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脸上。
黑暗的夜里,传来清脆的巴掌声,还有男人的闷哼声。
李梅寒一脸崩溃:“我都要说了,你为何还打人?”
“你骗了我,我想打你,行不行?”
李梅寒欲哭无泪。
楚云梨手上又收紧:“说!”
李梅寒被掐得直翻白眼,呼吸困难,急忙道:“是三皇子身边的幕僚杜先生和陆大人身边的随从。”
接下来,楚云梨还听了几人见面的细节,还有杜先生吩咐他的那些话。
大概就是三皇子和他的岳家想要通过国公府打击二皇子。且制定了许多法子,想要把国公府一网打尽。
只要二皇子外家出事,对他来说,等于缺了一条最重要的臂膀。
听完了,李梅寒抬手推了推放在自己脖颈上纤细的手腕:“你能放了我吗?”
“杜先生找到我,其实我很犹豫。我是真不想害国公府,我不想与你为敌。所以,我才会说漏嘴。欢心,夫妻一场。我也没伤害你,咱们这事……能不能别算账?”
楚云梨抬手把人劈晕。
方才李梅寒无意之中牵扯上了同样为三皇子做事的人,只要他们开了口,三皇子想要脱身,只怕没那么容易。
他自顾不暇,国公府自然就安全了。
楚云梨翻出墙外,直接回到了酒楼。
翌日早上天蒙蒙亮她就回了国公府,找到理国公把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家里有女儿做后妃,想要跳出夺嫡之争,根本就不可能。尤其二皇子是嫡子,如果他不争,等他的那些兄弟登上九五至尊之位,肯定都不会放过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储君。所以,二皇子不得不争,而国公府,不得不帮忙。
这些年理国公府低调,皇上在众多儿子中,最重视的就是二皇子。虽未被立储,但储君之位稳稳当当。从这些事就看得出,理国公很会做人做事。
上辈子会出事,因为没能提前防备。
实在是防不胜防。
现如今有了防备,理国公府该不会再重蹈覆辙。
果然两日后,三皇子就被查出结党营私和外家陆府联手陷害国公府的事。那位孔大人有一个远房表妹,正是三皇子府中的娇妾。
皇上大怒!
身为帝王,最怕人惦记自己的位置。也最恨人参与夺嫡之争。
寻常百姓家,自家孩子犯了错,也会给孩子找理由。更何况他还是帝王。错的肯定不是自己孩子,而是那些撺掇着孩子犯错的人。
于是,那边贪污之案还在严查,朝中以陆府为首的众多官员纷纷被革职查办。
轻则坐牢发配,重则抄家入狱,按律法办。
事情一出,在朝堂上和京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天天有官员被抄家,被下狱。得空了坐在主街上,都能看到官员和其家眷被押入大牢。
天气渐渐地冷了,理国公在过年之前,终于恢复原职。
有三皇子的前车之鉴,其余蠢蠢欲动的皇子都冷静了下来。尤其皇上通过商行指的是发现自己的儿子兴许都不老实,着重敲打了一番。
这个年,表面上和往年一般无二的热闹。但实际上,气氛很是凝重。
楚云梨最近过得舒心,三天两头的约见胡子峰,二人之间越来越熟,楚云梨还好,胡子峰只感觉二人越来越契合。
这个女子,好像很了解他。
或许,她私底下找人打听过他。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误会。
这人再变,有些性情和习惯是不变的。楚云梨本就了解他,哪里还用得着找人打听?
二人对坐,随着两人越来越熟,胡子峰也看出来了心上人对自己的感情,相处起来越来越随意,问:“最近他没来烦你了吧?”
楚云梨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摇头道:“没!”
胡子峰轻哼一声:“要是再敢来,我打断他的腿。”
闻言,楚云梨提醒:“你可是要参加会试的举子,小心让人算计。”
胡子峰心下一凛:“你放心。”
二人正说着呢,李梅寒就到了。
来的不是他一个人,边上有他母亲,另外还有个富贵夫人带着个着玫红色衣衫的女子。
一行四人,似乎相谈甚欢,言笑晏晏互相谦让着上楼。
胡子峰见状,眼睛一亮:“他这是在相看吧?”
楚云梨瞅了一眼,兴致缺缺。
这些日子,李梅寒确实没来找过她。
仿佛那晚她神出鬼没站在他床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一般。不过,如今三皇子已经被皇上发配到藩地,还下了无召不得回京的明旨。很明显,已经惹了皇上厌弃。
而李梅寒这个曾经差点替三皇子办事的人,哪里还敢冒头?
巴不得所有人都忘记他和三皇子来往的事。
楚云梨的窗户没关,和离的事也不是她的错,实在没必要避着人。
看到她,李梅寒脚下一顿。
儿子的不对劲李母瞬间就发现了,连忙扯了他一把:“你方伯母还在,你走什么神?”
