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顿,他一双眼睛已看透世间百态,谭昭被这清亮亮的目光一瞧,竟有种对方在透过他的灵魂看某种东西一般。
他心头一滚,难道……武当张真人还与桃花岛有关?这不应该啊,武功路数都不一样,而且按张真人这个年纪推算,黄药师应该都还在吧?
卧槽,老友别坑啊!
系统:坑也是你自己作的,你可以说你是丐帮弟子啊~
[那不行,我有轻微洁癖。]
……那你真的是很棒棒哟~
“老道幼年时,曾听闻五绝名声,却终究是缘悭一面,桃花岛武艺灵动飘逸,不知老道可否领教一下?”
张三丰如今已过了百岁,他又修道多年,按理说绝不会如此唐突,谭昭看不出老头子心理活动,自然只能答应。
说实在话,桃花岛的武艺……他都是看黄蓉打架学的,哦,除了弹指神通。
张三丰的武功果然已登峰造极,对方即便压制着境界,谭昭也能感受到一股澎湃的压力,当然他并不嫉妒,因为他也曾登顶宗师,只是他如今换了马甲,这才……妈耶!能不能不总是拆他的招!桃花岛武艺他用得少,自然不算精通!
有本事,比剑啊!
拆招过招,两方都默契地不用内力,只凭借本能,张三丰却是越拆越心惊,他已并不怀疑对方桃花岛传人的身份,因为……他曾见过桃花岛门人。
如此一番,竟已……快百年。
“此便是曾经闻名天下的弹指神通?”
“是。”
张三丰就收手了,此人眉眼清明,武功亦是出自名家,便是话语里有几分水分,他也无意再去追究。只老七……
他看着面前俊秀异常的熟悉面孔,却觉得陌生得出奇。
“师公,大师伯他们回来了。”
谭昭朝着张真人点了点头,转瞬就消失在了原地,张三丰不愧是老成精的人物,随即敛了情绪让人进来。
没过多久,外头就有一连串脚步声传来,谭昭伏在房梁上,一听便知来者皆是江湖好手。武当派能在江湖上立足,靠的绝不仅仅是张真人一人,其弟子抑十分出色。
“弟子宋远桥、弟子张松溪拜见师父。”
“起来说话,怎的如此表情?”
宋远桥是武当大弟子,如不出意外,他就会是武当第二代掌门人,而张松溪是张三丰的四徒弟,抑是十分出色。
只此时,宋远桥脸上满是悲伤,他从背后接下一把剑,这把剑朴素秀致,正是他小师弟莫声谷的随身宝剑,他双手托举着剑,跪倒在地:“徒儿无能,让那歹人……”
宋远桥生得端厚稳重,人也是重情重义,从他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可以大致听出……他和四师弟去寻青书和七师弟,青书杳无踪迹,却在凤阳县遇上了无忌侄儿。
却未料无忌侄儿被元朝妖女迷了心智,竟将七师弟打落悬崖,他与四师弟在悬崖在搜寻许久,那崖下溪水湍急,只找到老七的佩剑和几块碎布。
谭昭:……好像是确实忘了拿佩剑。
还有,打落悬崖是个什么鬼?掉悬崖不是主角标配吗?
宋远桥和张松溪跪在下面,上头张三丰脸上神色莫名,他看着他两位徒儿,再看那把佩剑,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最后,他只挥了挥手,让两徒弟先出去,他要一个人待会儿。
宋远桥看师父这模样,脸上抑是大恸,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违逆师父的话,将佩剑摆在桌上后,就跟张松溪离开了。
等外头脚步声渐渐远去,谭昭才从房梁上轻巧跃下。
而他的前面,就是那把令人熟悉又陌生的宝剑。
谭昭看着沉默的张真人,求生欲使他转身就走,可他刚走了三步,便听到后头人幽幽的声音:“等下,剑不要了?”
“……张真人,晚辈……”
虽然不想承认,但看到人这般憋屈的申请,张真人内心的悲伤终于少了两分:“既是老七承认的你,这剑也交由你来处置,桃花岛的门人,老道还是愿意相信的。”
谭昭听出了这话的未尽之言,倘若他有朝一日做出违背道义的举动,那么武当……势必会清理门户!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要当道士?
系统:没事,你看你便宜大师兄,娶亲吃肉样样没落下,武当派还是很明主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武当派一看就是两袖清风的道德模范,再看看你宿主我,你觉得我多久会被逐出武当派?]
