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转身,毫不犹豫的一掌打出,直接将刚才偷袭的矮个子黑衣魔人打成了碎片,众人皆惊,却是不能够理解夏寒这突入起来的一招是为何?纷纷都显示出疑惑的表情来,周围的许多士兵更是一脸茫然的盯着夏寒,摊开了双手道:“我这正是看得好好的,为何你就一掌将他化为了虚无,你这样,就是破坏了终极的格斗,是插足,对违背了刚你自己说的话。”
平南王的脸色早就是变得铁青,他虽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士兵能够团结,但是,他不希望看到一群毫无怜悯的人,即便是敌人,他们也是得到应该有的报应,惩罚,甚至于死,这些都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但是许多士兵仍然是不依不饶,虽然是有热血的气势,但却少了一点点的怜悯之心,这不是平南王的军队,这应该是梵人的军队,是齐云山魔头的军队,是他们的军队,也不是魏国的军队,这样的将士,即便是最后胜出,也会是因为一种不好的风气,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大,因为,这三万将士中,必然是有许多会成为未来的将军,领袖,甚至国家栋梁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他以后为人道,就说平南王当年是教会了他们这些,教会了他们如何去复仇,如何在占据优势的时候不尊重对手,当然,梵人谈不上尊重,甚至是万死不辞,但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够在残忍的事情上再继续下去,即便是灭国,也是要放过妇女儿童,童叟老妪,这是起码的,也是最基本的,因为大魏不同梵人,不是野兽,是有血有肉的人类,这就是平南王此刻心中说想的,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也没有去阻止,因为大战在即,虽然是这样,他也只能是默许,因为在所有的道德面前,最起码是先保持好国不被破,这也是基本的,所以现在,平南王虽然是内心不开心,但是他还是默许了自己士兵对这些落魄的魔人的嘲讽与讥讽,甚至对这种死伤打斗的场面毫无违心的笑出了声音,他知道,这是可耻的,与之前江湖上流传的天城武馆一事相同,都是不食肉糜的人血者。新首发..m..
周围的士兵察觉到了夏寒与平南王的面色,都是羞愧的止住了讨论的声音,以至于到后面,都低下了头,不再是说话,夏寒见到周围的人安静下来,也是内心有些许安慰,出手先是废除了魔人的武功,而后收了真气,环顾四周将士道:“诸位,我知道,这是让你们痛恨的人,我也知道,你们想嗜血,想啃骨,像将梵人们碎尸万段,但是,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是赢!是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是击退梵人!是捍卫大魏的土地!我知道,打出气势很难,也很辛苦,聂将军的死,更是在这件事情上让情况变得雪上加霜,但是,如今我们要把所有的愤怒,仇恨,洒在战场上,战场上我们是野兽,是天降神兵,但是,战场外,我们是以魏人的身份,魏人的男子汉自居,这便是我们不同于梵人的地方,我们不会在下了战场后奸,淫,掳,掠,也不会对小孩,妇女,老妪,手无寸铁的人下手,这不是大魏人做的事情,也不是人做的事情,但是梵人他们做了,所以,我们恨他,但是,他们必定会受到惩罚,所有那些作恶的人,注定是要得到加倍的痛苦,在这点上,我们不能够有怜悯之心。我们应该是杀之而后快,恨不得吮吸了他们的血肉,连骨头也是不吐出来,这是我们对魔鬼的态度,但是,在他们得到了惩罚后,我们不能够变成他们,我们切记,不能够,变成他们,这样一来,便是梵人最大的胜利,我们会在仇恨中迷失自己,所以,我们需要找到自己内心的信念,只有这个信念,才能够让我们支撑下去,回到自己的家乡,作为英雄,接受故土人的瞻仰,你们的丰功伟绩,都会被世人传颂,你们的牺牲,也会被历朝历代刻写,而梵人,必然是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这就是大魏与梵国的区别,但是,百姓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所以,攻城的时候,务必是善待他们,若是有抗拒的,便是杀了也可,若是被我发现有人利用战乱趁机做事,那就是与梵人一样的对待,因为,在恶上面,是没有国派的区别,只有善与恶,只有这两个,这两个对立,这话我说的意义希望你们知道,也希望你们思考。”
平南王深深知道夏寒所言的意思,他所担心的,也正是平南王自己担心,因为从一开始是,他们讨伐的先是恶,其次才是捍卫土地,虽然两则都很重要,缺一不可,但是缺一不可,对待的方式也不同,若梵人没有坑杀,而是因为国家的激斗出战,那么,大魏的胜利也不会灭国,虽然现在想还是甚早,但是魏人军队的出发点是如此,若是胜利,坑杀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坑的都是该入坑的恶魔,这世界上有了他们,就是有了灾难,是谁都不可容得的事情。新首发..m..
