡谲的情况下,施瓦茨中将没有违背自己承诺,他和他的指挥部,随着第一批机降下来的运输机来了。随同他同时行动的,还有装载着主战坦克的其余运输机。
施瓦茨中将在6个小时前,临时调整了机降兵力次序,将本该留到较后的坦克放到前面。既然空中武力,无法解决那个释放强大电磁干扰的神像。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直接用地面兵力平推到那个神像脚下,然后设法摧毁它。
无论是破坏导弹瞄准的电磁干扰,还是阻挡光学制导的气象遮挡,都对坦克的强大火力无效,这是施瓦茨直线思维的必然结论。联军一直自诩用理性来做出决定,而所谓的理性,正在不住不觉中,演变成一场不断加注的赌博。由于已经砸下去太多的赌注,施瓦茨已经没有太多选择,他要求中国军队一起参加这场赌局。对林常华而言,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如果赌局失败了会怎么样?那样灯塔会卷土重来,而损失的这十几万精锐机动兵力,会使得亚欧大陆漫长的海岸线,很难防守。
无论如何,能重回当年败退的战场,施瓦茨还是豪情万丈。
随同他和指挥部一起来到这里的,还有一个60人的记者团。施瓦茨下了飞机。焦急的伞兵军官们都急着向他汇报,昨天降落至今,收集到的各种不对劲的敌情,但是施瓦茨还是先走向跑道边,一堆被摧毁的敌人残骸。
中将的宣传顾问,为他选择了一台残破的马克IV残骸,让施瓦茨站到上面,然后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份演讲稿。开始念了起来。
由于敌人的干扰,记者们拍摄的画面无法及时向全世界播放,不过这些记者将要带着视频,赶第一波返航的运输机回去,向全世界展示美国将军的伟大出击,为流落在亚欧大陆上的几千万美国难民带去希望。
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好了的,包括施瓦茨站立的方向,演讲的时间,以及朝阳以何种角度,照射到中将脸上。灯塔似乎也相当配合,虽然昨夜前,越来越多的集结被发现,但是这会儿,她的调动似乎停止了。
施瓦茨捏着稿纸,远处不断降落下的运输机,正卸下坦克,他看向天上飞过的己方攻击机,心中的豪情,如东方的旭日般,几乎喷薄而出。
中将转向南方。那座神像竟然就在那里。不知何时,围绕其周围的云雾不见了。她的面貌变得异常清晰。中将这才注意到,女神像的脸缺失了一大块,这使得她看上去格外狰狞。这会儿,她正死死盯着中将,两人隔着十几公里对峙着,中将心里却又些发毛,但是当着记者的面,他得表现的不屑一顾。
“肖恩中尉。”他喊过自己的参谋。
“是。”
“空军不是说,这座神像朝向正东海湾吗?为什么会朝向我这里?”
他意识到情报有些失误,虽然不算什么大错误。
“是啊,昨天凌晨的第一轮空袭,当时没有云雾遮挡,飞行员清楚拍摄到了她的朝向,确实与现在相差了90,也许底盘是可以转动的。”
“看来,她知道我要来,否则不会朝向我。”中将从口袋里掏出烟斗,塞进嘴里,“很好,让小伙子们打起精神来,我们这就去端了她的老巢。”
中将突然将手中稿纸揉成一团扔掉,他突然意识到,那些秘书代笔的冗长文字,不是此刻气氛所需要的。
“我履行了我的诺言,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回来了。”
围拢周围的记者,扛着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将军的英勇面貌。原本只是一场作秀,但是此刻却真的成为了冒险,因为最近的敌情,就在几公里外。他们降落下来时,已经可以看到周围森林里的交火,情况远比当时想象的复杂,这里不是除了那座神像什么也没有,而且敌情似乎在伞兵的外围。
施瓦茨点燃烟斗,走下了残骸,神像突然又被弥漫的云雾遮挡住。灯塔似乎只给了中将片刻,看清自己的真容。
她的目的似乎就在于挑衅,她知道人类最脆弱的部分,在于他们的心灵。她可以用一些很小的行动,在不经意间,触动人类的心灵,让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变得更加可预测。
在灯塔的预“混沌预测”体系中,人类行为的多样性,一直不是最困难的部分。在舟山战役前,每次战役发起,到人类失去意志开始败退的时间,与预测结果,都在正副6小时内。她只需要在交战过程中,稍微干预模型,就能在战役中段的时候,得到趋近结果。所有一切,都在舟山画上了句号,在越南南方,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人类最新的装甲工兵,突然从地下通道突入后方,而自己下达的破坏通道的命令,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阻碍和延迟,使得人类得到了窗口。
所有这一切,都不像是人类的变数。她在超虚拟世界里,用了数以十万计的,有参谋指挥背景的人类,进行了模拟蓝方的首长司令部演习。也没有得到类似的行动变数。所有一切都指向唯一可能:第三方变数出现了。
好在她每次大规模战役前,都会预留一个失败反击的方案,并提前进行部署。
联军前敌指挥部内,施瓦茨转向记者们:“我的朋友们,卸货的飞机已经准备起飞了,你们得立即返回越南,向全世界传达我们的决心和胜利。灯塔压制人类看到胜利,她害怕信息自由,但是很快,我会解决她……”
打发走记者,他快步走向现地的指挥官们,他们比他先到战场10到20个小时,现在得听取他们的汇报。
中将甚至等不及进入指挥部,眼看记者走远了,他急不可耐地询问起了战况。
“哈伦上校,地面通讯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在各基地间,铺设了光纤通讯网,现在可以完成营一级指挥部的通讯,但是仍然很脆弱,一旦部队开始动,又会被这该死的噪音干扰吞没。我们得尽快恢复无线电通讯。”
“嗯,暂时没有办法,只有等攻到那座神像里面,拔了她的插头才行,不过我带来了越野摩托,还有那些中国造的会飞的工兵动力甲,可以弥补一些通讯问题。他们可以很快完成部队间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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