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望着地上的尸体,是没有多的言语,瞥了一眼后来到了夏寒的身边,拍了拍夏寒的肩膀后说道:“寒儿,大事已成,如今,事情还没有完,接下来,我们就是要进军梵国,而后将梵国,在这个世上抹去,如此一来,才是让大魏的子民有安心的喜讯。”
夏寒对平安无的这番话语没有回答,依旧是看着天上的云彩,笑道:“王爷,你看这天,是不是特别的好看,已经是有了晚霞,红彤彤的,又是有些金灿灿的光芒,让人有了宽恕的感受。”
平南王知道夏寒要说什么,便是等着夏寒道:“我知道,你是不想杀戮,但是对于复仇来说,你又何尝不是杀戮者呢?对于你父亲的死,你一直是耿耿于怀,如今梵人杀我大魏子民千千万,我灭他怎么就不是理所应当了?”
夏寒没有立刻反驳平南王的话,只是摇摇头道:“王爷,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如今,战事终了,梵国也是没有了多的战斗力,便是三十年,他们都没有敢动魏国的打算,且是如今,我们有了直接掌握梵国的机会,这点来说,不仅仅是有促于大魏战后的修复,在许多事务上,都是有好的迹象,你要是知道,梵人是杀不完的,恨,也是没法依靠屠杀来消除的。”
平南王显得有些生气,并不是很想理会夏寒,夏寒内心也是清楚,单单是凭借自己的三言两语,是不可能让平南王回心转意,但是对于屠杀,他是铁定的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无论是有没有与旃陀录有无交易,对于他,这都是不容许的。
平南王不想说这些个不开心的事情,便是笑道:“如今战事已终,对于你,寒儿,回到临安你父亲的事情,是来的更迎刃而解,这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不是么?”
夏寒摇摇头道:“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这朝廷之上,多变的局势,却是又没有见过一二么?最亲近的人,也是可能变的,对于夏家这个颇具争议的名门,本来就只该是在战场上存活,却是无多纷争的卷入了政事中,这是父亲大人的蠢,也是当前朝局的坏,两者共同的作用,才是导致了父亲的死,对于我来说,是要选择谨慎,所以,今后,我们都不要说那些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王爷,你不敢说,我也是不敢说,又是有谁知道,如今的朝廷是个什么光景呢?”
平安无有些诧异的看着夏寒,却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夏寒竟然是学到了如此多的政事话术,对于他这个一直在皇城中摸爬滚打的人来说,内心都是显得有些敬佩,如此小小年纪,却是样样了得,心中才是对他与陈曼沙的事情默许,又是拍了拍夏寒道:“别想了,曼沙还在王府等着你呢。”ァ網
听到曼沙,夏寒倒是一笑,正是要说话的时候,文校尉不知道是从哪里钻了出来,直接是将夏寒一把拥住,笑道:“公子,可是想死我了,公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文校尉显得有些激动,还没有等夏寒反应过来,又是将夏寒的身子转了两圈,文校尉左右绕了几圈查看后问道:“可是没有缺斤少两吧?”
看着文校尉的担心,夏寒才是露出了笑声,道:“哪里是有什么缺斤少两,能缺什么?少了什么?”
