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与灵墟禁地挨着,所以想必诸位也曾听过阆凤巅?”荀宫笑着问道。
苏启点点头,“当然,在南岭尽头,和十万大山遥遥相对,与灵墟禁地同为四大禁地之一,传说那曾是天门所在。”
“准确来说,那里是通仙之地,”荀宫语气里有一丝向往,“相传在上古时期,人间与天庭相连,每当仙人通过南天门下界而来时,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阆凤巅,所以有人称其为离天庭最近的地方也就不为过了。”
“时至今日,阆凤巅仍是四大禁地中最恐怖的一个,那里缭绕着所谓的仙气,无论凡人还是修士,沾之必死,”荀宫放下手中的杯子,笑了笑,“当然这只是其中一种说法,也有人认为阆凤巅曾是一个上古大教的所在之地,只不过教中掌门在尝试成仙时失败,而那从天庭落下的仙气将阆凤巅化作了禁地,两种说法谁对谁错暂且不说,总之,阆凤巅是一个毫无任何生机的地方。”
“但七日前有修士曾见阆凤巅中走出了一个人。”
“这不可能!”於菟大惊,“早在数万年前,阆凤巅就已经是一处禁地了,那里不可能有任何活着的人!”
“等等,若不是人族呢?”苏启突然说道,他看着荀宫,“那人什么样子?”
荀宫深深看了一眼苏启,然后低下头,从身上摸出一根小小的银色羽毛,他将其放在苏启面前,“事实上,那个修士根本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他身上有无尽的黑气缭绕,遮蔽了面容,但走出阆凤巅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精力,他踏出时禁地身体颤抖不已,似乎承受了很大痛苦,而从他的身上落了这个东西。”荀宫将羽毛推到苏启面前。
“羽毛?”苏启拿起来,入手是如冰一样的寒冷,银羽略显沉重,边缘处有些坚硬,“难不成是妖族?”
於菟从他手中抢过羽毛,鼻子贴上去嗅了嗅,“应该不是,羽毛上没有丝毫妖气。”
“那人去了哪?”
“不知道,”荀宫摇摇头,“只知道是化作了一道黑影,向北而去。”
“有意思,”苏启捏着羽毛,琢磨一会,又问道,“这羽毛可否......”
“峰主想要可以拿走,”荀宫直接说道,“有凤牌在,并不违反规定。”
“那就多谢荀道友了。”
“小事而已,更何况你和大小姐关系匪浅。”荀宫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道。
苏启收羽毛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
“关系匪浅啊......”陆青瓷轻轻说了一句,起身微微行礼,“荀道友可还有事?我们还急着去荆城。”
“咦,”荀宫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又乐了起来,“事倒是没有了,不过有真有些巧,大小姐也正在荆城!”
陆青瓷瞥了他一眼,转身出门。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启苦笑一声,拱了拱手,转身跟了上去。
荆城。
这座大黎南方的重镇,此时的样子与半月前相必可谓是天差地别。
城墙像是被重新打造过,比原来足足高了数十丈,通体都用数尺长的方石垒砌,上面画了密密麻麻的阵法,一道灵光闪闪的大阵已经升腾而起,护住了整个城池。
城头上一架架弩车闪着寒光,这里也不再仅由大黎的士兵驻守,来自东荒各地的修士们加入了守城的队列,他们由天机阁选出的修士统一率领,而四面城墙的城楼上,也都各坐着一名筑神境的修士,日夜守卫。
而城池上方,也飘着各式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长达百丈的战船,有小山模样的楼台,甚至还有一尊极大的鼎,上面正燃着熊熊的大火。
而城内,虽是一片平静,但连日来众多修士的到来,也让这里充满了紧张气氛,凡人大多行色匆匆,各种娱乐场所,也渐渐冷清下来。
而城南的一间小楼内。
虽是下午,屋内仍点起了烛火,将略显昏暗的屋子照得一片通明。
魏浓妆正端坐在桌前,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张和书卷,一杯浓茶缭绕着热腾腾的香气,她揉着眉,看上去有些疲倦,她歪头盯着眼前的这张纸,不时在纸上写下什么。
吱呀。
有人轻轻推开门,那只黑猫正在角落里打瞌睡,闻声轻轻瞄了一声,抬头看看来人,又换了个姿势,重新蜷缩起来。
“小姐?”
一个少女从门缝中探过头,“刚刚传来了南岭的消息,说是和剑门有关。”
“拿过来吧。”魏浓妆淡淡地回道。
少女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快步走到魏浓妆身侧,将手中的信函放在了魏浓妆的身前。
魏浓妆放下笔,将信函撕开,取出中间的纸条,看了两眼,眼中略显疑惑,“怎么会跑到南岭去了?”
她想了一会,却也没想到答案,抬头问道,“李扶摇呢?”
“应该在城东的东月楼吧。”少女想了想,“这几日他好像一直在那边。”
“喝酒么,”魏浓妆揉了揉额头,这些天一直在忙碌各地调动物资的事,让她着实有些头痛,“把他给我叫过来!”
“是。”
只用了半柱香,小楼外就传来了李扶摇那大大咧咧又极不耐烦的声音,“叫我干嘛!叫我干嘛?正喝酒呢知不知道?”
淡淡的酒味飘了进来。
魏浓妆的杀气渐渐起来了。
李扶摇推开门,见到端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正冷冷看着他的魏浓妆,顿时哆嗦了一下。
“叫、叫我干嘛......”
魏浓妆将手中的纸条扔了过去。
“嗯?”李扶摇接过,看了几眼,有些迷惘“那小子怎么跑到南岭去了?”
“鬼才知道,往下看。”
“阆凤巅......这事他知道了啊。”李扶摇放下纸条,在魏浓妆对面坐了下来,思索半晌,笑了笑,“不过这样倒也好。”。
魏浓妆紧盯着李扶摇的眼睛,“对方到底是什么人?银色的羽毛?”
“我也不知道,”李扶摇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看着它渐渐燃成灰烬,“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