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恩斯告诉我们，超虚拟内的反抗力量正在渐渐成气候。他认为，灯塔面临的内忧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大。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张寻宁的优势，与内部反抗建立联系。”
————苏玲玲
“我们下去了，那个八条腿的东西又回来怎么办？它会发现入口被我们的深潜器堵住了。”
“我们尽量快些调查这里，这里看上去也不大，我看，那个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我们就这么下去？要是下面有敌人怎么办？”
“我估计是没有，这个圆盘像是个无人值守基地。”
“你估计？”
“嗯，反正走一步看一步。”
“你以前的行动，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是啊，按理说，应该谋定而后动。但是和灯塔交手，永远不会有让你稳妥谋划的机会，只能先下手，然后见招拆招。”
林慕白没太听懂赵青的意思，不过不打算继续抬杠了。
赵青来到后面，打开地板上舱盖，现在下面就是湿漉漉的对接舱口，潜艇内维持着一个大气压，而外部则是接近900个大气压。他爬下去拧动上面轮子，果然，舱盖被打开了。
赵青返回取了一个氧气面罩和氧气瓶，然后脱掉了鞋子。他看向林慕白征求她的意见。林慕白觉得留守在这里或许也没有什么用，于是也去取了氧气瓶。
赵青回到连接口，从打开的舱盖向下看，竟然还有灯光，于是向下爬，他除了**枪他没有带更多的武器。
他从舱口下面的小梯子慢慢爬下去，然后松手，只穿着袜子的双脚，轻轻落在金属地面上。
一台贴着地面行驶的小型维修机器人从赵青脚边开过去，不过算是有惊无险，这种靠底轮子行走的机器人无法发现外部情况，它只专心于检测各种线路。
赵青看着它在道路前方消失。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上大气检测数字，这里的空气可以呼吸，于是拽掉了面罩。
林慕白也下到了赵青背后，她手无寸铁，只带了一台便携计算机。看到赵青没有带氧气面罩，她也取下了面罩。
赵青小心向前走，紧跟着刚才消失的检修机器人，一般来说，这种灯塔基地里的小东西，主要用来维护重要设备周围的线路、温度等情况，查找可能的火灾隐患排查各种故障，所以多多少少能指示比较重要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安静，两边都是金属舱壁。光线很柔和，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赵青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应该有人类，否则不至于有可供呼吸的空气和体感不错的温度，甚至于这样柔和的光线。这里有一套适应人类的维生系统。
他将耳朵贴到金属舱壁上，想如同张寻宁那样靠听力收集到一些信息。不过没有听到什么响声，这里完全不同于其他基地，完全听不到机器的动静，通常总会有一些周而复始的嗡嗡声来自于动力或者冷却设备。
他缓步向前，那台维修机器人又回来了，这次从两人边上过去，似乎它巡逻的范围并不太大。
两人向前走，看到了通道一侧，一扇关闭的玻璃门。里面更昏暗些，但是仍然有亮光。
他们到了玻璃门前，通过这扇门，可以看到里面的休眠舱。果然，这里是有人的，这些休眠舱的尺寸比通常看到的大得多，每一台都相隔得很远，边上堆砌着各种设备，不知道里面躺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赵青想打开门，但是门没有锁，无法用任何办法开启。他只能继续沿着通道向前，于是又经过了一扇门。里面的陈设与刚才看到的一致，放置着几座休眠舱，但是一样无法进去。不过看上去门上的玻璃并不厚，赵青思忖，如果退后两步猛踹可以踢开。但是挡着林慕白的面这样干，太不像专业干情报的。他只能暂时保留动粗这一选项。
这个基地并不大，在他们从中心位置下来后，沿着弧形通道走了一圈，很快回到起点，这期间，一共走过了6间封闭的房间，都无法进入，而维修机器人从他们边上过去了几次。它就是周而复始地在整个基地内巡查，工作看起来相当无聊。
赵青有些为难。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出发点，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有终端设备的控制室，通常灯塔的有人基地里总是免不了有个可以控制全部设备的地方，那里有输入设备和显示器，只要有一个可以插入间谍装置的接口，就能多多少少获得一些情报，但是这里没有。这个地方与他刚才的判断大致类似，有维生系统也明显有人类，但是没有人可以操做的系统，这里高度自动化运行。
他双手叉腰想着办法，看着维护机器人又一次过去。