文校尉坏笑的看着平南王道:“若是少了什么,估计王爷是不能答应,小姐也是不能够答应的呀。”
直到这个时候,平南王与夏寒才是反应过来刚才文校尉说的缺斤少两是指的什么,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上手拍打着文校尉,口中骂着些话语,嘴上却是咧开了老大的在笑,在这战场上,便是惹来了许多的笑声,如今捷报传出,便是天下为之震动,夏寒也是知道,政局必定会改变,而如今大权在握的,就是眼前的平南王,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对于这些事情,夏寒是有分寸的,是小心又谨慎的,他不想是再重蹈覆辙,即便是有稳定的维持,也是不会让意外发生。
在清点了伤兵之后,夏寒与平南王都显得很是沉默,他们内心都是知道,他们愧对死去的夏家军,也以他们为荣耀,还有战场上死去的每一位将士,都是功不可没的存在,他们才是伟大的人,才是魏国可爱的人,夏寒常常是好奇自己父亲的内心活动,从戎多年,却是怎么能够做到对于这些断舍离的看惯,亦或者是有什么样的方法,能够让这些痛心割舍的事情,不再半夜来找自己的麻烦,夏寒知道,他是过不去了,这千人铁骑,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悔恨,也是这一辈子,最最难过的决定,虽然是取得了胜利,但是这惨烈的胜利,却是直接夺取了魏国的前半生的积蓄,这千人夏家军铁骑,是比龙脉还来的重要的存在,如今平南王灭梵国的目的,大多数都是出自因为魏军实力薄削的原因,怕是又有什么难以控制的发生,才是做出了如此极端,却也是最为之安全的选择,夏寒理解,但是他不认同。
整点了队伍,很快就是派出了探子回临安,将大捷的消息告知魏国天下,这一事,是可以稳定魏国民心,也是警告梵国的子民们放弃抵抗,如今前往梵国,是夏寒对旃陀录在他耳边说的话的秘密的兑现,他要拿到证据,还有旃陀录的秘密,关于魏国的秘密,也是关于自己父亲如何被李宗弦构陷的铁证,有了他,他就是可以还夏家一个清白,还父亲一个清白。
身后的城池,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被平安文与夏寒破开,对于战俘坑杀一事,夏寒没有反驳平南王的决定,这些战士们在夏寒的眼中,虽然也是不该死去,但是他没有再选择的余地,因为他知道,在战场上,许多的魏国士兵们,都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身边的分离死别,更是如常,坑杀一事,不论是梵国,还是魏国,夏寒都是不赞同,但是他对自己的弱小无力很是无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心态便是放在高处,让一切随遇而安。
夏寒在夜里睡下,却是没有多的思绪,也没有多的波动,脑海中回响起来的是旃陀录生前在自己耳边的话语,这些个话语,真挚又是来的亲切,让他很是替旃陀录感到惋惜,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更多的,夏寒还是想到了前几日在阵营中千人骑兵老将们请求出战的场面,他们的坚毅,他们的决绝,他们对自己的信任,让夏寒感到很是感动,才是知道了战场上的残酷,才是知道了自己父亲的不容易,才是对自己父亲的死,有了更深层的看法,结合旃陀录所讲的,夏寒的思绪便是沉浸了下来,沉浸到了最低处。
“旃陀寒,你要记住,你的名字,是叫旃陀寒。”
白日里,旃陀录在夏寒耳边呢喃的场面又是闪回到了他的脑海,他回想着那些话语,内心毫无波动。
“夏清,是个好将军,他,也是个好的父亲,你跟了他,是最好的选择,我是胜不过他,自知不如,如今,你是有更大的希望,对于你的亲生父亲,一事,我很抱歉,但是,也是,迫不得已,你只要是到了梵国皇宫,便是在我的,花园的,第三棵绿色草树下,有个匣子,是专门替你准备的,我知道,对上魏国,是有九死一生的下场,对于你,没有恨,却是只有抱歉,记得,不要恨我,不要恨我。”新网电脑端:../
“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这句话是一直在夏寒的脑海中回闪,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是不知道,当年,在梵国是发生而来什么,无遮大会上,青灯所讲的是旃陀录的篡位,如今看来,却是另有隐情,对于梵国行,夏寒也是第一次,便是有期待,也有许多的惧怕,他害怕真相,他害怕面对一些改变事情走向的事实,对于旃陀录的话语,他深信不疑,至于为何旃陀录说他是迫不得已,夏寒没有多想,也是没有去猜疑青灯法师,只是知道,一切都是已经过去,便是入土为安。
夜里,久违的月亮蹿了出来,在城楼之上,直直的打落在地上,夏寒睡不着,不是因为愁绪,只是想喝上一口,手中提着酒壶,便是来到了城楼之上,坐在石砖上,眺望这黑漆漆无尽的愿望,便是一口口的往喉咙中送去清酒,对于他来说,这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也是只有这一个夜,才是体会到了自己的内心所在。
慢慢的月沉了下去,夏寒倒在床上是睡得正酣,第二日的太阳重新照耀着魏国大地,在昨日的阴霾之后,迎接的是新的时代,也是脱离了战争的时代,许多将士们,都是睡得死沉,平南王也是不例外,正是抱着枕头流着口水,做着夏寒与陈曼沙成亲的美梦,直接是笑的咧开了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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