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直白,还当着儿子的面,谢栎顿觉尴尬,他自己本身不弱,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甚至好些长辈的武功也不如他,得众人追捧。
他本身性子谦逊,不觉得自己多厉害,但却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打不过自己的妻子。
是的,随着她武功精进,江湖上名声越来越大,他愈发觉得,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妻子。不是南舞那般美貌,也不是秦兰娇那般霸道,她就是她,和人说话毫不客气,直白的戳人心肝。天分极高,可与他并肩而立,他日傲视江湖。
尴尬之余,瞄到儿子的面色,谢栎蹲下,笑问,“儿子,爹请你去酒楼吃饭,好不好?”
谢继看了看自己母亲,楚云梨失笑,“你们去吧。”
谢栎有些失落,“那你呢?”
楚云梨已经转身进门,“我就不去了。”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无。父子两人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对视,在儿子面前,谢栎很好的收敛了自己沮丧的情绪,“儿子,我们走吧。”
两人走了。
半夜里才回,楚云梨最近没有病人,就是有,人家也要去南越山庄。所以,翌日早上,他们就启程了。
现在离婚期还有一个月,他们并不着急,所以楚云梨准备了马车,和儿子坐马车赶路。
这些年来,谢栎每年都会过来几次。大概是和父亲相处太少,谢继大部分的时候都和他爹一起坐在外面的马上,清脆的笑声随着风声传来,楚云梨的心情也不错。
当下的孩子六岁可学心法,等从山庄回来,就能开始教了。
不过现在也能学剑招,楚云梨还教过他几招。
他们不像是普通的赶路人,谢栎带着十来个劲装护卫,个个精悍,看起来就不一般,有眼色的劫匪是不会撞上来的。
这日到了潼安城,这个城池快要比得上京城了,皆是因为它在三个山庄中间,基本上去南越山庄的人都要经过这里。
如今南越山庄大喜,赶去山庄的人挺多,这个时间只赶到这地方的人就更多了,所以,如今是比平时要热闹许多的。
看着热闹的街道上拿着各种武器的江湖人,楚云梨见马车往城内最繁华的方向去,忍不住道,“万一客栈没有空房了怎么办?”
“不会!”谢栎高坐马上,笑道,“我早已经让谢六过来帮我们在最好的酒楼订了房。”
车厢中的谢继闻言,悄悄扯了扯楚云梨,“娘,爹是很靠谱的。”语气里有些得意。
楚云梨扬眉,看这小脸上的模样,似乎很崇拜他爹?
不过又一想,他还小嘛,等他以后打得过他爹,就不会这样了。
别看江湖上以武力为尊,这住的地方也很有讲究,比如三大山庄的人,是不会跑到小客栈去住的。
马车到酒楼的时候,天色已晚。谢六奔了出来,“主子……”
伙计也笑着过来帮忙,楚云梨拉着谢继下马车,就听到边上的谢六低声道,“兰夫人昨日到了,也不肯走,非要等你一起。”
楚云梨本身内力不弱,哪怕声音小,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倒是谢继还不知道,朝着他爹猛挥手,而酒楼中,走出来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衫的女子。
五年过去,秦兰娇眉眼一点没变,一样的年轻,眉眼间的骄横如旧,出门看到母子两人,她笑容微敛,对着楚云梨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笑着迎向谢栎,“夫君,你可算来了。”
谢栎点头,吩咐谢六,“先带夫人和小公子去楼上安顿。”
谢六过来请,楚云梨拉着想要过去找爹的谢继进门上楼,很快到了屋子里,谢六欠身,“夫人,稍后会有热水送上来,主子吩咐了,洗漱过后,下楼一起用膳。”
“多谢。”楚云梨抬手关上了门。
谢继站在屋中,小眉头皱得紧紧,“娘,方才那女人是谁啊?她不喜欢我!”
喜欢你才奇怪!
