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早就等在了村头外,远远看到坐着骡车渐近的三位外乡客,猜到这应该就是他要等的贵客到了,隔着老远就招手喊了起来:“你们是打南边来的朋友吗?”
“哇,是是是,我们就是,你就是老莫,可见着活着的真人了!”
大老王早跳下车辕,行李也不管了,一马当先奔着老莫而去。
陆亦轩也跳下了车来,张一亩也跟在后面跳下了车:“老乡,多谢你啦,送我们这么远路。”
张一亩跟赶车老汉道着谢,听到陆亦轩在旁示意行李卷里有烟,翻出一包来递给了赶车老汉,一包硬盒翻盖过滤嘴的哈德门,这可是好烟,赶车老汉瞧见了,开心地嘴巴都快咧成了瓢。
“一亩,拿出你的派头来,这接下来的事情,我可就全都交给你啦,现在开始,你就已经是代表着《红高粱》电影剧组导演身份,和莫大作家谈妥一切,记住了,不要再拿我当什么大老板,我现在就是你们身边的跟班小马仔。”
看着张一亩忙活着从车上往下拿行李,陆亦轩也在旁搭着手,趁机则又叮咛了张一亩一番。
来的路上可就说好的,回内地搭建剧组拍戏这所有的事情,陆亦轩都要做甩手掌柜,不再参与其中,只负责给剧组提供一切资金所需。
原本陆亦轩是想跟张一亩签合同来着,可是人家死活不肯,只愿意拍戏干活,至于拍戏之外,将来电影上映后赚了还是赔了之类事情,人家说了,要是赔了,这辈子就卖给寰宇影业打工,赚了的话,一切收益也都归属寰宇影业公司。
张一亩是铁了心要用作品先好好回报一番老乡陆亦轩的恩情。
至于其他事情,他并不怎么过多在乎,老乡陆亦轩能一口气给他两部电影的投资拍摄机会,那已经是他的天大收获。
听到陆亦轩的叮咛,张一亩激动点点头:“陆老……弟,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喊老板真的喊习惯了,乍然改口喊老弟,这两字眼儿,对张一亩而言,却不啻是有千斤之重。
老莫招呼着大老王,两人也奔回了骡车前。
赶车老汉咧着嘴跟老莫招呼了一声,老莫也是打趣一声,他瞥见赶车老汉手里的香烟盒了,心说这南方来的贵客就是大方,出手就给那么好的香烟。
“莫作家,你好,我们终于见面啦!我就是张一亩,有跟你通过电话的……”张一亩放下手中行李卷,激动上前双手握住了老莫的手。
“哇,你好你好,承蒙你们的厚爱,不胜荣幸之至。”
老莫是个地道的农家汉子,即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文化人,衣着打扮上面也就干净整洁一些,并不能看出有几分文化人的特殊性。
张一亩松开老莫的手,介绍陆亦轩:“莫作家,这位就是……呃,我们《红高粱》剧组的后勤总管小陆。”
张一亩很明显还是有些不太能适应在陆亦轩面前装大头的感觉,差点就说漏了嘴,一旁的大老王见着喷笑一声,结果被陆亦轩狠瞪了一眼,立马就蹑声起来。
没得办法,都说一物降一物。
自从在南圳市陆亦轩家中连干三瓶‘白酒’之后,大老王真心是有些怯了陆亦轩。
这在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王而言,那可当真是相当稀奇一件事。
老莫跟陆亦轩也热情无比地握手见了面,然后就招呼三人一起回村:“你们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是饿坏了吧,其他什么都先别说,咱们先回村吃面,走走走,这件行李卷我来拿吧……”几个人争抢着相互谦让一番,终于是客套完毕,相跟着往村里面就赶。
陆亦轩从现在开始就彻底把自己归在了一个旁观小跟班的角色之中,把出头露面机会都让给了张一亩,其实他这个选择无疑是最明智的,毕竟上辈子人家这二位就是因戏结缘,后来更是成为一辈子的知己老友,那关系又岂是泛泛。
反而要是他来强出头和莫大作家打交道谈合作的话,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且不论,他先趟好了路然后再让张一亩来接盘,真要这么搞下去……没瞧见如今的一亩大师都自信心缺乏到什么程度了。
所以该放手的时候真的是必须要放手。
岂不知,如今仍困缚于‘识障’中难以自拨的李觉远,就已经是个很好的前车之鉴了。
再者说了,一亩大师是何许人也,莫大作家又是何许人也。
操人家这些人的闲心,那才是真的自讨没趣,太有些给自个儿脸上贴金了。
时候不大,一行人已经迈步进了村,村头一群顽童嬉闹,突然就听大老王冷不丁问莫大作家道:“老莫大哥,你们村可有个姓乔人家名叫小惠的姑娘呀?”
窝泥玛~~~听到大老王这混蛋又在提说乔小惠这个名字,而且还好死不死就跟莫大作家瞎打听起来,陆亦轩真心想上前直飞一脚踹死大老王,不过……还是别搭理这孙子王八蛋为妙,天杀的玩意儿,老子现在还没搞明白,这孙子王八蛋怎么就知道了乔小惠的名字。
不过还好,也就只是知道个名字而矣,你这孙子王八蛋能跟莫大作家瞎乱打听,就证明你也仅仅就只是知道个人名字。
我家小惠反正又不是莫大作家同一个村的人!老莫果然在摇头:“村里面姓乔的人家到是有,乔姓是皋密大姓,只是名字叫小惠的姑娘嘛,我们村似乎没有呢!”
“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大老王居然还不相信,不甘心又道:“或许在你们村喊的都是乳名。
我这么着问吧,你们村姓乔的人家里面,有那长得漂亮,年龄在十八九到二十三四之间,尚未婚嫁……不不不,结婚与否都没关系,反正就是年龄差不多,模样儿又长得漂亮,有在外地打过工,或者去过京城,或者去过南方,这样的姑娘呀?
不不不,或许年龄还要再小上一些,十四……呃,差不多十五六岁这样的,对对对,就是长得漂亮,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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