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比以前和孔新衣成亲时用心了不少。
周丰猛把厨房中锅碗瓢盆全部搬到院子里清洗,一抬头就对上了楚云梨的目光。
他有些不自在,假装没看见,重新低下了头干活。
周丰猛很期待这门婚事,样样都要最好,所以,三天两头的跑去镇上。
这一日,他帮村里人带药材时,刚一进医馆就听到众人议论。
“就这药材值三十多两?”
“看不出来啊!早知道,我也去林子里找了……”
“我还看到过呢,就在前年,还踢了它一脚,险些被绊倒。当时应该是老天爷给我的暗示,可惜我不明白……这可能就是没有财运……”
周丰猛自己是猎人,也经常进山,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多瞧了一眼。看到那新鲜的药材,确定自己不认识,便又走上前,打算仔细观察一番,免得以后自己碰上了还忽略过去。
“要说这孔家父女俩运气可真好。”
“可不是嘛,那么多人进山,就他们俩采到了这药。三十多两银子,这辈子都可以不进山了。”
孔家?
周丰猛心里一动:“哪个孔家?”
“就是前几天和离的那个,听说那孔嫂子常年都需要喝药……”
这镇上常年喝药的人不多,而前几天和离的,也只有孔新衣一人!
和离之后,周丰猛好几天不见她人,知道她是进了山,但却不知道她暗戳戳转了这么多银子。
周丰猛心情复杂难言,买到了药后,回去的一路都在琢磨这事。
实在是……成亲费银,想要样样精致,就得多花银子。他手头的那些已经花用了大半,等到成亲之后,他就得想法子多赚银子了。
回到村里,对上众人或讥讽或是蔑视目光,周丰猛也没有以前那么在意了。
把药材送去给村里人后,周丰猛回到自己院子,忍不住便看向了隔壁。
楚云梨察觉到他的目光,问:“有事吗?”
既然她都问了,周丰猛也不客气,直接走到了两家中间的篱笆院处,问:“我听说你踩到了很值钱的药材?”
镇子不大,医馆也就那几间,楚云梨压根就没想过这事能瞒得住人。当即点了点头。
周丰猛好奇问:“你怎么就知道那是药材呢?”
楚云梨随口道:“家里垫桌脚的那本医书上画了不少。我看着那苗挺像,所以就采了回来,没想到真的能换银子……”
她话音未落,周丰猛已经奔进了屋去。
家里确实有一本书。
本来呢,书是很贵重的东西,不应该垫桌角。
可这本不同,这是周丰猛从山里捡回来的,拿回来的时候不知道北风吹雨淋了多久,已经泡了水,字迹分辨不清,只隐约看得清上面有几张草木画,周围的边角都已经破损完了。
因为它是一本书,周丰猛才捡了回来。
但这书上的字已经辨认不清,又舍不得烧,便一直放在了那里。后来就桌子摇晃,怎么都垫不好,最后放上了这本书才刚好。
家里好多天没人打扫,角落里的书拿出来时,碎片掉了一地,周丰猛小心翼翼翻开,经过这几年,连原本几张看的清楚的草木画都已经模糊一片。
他睁大了眼努力辨认,还是看不清楚,只得放弃。
没多久,村里的人也听说了孔家父女采到了药的事。不过,村里人淳朴,大部分都只是感慨父女俩的运气好。
有少部分人酸溜溜的说,这是老天爷给孔新衣婚事不顺的补偿。言下之意,如果孔新衣没有和离,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但也有人看不开,比如周母。
也比如周丰猛的哥哥嫂嫂。
“要是没有和离,现在那些银子可都是咱们周家的。”周大嫂正在厨房忙活,随口跟婆婆唠着:“咱们虽然没有在一起住,一直都是两家人。但要是丰猛日子好过了,就算是借,也有个借处不是?”
“好多人都是盼着兄弟越穷越好,我和别人不同……”
周母蹲在灶前,此时一脸恍惚。
这才几天呐,孔新衣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早知道,她那天说什么也不去搅和!