周围的士兵逐渐趋于安静,许多是听懂了,许多是没有听懂,许多嘴上还是骂骂咧咧,对夏寒的意见与说法是很有意见,显然是不同意夏寒近乎僧寺白莲花的说话,如果是以德报怨,那这个世界上就是恩人满布,他们只知道当下,别人打了,定是要再打回来,这是肯定的,也是夏寒所主张的,受了气,一定是要再讨回来,不可以白白的忍受,但是,若是解决了双方的关系后,再以胜利者的姿态做着刚才挑衅者的事情,那就是十恶不赦,甚至是比挑衅者的罪名还是要大的许多,这也是夏寒想极力避免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再破国的时候,耳中是听到了任何坑杀百姓小孩的事情,这样的结果,却是与梵人无异。
平南王威严声色,示意所有的士兵肃静,在这件事上,他也是一样,便是说道:“不许坑杀无辜梵人,不许坑杀与战事毫无牵连的人,我知道,梵人军中,或是有的杀了你的亲戚,杀了你最亲的人,杀了聂将军,你们会说,我们也杀了他们的亲人,杀了他们的亲戚,杀了那些襁褓中的婴儿,本王的答案就是,不许,若是有一起发生,我是要将你碎尸万段,这不是以德报怨,我们说的灭国,是打击掉梵人的军事战斗力,而不是让所有梵人寸草不生,或许我之前是说过那样的话,但是,我也是被聂将军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所以,我才是重新理解了灭国的含义,灭国,是要将没有战事能力的梵国同化为魏人,让他们融入我们,因为是当权者的罪过,而不是他们的罪过,或许你们会说,在雪崩前,没有任何一朵雪花是无辜的,他们的子民提供了作战的资源,他们的子民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但是这事不能够如此说,我们要的不是惨象,我们要的只是公道,是胜利,是捍卫自己土地后的大度,这才是我们魏人的精气神,也是我们丢失了许久的老祖宗的精气神,希望诸位记住。”
平南王上前拍了拍黑衣魔人,道:“记得,你是魏人,其次才是魏国齐云山的魔教,再次才是梵人的探子,你要记得,还有,如是告诉旃陀录今夜这里所发生的的一切,却还是一个字都不要落下,如果你还有魏人的良心,就如实的将我们的宣言告诉他,让他知道魏人的力量,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他,回到齐云山,或许找一个地方隐居起来,终了余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且记住,我不管齐云山之前在江湖上所做的恶是为何,是想推翻大魏也好,是憎恨朝廷所为也罢,但是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梵国必定覆灭,而之前大魏的腐朽,也必定是由本王来改写。”
魔人瞪大了眼睛盯着跟前的平南王,像是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说,但是却说不上一句话,夏寒知道,魔教的人要么是江湖中的犯事弟子,要么就是受到大魏压迫后走投无路的人,他们不怕死,也不畏惧死,他们经历了比战场还要可怕的场景,也是这个时代下的牺牲者,是大魏昏庸的牺牲者,或许有人是无辜的,但是在入了齐云山的那一刻起,他们将自己的愤怒加在其他人身上,就是恶,就是不值得同情。
魔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应答,他不是最有求生欲的那个,却是活了下来,这仿佛是一场喜剧,也是一场闹剧,他不知道该如何,在经历了夏寒与平南王的宣言后,他才是知道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也是知道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回不来,他踏上了马,有些不舍,又有些遗憾,更多的是羡慕,带着这一切朝颍州方向奔去。
在撤离了军队后再回到关虎郡城大营,已经是天亮了,夏寒将肩伤的野山扔在了地上,冷冷说道:“王爷,他是如何处置。”
平南王毫不犹豫说道:“不是说了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此人罪大恶极,自然是不必顾虑我,他对我的一切,都是目的不纯,对我的一切,都是惺惺作态,任凭你处置吧。”
平南王起身,叹了口气,脸色看上去是有些失控,显然是在乎野山的死,但是也是必然的,他摆了摆手,对夏寒说道:“拟处置吧,我累了,忙了一宿,也是为昨夜的事情没有好好休息,先去睡了。”
夏寒看着眼前还是在自己幻境中的野山,没有一丝的怜悯,便是提住了他来到了士兵营地,吩咐人敲了锣鼓聚集,许多人都是在等今日这一刻,围聚上来后都是呐喊震天,势必是要讲他给五马分尸,恨不得每个人都上来割一刀肉,才是能够慰藉聂将军的在天之灵。
夏寒示意了大家安静,而后解开了野山的幻境,在醒来的第一眼,野山没有说话,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里全是害怕,他已经记不清是多少年,多少年自己醒来是自己小时候的梦魇,但是每一次,他都是记忆犹新,却是没有半点的麻木,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这也是夏寒幻境厉害所在,也是为何夏寒说能够当下就逼迫他说出情报的原因,就是在幻境里,还未过半柱香的功夫,夏寒就问出了所有的情报,但是他还是动了私心,将野山困在了幻境李三天四夜,却是有数不清的次数折磨他,这时最凶狠的招数,或许是南少天自己,也没有说用幻境来折磨一个人几天几天的,此时的夏寒是有些愧疚,因为聂将军是死于快刀之下,那么野山的下场也应该是一刀砍了头,但是夏寒不认为这样就可以让他赎罪,他自己也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周围不过一会儿工夫,便是聚集了不下上万的士兵,他们愤怒着,如饿狼般盯着夏寒身后怯懦的野山。
野山舌头仿佛是打了结,艰难的吐字说道:“杀了我,快杀了我,我不想再醒来了,我不想,我是不想......”
夏寒有些揪心,但还是提了提气,对着周围士兵说道:“他便是杀了聂将军的人,如今,我将他交给你们,任由你们处置!”
说罢夏寒便是纵身飞出了营地,来到了高处眺望这远方,眼神里很是复杂,任由风呼呼的摆动衣襟。
而他身下,便是如狼似虎的人朝野山拥挤过去,撕咬,挥刀砍杀......
野山仰身在人海,看着湛蓝的天空,露出了美丽的微笑。
屋内,平南王听着外边山呼海啸的讨伐声,也是潸然泪下,眼神却是与夏寒一样,无比的复杂。
晨曦升起,云淡风轻,仿佛发生的一切都如同落入泥土中的雨,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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