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起来就是,好多地址发现了常山,有些问题,但又不敢确定,加上也没有证据。就因为常山如今没有在帮众人治伤,所以就少一事没有特意来提。
常山被好几个人死死摁住,根本动弹不得。
“这里面有误会。”常山眼神慌乱,努力镇定道:“我有看过何大夫他们治伤的方子,确有奇削,我跟着七长老,没有学过这些。我已是尽力医治,这么些年,我也治好过不少人。宫主,你要实事求是,不能听信别人一面之词。”
“你也是天字级的暗探,真名叫胡枸。”吕良正色道:“还有一位潜进来后并不顺利,现在只是普通弟子,我知道他在百霄宫的名叫陈易。”
话音刚落,弟子中间空出一大片,一个五官平平的年轻人独自站着,看了看周围后,似乎才想明白自己是那个陈意一般,拱手道:“宫主,我一直都是百霄宫的弟子,从来没有去过双云山庄。还请宫主明察。”
“你本姓杨,在双云山庄呆了四年,后来你娘去世,你回家守了三年孝,之后就再没有回山庄,而是听命到了这里。”
“对!”边上有弟子立刻接话:“他母亲是七年前死的,刚好对上了……”
话音还没落,一抹锋利的剑锋划出,直指那个说话的弟子。
弟子大骇,想要避让已来不及。好在他边上师兄弟众多,有反应快的急忙拔剑格档。
陈易一击落空,并不恋战,踩着边上普通弟子的头就想往外奔逃。
还没跑多远,就被人打下。紧接着被人压住。陈易怒瞪着台上的吕良:“背叛山庄者死,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吕良面色漠然:“双云山庄行事卑鄙,我从小在山庄中长大,不知道这些事便罢。如今到了百霄宫中,见整个宫内从上到下和山庄并无不同,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暴戾。说我不知感恩也行,忘恩负义也罢。我不想帮着山庄害人。”
这番话一出,底下众人纷纷赞他高义。
有陈易说的那番话在,再没有人怀疑。吕良的身份。
“来人,把柳璨宇父子和常山带下去关押起来。”
不杀他,留着要点赔偿。
反正,柳璨宇中着毒,活着也难受。
楚云梨又看向赵成:“当初赵瑜伤了少主,险些让少主再也不能动武……”
赵成早已经唯柳璨宇之命是从,且后来柳璨宇出事之后,他做得愈发明显。这时候被宫主问及,他一时间心乱如麻,下意识解释:“我不知道殿主的身份,从未做过有害于百霄宫的事。”
楚云梨强调:“我问的是当初之事可有内情。”
赵成:“……”就算有也不能说啊!
无论柳璨宇是不是暗探,无论他有没有和其勾结,只要承认是故意重伤少主,这百霄宫就再无他们父子的立足之地!”
“没有!”他答得又急又快,怕众人不信,他还指天发誓:“我对殿主忠心耿耿,纯粹是因对百霄宫的一厢忠义,绝无私心,若有半句虚言,我就不得好死!”
楚云梨似笑非笑:“你不必这样激动,我只是随口一问。”
赵成对上她的笑容,心里更慌了。
这儿不能留了!
万一柳璨宇为求自保把他供出来……他可就真的插翅难逃。
事情落幕,众弟子散去。
离开时都刻意避开了赵成。
赵成以前就是柳璨宇手中的剑,指哪打哪,乖巧得很,就算是他不知道其暗探的身份,但也是替暗探做事的人,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有害于宫内的事。
赵成将众人的疏离看在眼中,心里愈发坚定了,离开的想法。
庞月篱如今恨柳璨宇入骨,连带也迁怒了他,以后他在宫内,不可能得到重用。就算是庞月篱不计较之前的那些事,只看这些弟子的态度便知,就算是不走,也会被众人孤立,他们父子留在此处,除了被人指指点点之外,得不到任何好处。
赵成心里有事,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离开之前,得先把儿子从那个偏院偷出来。
楚云梨将柳璨宇的暗探身份公诸于众之后,只觉浑身舒爽,往内院去时,忽然发觉身后有人跟着,侧头一瞧,只见吕良站在他身后三步远处。
“你还有事?”
吕良快步上前,俊美的脸上带着点羞涩:“宫主,我今日做得好么?”
楚云梨颔首:“谢谢你。”
吕良摆摆手:“不用谢。”他眼神专注:“宫主,我背叛了从小养我的长大的山庄,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了。”
说得好像他那些供词都是为了楚云梨一般。
楚云梨可不愿意背负这样的包袱,道:“你背叛山庄不是为我,是因为你自己暴露了身份又不想死。”
吕良苦笑了一下:“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将手中的扇子收起:“我这个人性子倔,如果我不愿意做的事,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干。尤其是违背道义……宫主,若不是为你,我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退路斩断!”