系统:……宿主,我觉得不超过三天。
幸好,系统的乌鸦嘴没有发生,谭昭在武当山后山养了三天的伤,吃了三天的白菜烧豆腐,吃得脸色都要变绿了,宋青书终于回来了。
要说宋青书,那出身绝对是江湖拔尖了,武当未来掌门之子,从小在张三丰跟前长大,武当第三代第一人,江湖人送“玉面孟尝”,能得如此名头,长相自然也是上佳,一位俊秀佳公子,武功风采一流,能混到……被人设计戕害师叔,在谭昭看来也算是一位能人。
而此时,这位能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跟着他父亲宋远桥一起谴责张无忌的反复无情和狠厉。
……小伙,你有没有看到你师公看你的表情很是微妙?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张三丰自然不会轻易出手,他假装自己还受着昔日“围攻武当派”时的重伤,又经历了爱徒之死,当即便一口心头血喷出来,去后山养伤了。
一群徒弟又是一阵忙活,当江湖第一高手想要装病时,是没有人能够看穿的,即便是朝夕相处的徒弟。
“张真人,好演技!”
“多谢小友夸赞。”
“……”人老了,脸皮是不是会变厚,哎呀,他就不会,永远没活到五十以上过,“需不需要晚辈客串一回尸体?那种躺在棺材里回魂索命那种?”
系统:宿主,你还挺会给自己加戏!
这建议……理所当然就被张真人否认了,谭昭这两日闲得慌,一个诈死,一人装病,两个不能露头的人挤在一块儿,成天不是切磋武艺就是下棋喝茶,喝得谭昭肺管子都能闻出茶味了。
“不喝了不喝了,忒没意思了!”
到了张三丰如此年纪,生死早已看淡,如今他情绪比之前几日,已是好上许多,也有心情开些小玩笑:“那不如喝酒?”
谭昭一楞:“武当山竟有酒?”
只见这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抚须摇头:“非也非也,这天道之下,一啄一饮,源自天定,小友若想喝酒,便从……种地开始,如何?”
妈呀,武当山真可怕,他要下山!
谭昭棋子一扔,气呼呼地就走了。不过武当山的弟子都认识原主,他暂时还不能露面,便顺手换了副面孔,大摇大摆地跑去火房找吃的去了。
也是巧了,还没等他进去,就看到宋青书一袭青色道袍咧咧呛呛地走来,活似后头有鬼在追他一样。谭昭眯着眼睛一看,那里……好像是莫声谷的房间。
前两日,他嫌带剑麻烦,顺手就把莫声谷的剑搁在里头了,难道是……
“大师兄!大师兄,可是出了什么事?”
谭昭垂头,低着眉哑声道。
宋青书没见过此人,但他此时心绪难宁,哪里会去仔细计较这个,忙遮掩道:“无事,不过是想到七叔,伤心罢了。”
好一个伤心罢了,谭昭微微勾起一个凉凉的笑容,当初莫声谷与这位青书侄儿过招,不过是想将人弄回武当,宋青书出了剑,原主却未出剑,只想劝说对方。
“大师兄节哀,七师叔最是疼你,他在九泉之下,定不希望你为他太过伤心的。”
这话,就像是魔咒一样撅住宋青书,他是武当山的天之骄子,却不是整个武林的天之骄子,他比不过张无忌,也得不到心爱女子的喜欢,他还……血意渐渐染上眉眼,这一刻,谭昭能感受到对面青年人内心的挣扎。
“大师兄?大师兄!”
红意消退,宋青书略带仓皇地离去,却是往下山的方向。
谭昭看了看火房方向,脚下一移,扶风而走,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追上了仓皇而去的宋青书。
武当山这片地界,莫声谷熟悉,宋青书自然也熟悉,他幼年受了爹爹训斥,都会跑到山坳里一个人偷偷哭泣,只他长大,这方山坳竟变成了——
“青书兄弟,你怎此时来了?”
宋青书却受了刺激,一时不想动手:“陈大哥,我下不了手,你放过芷若吧,除了此事,我什么都可以做!”
只将陈友谅眉间戾气一闪而过,后又变得慈眉善目起来,可他说的话,却一点儿也不友好:“青书兄弟倘若出尔反尔的话,我这做大哥的,少不得就要上武当山,大义灭亲一回了。”
宋青书瞬间愣在原地,谭昭却是一叹,这武当上,竟也出了个情种?!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一日手札:妈耶,你也好意思说自己没活过六十,那不都是你自己作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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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管理拖更,我是……天生拖更星人,去看阿根廷凉凉了【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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