就她知道的,周丰猛夫妻俩从府城回来之后就已经分开住,在还没有和离时,孔新衣就已经开始进山……也就是说,如果她没有去搅和,也根本不会影响孔新衣进山的事。
就算是真过不下去了,换成现在和离,孔新衣这些银子怎么也要拿出来分一分的。
“娘,不是我说,三弟一心奔着高如蓉,两人之前肯定没那么清白。”周大嫂继续道:“不是我想在背后嚼舌根,村里人都这么说。三弟再想要照顾人,也稍微避着点啊!”
她压低了声音:“会不会是高如蓉已经有了身孕?实在瞒不住了,这才成的亲?”
周母瞪她一眼:“别胡说!”
双亲如今跟着大房过,周大嫂根本不怕婆婆,闻言振振有词:“本来嘛,要不是高如蓉,三弟何至于这么快和离?依我看,她就是在守寡后盯上了三弟……偏偏三弟不够聪明,还真被她给算计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周母心里虽然不信,但也还是因此受了些影响。
用过饭,周母抱着小孙子,溜溜哒哒去村里闲逛。
确切的说,她想去找小儿子聊一聊。
周母到的时候,周丰猛正在洗打扫用的帕子。
“娘,怎么得空过来?”
周母走近院子,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曾经小儿子的房子因为是新造的,无论是布局还是料子,在村里都排得上号。
本来就挺好的屋子,现在更是焕然一新,里面所有的桌椅都换了一遍,周母皱起眉来:“你之前那些旧的家具呢?”
周丰猛随口道:“我抵给隔壁村的人了。”
“那些才用几年,都是好料子,比你换上的这些还好。”周母伸手摸了摸桌子,一脸嫌弃:“再娶而已,高如蓉一个寡妇,至于吗?”
周丰猛立刻板起脸来:“娘,如果不是丰成救我,她也不会变成寡妇,做人要讲良心,您说话别那么刻薄。”
被儿子训了一顿,周母心里能痛快才怪。
她算是发现了,只要一指责高如蓉不好,儿子一定会呛回来。
以前她念叨孔新衣时,儿子也没这么护着。想到此,周母又难免想起村里的传言,还有大儿媳的那番话。
小儿子对高如蓉,可不是一般的上心!
本来她还对怀孕之事嗤之以鼻,此时也难免生出了几分怀疑。她蹲在儿子面前,压低声音问:“你就算要再娶,也不至于这么快。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高如蓉勾引你?她是不是有了孩子逼你成亲的?”
周丰猛:“……”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高如蓉对他,明显没有他对她那么深的感情。
“娘,你别胡说。我还没有碰过她!”
周母一脸不信:“既然没碰,你这么着急做甚?”
周丰猛也有自己的考量。
和离这件事上,他确实理亏。无论何时再娶,都会被人拎出来议论。
既然都要议论,那就无所谓早晚了。而他和离之后,如果常常跑去帮着高如蓉干活,外面也肯定会有闲言碎语。
但不去帮忙又不可能……于是,周丰猛一咬牙,干脆随便外人议论。
两人成亲,他还可以推说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抛妻弃子也要帮着周丰成照顾妻儿。如此,心情还能落下一个有情有义的名声。
“我想娶她,反正早晚都要娶,早晚都要让人议论,那当然是怎么舒心怎么来。”
周母:“……”
“丰猛,依我看,这高如蓉不像是你以为的那么单纯,你这么快要娶她过门,肯定是不知不觉间被她影响了。你听我的,还是回头去找新衣……她如今手头有大笔银子,要是能够哄得她回心转意,你这下半辈子娘也不用发愁了。”
听到这话,周丰猛一脸讥讽:“您为我发过愁吗?”
周母噎住。
“以前你没管过我,现在才来管,会不会有些太晚了?”周丰猛继续搓着手里的帕子:“您还是帮大哥带好孩子,我这边,你少操心。”
听到这话,周母真的伤心了。
“丰猛,我是为了你好,我怕你被人骗……”
周丰猛抬起头来,打断母亲的话:“娘,你想得太多了。如蓉是城里的姑娘,且看不上我这点银子。”
周母满心焦急:“她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周丰猛忽然笑了:“如果她能看中我,那是我的福气。”
周母:“……”蠢得没救了。
简直一门心思奔着那边,拉都拉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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