“你不会打不开这些门吧？”林慕白问。
“没有一个控制室之类的地方，而且每扇门上也没有电子锁。只要有一个指纹、虹膜、刷脸或者密码的输入区域，都会有办法。”
“就是说你没办法？”林慕白只是把赵青的解释当做掩饰。
“你看，这个地方防卫等级很低，玻璃不到1厘米厚，但是是一个完全由机器控制的区域，缺少我能下手的地方。”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林慕白对赵青解释毫无兴趣，“陆尧说你总是很有办法。看起来也只是客气话。你不会想要把玻璃门砸破吧？那样可太粗暴了。”
“我怎么会这么乱来？我自然有办法。”
“我等着看。”
赵青再次走到一号舱室的玻璃门前，向里看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激光指示器。他打开这个东西，向玻璃门里顶部测温装置照射。他要假造一次初级火灾警报，不至于太严重，却能把门打开。据他所知，灯塔的防火等级有十七级，希望温度异常能引发一些变化。
远处，那部周而复始兜圈子的维修机器人突然掉头冲过来，到了玻璃门跟前，这扇门自动打开了。看起来，它的巡逻范围也包括门里面，只是需要一些条件触发。
赵青转向一脸吃惊的林慕白：“我说过我有的是办法。”
“这样会留下一个记录。”
“一个微不足道的火警记录而已，无所谓。”
维修机器人在里面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温度偏高的警报似乎解除了，于是它又转了出来。赵青和林慕白走进去后，玻璃门在身后关闭。
他们到了第一个休眠舱边上，舱盖下面是一名年轻男子，
“柯林斯中将。美军特种部队指挥官。不过这个要年轻得多。”赵青说。
“我上周还见过柯林斯中将，他在与我林常华讨论南极洲的联合行动。”
“你平时都是直呼你爸爸的名字？”
“那当然。”
林慕白打开休眠舱盖子，用手触碰中将的脸。
“生理年龄不超过20岁，比中将的儿子还年轻。”
赵青走到第二具休眠舱，里面的人他很眼熟。
“又是施瓦茨。呵呵，灯塔到底造了几个施瓦茨？”
林慕白也没兴趣检查，于是又向后面走。
第三座休眠舱里是年轻版的保罗里德尔中将，也就是在棉兰老岛最后阶段带领空降师降落的那位，现在是亚当斯眼前的红人。
“她很可能收集齐了掌权的所有美国将领的复制体。这其实在我预料之内。”赵青书。
“要搞到他们的生物样本不难，美军将领很可能都有血液样本存留在本土。”
“嗯，太可怕了。”
赵青检查里德尔中将休眠舱边上的伺服装置，他将一根线插入装置，很快可以看到自己终端上有一些显示，但是都是起伏的波纹。
“她在不断采集脑电波，可惜我们没有脑机接口，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是啊，要是我们有张寻宁那样的特长就好了。”林慕白叹息走向前面。前面不再有休眠舱，而是一座竖立的罐子，她知道这是灯塔快速培育复制人的装置，她见过赵青报告里的照片。
罐子里漂浮着一个未成年人，看起来灯塔将这些未长成的复制人泡在水里，等长大了才放到休眠舱里。里面这个人看上去有些眼熟，长得挺帅，十指纤细，皮肤白皙。
林慕白突然有些惊愕，但是欲言又止，她觉得这个人像一个人。
“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赵青走到她边上，“没想到这家伙年轻时还挺……帅的。”
“是张寻宁？”
“不知道灯塔什么时候搞到了他的样本，也许是那根断掉的手指。算起来时间太短，所以还无法得到一个成熟体。”
“她为什么要复制张寻宁？”林慕白问。
“这一点，我有几个猜想，但是还不方便下结论。不过这个复制人显然还没长成，根据你的理论，靠一个未成年体，应该还无法从张寻宁脑子里获得情报吧？”
“是这样。通过克隆体互相感应获得情报，可能需要生理年龄接近，这是我们对施瓦茨案例研究的结论，我们在棉兰老岛找到了3个施瓦茨复制体，其中两个都没有投入使用，因为年龄不足存在器质差异。但是为什么会复制张寻宁？”
显然林慕白没搞懂，张寻宁区区一个中尉，为什么会出现在一群中将和上将里，对赵青来说，这一点倒是不难理解，灯塔有很多理由，想要看看张寻宁的想法。至少那群总是来找张寻宁的奇怪盟友是她想知道的。
“走，我打赌下一个舱室里，能看到亚当斯**。”
两人离开这间房间，去往下一间房间。赵青再次故伎重演，引来那部修理机器人，帮助自己开门。
看起来，继续搜查其余区域会非常简单，但是赵青突然停了下来。
“地面震动？”
尽管他的听力远不如张寻宁，不过他特意光脚下来，就是为了应对那种缓步靠近的机器螃蟹尔进行土法的早期预警。
他的脚底板感觉到了第二次震动，仍然很轻微。
“快，快离开，它回来了。”
林慕白几乎立即就领会了赵青指的是什么意思，她紧跟赵青往回跑。赵青在舱口等着她，帮她爬上上面的梯子，然后赵青跃起，飞快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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