顿了顿,他继续道:“来日方长,我会让你看明白我的心意的。”
说着,衣袂飘飘远去。
边上迎香面露纠结:“吕公子会不会是真心的?”
楚云梨失笑,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面纱:“就我这张脸,是不会有男人对我一见倾心的。”
倒不是说顶着这样的伤势就一定遇不上真心人,至少不会有男人一见就心动不已,宁愿放弃一切也要留在她身边的冲动。
迎香听到主子说起伤势,忍不住道:“宫主,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常山没安好心,兴许根本就没有用心给您治,一会儿把何大夫他们请过来……”
楚云梨眨了眨眼,笑着从下而上掀开面纱,虽只是一瞬,迎香也看见了白里透红的肌肤,不见丝毫斑痕。她惊异地瞪大了眼,急忙伸手捂住了嘴,左右看了看后,一把拉住楚云梨的袖子:“宫主,你何时好的?”
“最近才痊愈。”楚云梨笑着往内院走:“所以,你就别担忧了。”
迎香欢喜不已:“这可是大好事。奴婢……奴婢实在太高兴了。”
说着,眼圈已然通红。
楚云梨侧头看她,脑中想起来却是庞月篱记忆中发现了柳璨宇的真面目时,这个丫鬟悍不畏死,一次次扑上去跟柳璨宇拼命,却又因为武功不高,一次次被拍飞出去,到得后来,浑身骨头几乎尽断,再也爬不起来才算完。
“既然是好事,你就别哭了。”楚云梨笑着问:“迎香,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迎香想也不想就道:“我想一辈子留在宫主身边。”
楚云梨无奈,她是想让这个丫鬟如愿的。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再说吧。
刚回到内院,就看到庞理霄拎着一柄剑站在树下,似乎在发呆。
听到主仆两人进门的动静,他回过神,脸上笑容勉强:“娘,您回来了。”
看着他水润的眼,楚云梨好奇:“你哭了?”
“没有,刚才风太大了。”庞理霄低下头:“娘,我已经练到了第八式,您帮我看看。”
说着,他手中的剑如流水般划出,楚云梨清晰地看到,他转身之际,眼角似乎有水珠一起甩出。
“停下。”
庞理霄以一个背对着她的姿势顿住:“娘,可是有哪里不妥?”
楚云梨眼神示意迎香离开,院子里只剩下了母子俩,她走到他面前。
快十三岁的少年,已经和她一般高了。此时低着头,一脸沮丧,努力想要把眼中的泪意眨回去。
“你为什么哭?”
在母亲面前,庞理霄向来不会掩饰,被这么一问,泪水更是滚滚而落。
“娘,你会不会讨厌我?”
楚云梨一脸惊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爹他欺骗您,您肯定恨他……我……”楚云梨伸手去帮他擦泪:“我和你爹之间,怪他恶意欺骗,怪我自己识人不清。不过,这些都和你无关,你是我儿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与你无关。”
庞理霄痛快哭了一场。
之后再练剑时,剑锋比以前还要锐利。
楚云梨正看得认真,就见迎香小碎步进来:“宫主,柳璨宇想要见您,说有要事相商。还说……是关于您脸上的伤势。”
庞月篱中毒毁容他还不离不弃,感情一如既往,更显得他重情重义。
但这毒,本来就是他下的。
百霄宫的地牢中空旷,山庄中的弟子犯事之后,要么禁足思过,要么揍一顿回去禁足思过。
所以,这牢房就不太用得上。
牢房角落中的柳璨宇抱头坐在地上,常山就在他隔壁,看到楚云梨过来,悄悄往这边挪了挪。
楚云梨没理会他的小动作,走到柳璨宇面前的牢房前停住:“听说你有事找我?”
柳璨宇面露痛苦之色:“庞月篱,我知道你恨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我找你来,是想跟你交换。”
“换什么?”楚云梨眼神不屑地打量他:“你如今落魄成这样,拿什么跟我换?”
柳璨宇看着她的面纱:“你脸上的伤,我有办法治。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治好我的头。”
他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因为疼痛带来的烦躁:“我们都心知肚明,之前我的头风之症是假的,后来你给我下了毒就变成了真的。你一定有解药!”
楚云梨颔首:“对!我有解药!”
柳璨宇眼睛一亮,朝她伸出手来:“赶紧给我。”
见楚云梨不动,他急切道:“只要我的头不再痛,我就帮你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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