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夏寒挺起胆子仔细打量舒洛儿,见她敛羞丹唇皓齿正含喜微笑,双目中娇波流盼,使人冥迷,所谓一顾倾城也不过如此。
举手投足间蛮腰款摆仿若细柳生姿,曲线优美,不若凡尘绝色,犹胜仙女天资,令人心驰神往,夏寒一时看得陶醉,心里想着:“我与她只是伙伴吗,有无情愫呢?还是自己对感情这事有所迟钝。”
对面的舒洛儿仿佛注意到夏寒如炬的目光,扭着身子婀娜妩媚走来,夏寒内心不禁一阵热血翻涌,像似有无数按捺不住的渴望要冲破桎梏,脸部的热度正不断上涨。
舒洛儿越来越近,呼吸已是近在咫尺,吓得夏寒双眼紧闭,屏息不敢乱动,像极暴风雨中颤抖的小鸡,这时感觉对方已靠近自己耳边,急促的呼吸伴随少女体香扑打在耳边,内心竟对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浮现出小小期待,对方仿佛酝酿了许久,话语迷离带着一丝挑逗似和风细雨飘进夏寒耳中:“江公子,帮帮我。”
只觉脸上传来一阵剧痛,夏寒在意乱情迷中遽然痛醒,不自觉捂着脸睁开眼睛,只见青灯大师脸上也挨了个五指巴掌,正纳闷何事,头顶突然又来了一拳,夏寒侧身看去,只见舒洛儿正怒目而视。
“呃……,洛儿姑娘,我要是说我们在修行练功,你……你信吗?”夏寒苦笑连连解释道,但对她能否理解并不抱有太大信心。
果然,啪啪又是两掌道:“无耻!”打完便转身气呼呼的走回庙里,留下一脸茫然的夏寒。
“孩子,看样子你是见过魔斗塔了,如何,那是第几层?”青灯捂着火辣的脸问道。
夏寒道:“刚……是第一层,一进那塔内,不同以往入静,人却是迷迷糊糊,仿佛置身梦中,但又比梦里清晰真实。”
“告诉我,看见了什么?”青灯一脸关切问道。
夏寒小脸通红,低头支支吾吾道:“大师已然知晓,又……何必再问呢。”
青灯嘿嘿笑道:“第一层心魔是为最易,这色相呢,由心而生,你只需保持内心清静,控制好念头,如果实在难以控制,就转移内心专注力,可知晓?”
夏寒点点头道:“我试试口中念诵经文。”
第三次来到夏寒已是轻车熟路,站在魔门前想这次不会再被迷惑,闭眼口中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哗,推开门抬步走进塔内,口中经文仍不停歇念叨。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笑声,仿佛似曾相识,只听道:“江贤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夏寒心想:“严大哥?”眼却不经意睁开,果然是一身飘逸白衣的严今初,正款款而笑望着自己。
忽然严今初身后现出一人,竟是舒洛儿,她妖娆上前,娇嗔攀着严今初的脖子道:“师兄,江澜真碍事,人家好久没这样看你了。”说罢将头靠在严今初的怀里,眼神邪魅一笑盯着夏寒。
严今初扶在舒洛儿腰间,双眼深沉道:“小师妹,师哥已替你杀了那碍事的,他以后都不会妨碍你我。”
舒洛儿不信道:“哪里?尸体呢?”
严今初笑道:“呢,不是在那边吗?”
“我想去看看,可是我害怕,师哥陪我去好不好。”舒洛儿又撒娇道。
“好,好,好。”严今初连连答应。
夏寒不敢相信,只觉心仿佛在滴血,见严今初与舒洛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竟动弹不得,两人左右擦身而过仿佛看不见自己。
身后传来对话。
“师兄啊,早和你说多少次了,杀人要杀透,你看他还喘气呢。”
这时,身后地面传来自己喃喃虚弱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
夏寒正欲转身,突然听见自己连连惨叫,伴随剑匕入体血流喷涌之声,凄惨声音源源不绝。
“嘿嘿嘿,师兄多插几剑,或则把他剁碎几十块,一把火烧了吧。”身后舒洛儿低声阴笑道。
夏寒忍无可忍,正欲发作,突然耳边想起青灯大师的声音:“万法皆空,证悟空性,因果不空,苦集灭道,戒定慧通,善恶循环,德性度人,色来自空,立地成佛。”
夏寒这才怔过神来,立马闭目口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
只听得自己所念之声震耳欲聋,虽仍听见舒洛儿与严今初砍尸碎骨声,却是渐渐微弱,又念了两遍,杂音全部消逝不见。
半晌,眼前一阵强光夺目而来,夏寒微睁想看个明白,只见塔内四壁焕发流光溢彩,眯眼仔细瞧去,竟是诸天万界神佛,皆熠熠生辉。
又朝脚下望去,塔地红转突然蹦陷凋落,所立之处慢慢朝四周扩散开,现出一汪大湖来,而自己竟站在一叶绿荷之上,湖底不时还有大鱼悠然游荡,放眼探去,已是一片碧蓝红天交映,近处可见荷花花骨粉嫩,正随风摇坠。
夏寒被眼前风景所迷,一时玩心大发,头上别着花瓣,嘻嘻哈哈在荷叶之间跳来跳去,可谓天真烂漫。
又见前方荷叶之下游过来一尾青鱼,夏寒来了兴致,蹑手蹑脚踏身弯腰俯脸盯着湖面,心里计划等青鱼游出圆荷,自己便将它逮住,一边想手一边呈鹰爪之势,屏息静侯。
转眼,黑夜压过湖面,挂出来一轮当空皓月,天下万籁俱寂,四周佛祖慢慢消隐不见,夏寒抬头看了看天也不惊奇,心还在湖中即将上钩的鱼那,低头聚精会神看往湖底。
果不出所料,只听荷叶之下传来一声水响,青鱼呼之欲出,夏寒微微一笑,手已伸至湖面咫尺距离。
这时,水下出现的不是鱼,竟是张人脸,正瞪大了瞳孔盯着夏寒,夏寒吓了个激灵,连连退后坐在荷叶上大口喘息。
突然,湖面所有荷叶莲花消失不见,夏寒只身坐在月光打下通亮的湖面之上,仿佛如履平地,与自己一水之隔的断头正不停朝自己缓缓飘来,回想刚那人脸瞧着有些眼熟,便鼓起勇气起身朝水里看去,一看不知,那水下人脸尸头正是爹爹大将军夏清。
只见尸头瞳孔已经放大,头上长发飘飘然荡在水中,头与身子之处不整齐的断口,留出些空隙,仿佛经野兽撕咬过一般,尸身略有浮肿,因为腐烂原因,舌头已从嘴里伸出来了。
夏寒看得心如刀割,脑中如雷轰鸣,突然那尸头张口愤愤吼道:“报仇!寒儿!替爹报仇!”
……
回声阵阵,涤荡四周,十分阴森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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