又吩咐边上的伙计:“三楼还有房吗?”
说实话,对于这个儿媳妇。李母心里很是发怵,能不见面,还是不见的好。
楼上当然只是这价钱得贵上许多。楚云梨无所谓坐在哪儿,三楼虽然视野好,可听不见底下的热闹,所以选了二楼。
为了避开前儿媳,李母下了狠心。
眼看着一行人上了三楼,胡子峰笑着道:“李大人年轻有为,长得又好,这门婚事应该会成吧?”
管他成不成呢?
楚云梨比较惋惜的是那个姑娘。
二人和离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而和离的缘由众人也猜测纷纷。
不过,李家遮遮掩掩的不说,国公府那边也没人敢问。到得如今,众人只隐约知道,好像是李梅寒对不起国公府的女儿,暗地里纳了妾。
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姑娘愿意和他相看!
楚云梨坐在窗前,心下思量开了。
没多久,楼上的母女俩下来。
楚云梨想了想,起身出门往三楼走,刚找到楼梯转角处,就看到了李梅寒母子俩。
她顿住脚步:“我有话跟你说。”
李梅寒:“……”
发生过她神出鬼没出现在床前的事后,李梅寒是真的怕了她了。也彻底死了心……若纠缠的太狠,惹她厌烦后,她暗地里跑来他家中把人杀了都没人知道。
那晚上她那动作,可没想手下留情。李梅寒虽然喜欢权势,想要爬得更高,可他更怕死。
李母不满:“都和离了,你都又定亲了,我儿子做什么事,都跟你无关。你们俩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楚云梨看着李梅寒,似笑非笑:“你确定?”
李梅寒不确定,看向母亲:“娘,到底夫妻一场。做不成夫妻,你不是非要做仇人的。”
这个话提醒了李母。
他们母子可不敢跟国公府为敌。
要知道,国公府可是被人污蔑贪污受贿还能全身而退,一点损伤都没,可见皇上对国公府的信任。
李母面露不满,但也没多纠缠,率先下了楼。
楚云梨站在离李梅寒三步远处,靠在栏杆上,道:“你在议亲?”
李梅寒心里一动,难道她对自己还有心?期待就像野草疯狂地长,压都压不住。他直接颔首:“是。我还年轻,必须得有妻子和其他官员家眷来往。”
“你竟然有未婚妻,还祸害别家姑娘作何?”楚云梨面色淡淡:“我记得,你和叶家可是交换了庚帖的。叶媛清才是你正经的未婚妻,当初你跟我定亲成亲,本就是骗婚。我没跟你计较,但不代表我把这事儿忘了。你要是敢再定亲,我就会去衙门告你……骗婚!”
一告一个准!
李梅寒面色微变。
楚云梨把玩着栏杆上的雕花,声音很轻:“还有,你帮三皇子做事,这事还没人知道吧?其实,之前我已经告诉了我爹,他好像忘记了。你说……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呢?”
李梅寒心如死灰,再不会认为这女人对他有情了。
这两件事,无论哪一件拎出来,他的仕途都完了。
李梅寒脸色难看:“我能走了吗?”
楚云梨摆摆手:“随意!”
楼梯下,李母站着等儿子。看着楼梯上儿子面色几变,心下疑惑,又看到前儿媳似乎心情不错,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李家和国公府闹得很不愉快。凭良心说,李母不太喜欢贺欢心这个儿媳,但是呢,国公府的权势又实在让人眼馋……如果贺欢心真要回头,她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李梅寒下了楼:“娘,回家。”
李母追了上去,低声问:“她跟你说什么?是不是看你今日相看着急了?”
李梅寒心里烦躁:“不是!”又嘱咐:“娘,方家那边回话吧。这门亲事不成。”
闻言,李母一脸诧异。
明明儿子对于方家的亲事并不抵触,出门时还跟她说择日上门提亲。不就是下个楼的时间,就改主意啦?
想到此,李母心里一怒,又是一喜,追上前问:“是不是贺欢心不让你娶?她对你还余情未了,看不得你娶别人?”
不让娶是真的,至于余情未了……只有天知道。
李梅寒揉揉眉心,怕母亲背着自己胡来,决定实话实说:“娘,她方才说,如果我敢再娶,她就要去衙门告我骗婚。”
李母:“……”
她一脸不解,怒道:“她自己能再嫁,为何你不能再娶?没有这么霸道的!”
都这时候了还生气呢,李梅寒强调道:“我和叶家有庚帖,她如果真去衙门告,我的名声和仕途都完了。”
李母:“……难道你以后都要任她威胁?”
李梅寒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