小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很是敏感,看出来也不奇怪。
“她是你爹的妻子。”楚云梨耐心解释,嘱咐道,“往后离她远点。”
谢继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是我爹,你是我娘,你们才应该是夫妻啊,隔壁的海子他爹娘就是夫妻,他爹没有别的妻子。”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楚云梨抹了抹他的额头,笑道,“别皱眉,成小老头了。”
刚好伙计送了热水进来,楚云梨帮他脱下衣衫,“去洗漱。”
脱到内衫时,他一把揪住,“我自己来!”然后一溜烟跑进了内室。
楚云梨看得失笑,让谢十进去看着,顺便帮他一把,也就行了。
靠在椅子上,楚云梨闭上了眼睛。她自己是不想和谢栎有更亲密的关系的,事实上原身也不想他们之间亲密。哪怕孙如妘在山庄中不明不白没了性命,对于谢栎有些怨气,也不会想要她和谢栎之间夫妻情深。
只是帮她消散怨气,要是顺便把人家男人睡了,只怕孙如妘会更想不通了。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对这个男人还有情。
虽然说是洗漱完了一起用膳,但楚云梨并没有下去,只让伙计送了些饭菜进来,自己在屋子里吃。
而谢继洗漱完后就被带了下去,桌上秦兰娇已经在等,看到他下楼,拍拍她身边的椅子,笑眯眯道,“快点过来坐。”
谢继没过去,自己找了椅子坐了,“你认识我?”
秦兰娇见状也不生气,含笑点头,“对啊,当初你……”她伸手比划,“这么点大,看起来很可爱。”
谢继不吃她这套,“我娘是我爹的妻子,怎么你还要嫁?”
清脆的孩子声音问出这样诛心的话,秦兰娇笑容一僵,看了看边上的谢六,压低了些声音,道,“不是我要嫁,是我和你爹已经有了婚约之后,你娘非要嫁。然后你爹厚道,不忍你娘伤心,带了她回来,后来就有了你。”
“我娘非要嫁?”
谢继小脸上一片茫然,刚好这时候谢栎从楼下下来,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秦兰娇的脸上难得的笑容温柔,坐下时心情还不错,还笑着问,“昨日你何时到的?”
秦兰娇笑容愈发温柔,“早上,连夜赶路,我怕你们比我先到,要是离开了……”语气失落下来。
谢栎心下有些愧疚,突然听到谢继问,“爹,她说是我娘非要嫁你,真的吗?”他小脸上满是疑惑,“那娘怎么不肯带着我和你一起住呢?”
闻言,谢栎笑容僵硬了下,警告地看了一眼秦兰娇,摸摸他的头,“不是这样的,你兰姨逗你玩的。”
“我要去陪我娘吃饭!”他滑下凳子就往楼上跑。
谢栎叫了两声,见他头也不回。看向秦兰娇,皱眉道,“他只是个孩子,你说这些做什么?”
“那他问了,我还不能说?”秦兰娇一脸委屈,“再说,我那些也不是胡说,当初我和你确实正在议亲。而且你也没说不答应这亲事啊。”
谢栎气得面色铁青,“我指的是他娘非要嫁我的事,你不是胡说吗?”
秦兰娇垂眸看着面前的碗,“本来就是她非要跟你回来!”
那时候两人已经成亲,她还有了身孕,要是不带她走,留她在村里只会让人指指点点,兴许就活不下去了。且不提两人之间的情分,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带她回来是一定的。
跟她也掰扯不清,气得谢栎起身就走,还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去南越山庄吧,我不会与你同行的。”
秦兰娇坐在桌子上,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忍不住趴在桌上痛哭起来。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说起来他们这几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名人,五年前两大山庄搞出的那些事也还有许多人知道。不过,无论当初谁是谁非,如今谢栎和秦兰娇都已然是夫妻,便不应该如此下她面子。
翌日楚云梨下楼吃早饭,发现周围人有意无意全往她这边看,低声议论着什么。待发现他们都说是自己当初非要嫁人的事时,边上的谢继已经要哭不哭了。她温柔低声问,“怎么了?”
谢继就把昨天秦兰娇的话说了。
楚云梨听得心头火起,看到从楼下下来的秦兰娇,拔剑就冲上去了。
察觉到动静,秦兰娇只来得及掏鞭子,倒是她身后的谢栎忙提剑挡住,“如妘,这么多人看着,你做什么?”
“她都不要脸污蔑我了,我还跟她客气不成?”楚云梨一把拨开他,“你让开。”对着秦兰娇就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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