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家许了你什么好处?”
鬼婆眯着眼睛,手顺势搭在了她儿子的肩膀上,柔声问道。
她儿子脸色一变,磕巴着说道:“娘,我怎么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鬼婆脸色陡变,揪住他的耳朵猛地下拽,他随着躬腰,带着一丝哭腔喊道:“娘,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你得了什么好处?”鬼婆又是一拽,贴过去问道。
“三个苗女鼎炉,一个合欢蛊种!”她儿子嘶着冷气喊道。
“哼!”
鬼婆冷哼了一声,又拎了一下他的耳朵,阴声道:“这点出息!”
说完,她撒开了手,重新转回了我的身前,盯着我沉默不语。
她儿子捂着耳朵,畏畏缩缩的靠过来,瞄了我一眼问道:“娘,他怎么办?”
鬼婆没回答,好似陷入了沉思,我注意到,她儿子的左耳裂开了一个口子,暗红色的鲜血向下渗着,糊了他半个脖子。
对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如此的狠手,对于我,鬼婆绝对不会留手,除非我对她有用。
“让我做个明白鬼!”
我试着张了张嘴,吐出了一句带着血腥气的话。
“你不会死的!”
鬼婆摇摇头,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吱吱”叫声,是飞鼠。
“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鬼婆皱皱眉,看了一眼她儿子,交代道:“看好他!”
说完,便向外走去。
随着一道关门声响起,鬼婆儿子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单名一个鹏字!”
“你想干什么?”
他一张嘴,我就看出来,他没憋着好屁,而且这个徐姓也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水族少族长徐青阳也姓徐,不知道这两个徐是不是出自一家。
“我疼啊!”
徐鹏凑过来,对着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贱兮兮的说道:“每次我疼,我都要让别人更疼!”
我牙缝中挤出三个字:“神经病!”
“对啊,我就是神经病,要不然我怎么会把自己的媳妇折磨成那副样子!”徐鹏一边说,一边回味着。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胡菲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十厘米左右长的水果刀,对着我的肩膀插了进来。
“哼!”
这种疼痛和阴魂冲穴的感觉相差很大,我没忍住哼出了声。
“不对,不对!”
他摇摇头,伸手捏住我的嘴唇,在我的嘴角别上一根针,强行扯出一个弧度,说道:“这样才对,菲菲当初就是这样的!”
“你个疯子!”
我咧了咧嘴角,因为动作过大,针刺破了嘴唇,别在眼角的两根针也刺破了表皮,扎入了肉里。
“别动,别动!”
他慌了,在我的的脸上手忙脚乱的操弄起来,“这样不对,菲菲不是这样的表情!”
“你个傻逼!”我有气无力的骂道,根本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你不是菲菲,菲菲从来不骂我!”
他愣愣的看了看我,绕着我转起了圈,嘴里嘟囔道:“菲菲最好了,我想把她摆成什么姿势就摆成什么姿势,从来不会抱怨!”
“你是不是想知道菲菲是什么?”
下一刻,他突然凑了过来,眨巴着眼睛问道,手也跟着握住了插在我肩膀上的水果刀。
我疼的吸了一口气,他又说道:“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菲菲是狐女!”
嘴上说着,他的手也没闲着,悄然使着劲,刀刃在我的肉里搅着。
“狐女就是狐狸变的女人!”他盯着我的眼睛,说了起来。
“不对,不对,不是变成一个女人,是披着人皮生活!”
说完,他又摇了摇头,问道:“画皮你知道吧,就是那个样子,只不过人皮下面是一张狐狸脸!”
“你知道吗,我扒菲菲的皮,不是为了杀她,是想要看她本来的样子!”他神情有些恍惚,好似陷入了回忆中。
“疯子!”
我现在越确定,这个傻逼精神不正常,无论是在客栈,还是刚才,他不是再演,这就是他本来的样子。
“后来菲菲不理我了,总是勾搭别的男人,我不能忍,更不能让她给我戴绿帽子,谁敢接近她,谁就要死!”
他又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知道吗,那张照片不是我照的,是白家给我的,我在客栈只是想给你做一个套,可菲菲看上你了!”
我没吭声,面对这样的徐鹏,我不确定他到底会干出什么,我甚至有点怀疑,没等鬼婆回来,他就会弄死我。
“我不会放过你的,但是娘不让,她说你还有用,你说我怎么办?”他神经兮兮的问道。
“杀了你吗?”
他喃喃着,手上却力,猛地拔出了水果刀,血一下子冒了出来。
“咳咳!”
我疼的咳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血的刺激,身体里面的那些水族阴魂又开始躁动。
“他是我的,不是你们的!”徐鹏猛地凑过来,对着我的胸口吼了起来。
一张张阴沉的人脸挣扎着悬浮而出,对着他无声的咆哮着,可很快又被拖入了我的身体中。
我惊讶的现,拖拽着他们的是一条白色的大蛇,和趴在我胸口的那条蛇一模一样。
这么多天以来,那条蛇一直盘在我的胸口,最近两天,甚至摊成了一张饼,让我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一直好奇它是怎么做到的,就连鬼婆都没现它的存在。
我还好奇,为什么那些水族的阴魂进入我身体后就没了动静,原来是被它控制住了。
“那是什么?”
徐鹏眨了眨眼睛,似乎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你是蛇人,对不对?”
他拍了一下手,惊喜的凑了过来,把刀顶在了我的脖子处,说道:“你一定是披着人皮的蛇,我要试试,我一定要试试!”
越说他的语气越肯定,水果刀紧贴着我的下巴横向划过,划开了一条血痕。
“傻逼!”
我懵逼了,也怕了,这个疯子要把我扒皮,他没开玩笑,而且正在施行。
“住手!”
就在我已经绝望时,鬼婆阴冷的声音响起。
“娘,他是蛇人,我要扒了他的皮给你看看!”
徐鹏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畏缩,很快又激动起来,“娘,他就和菲菲一样,都是披着人皮生活的,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滚!”
鬼婆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几步便从门口来到了徐鹏面前,一巴掌抽了下去,出啪得一声脆响。
徐鹏直接被抽翻,他捂着脸,委屈的看着鬼婆,道:“娘,我没骗你!”
“滚!”
鬼婆再次吐出一个字,举手作势还要抽他,他脸色一变,竟然真的滚了出去。
“让你见笑了,我这个儿子不成器!”
鬼婆叹了一口气,来到床前,真真假假的和我道歉。
“别做戏了,说吧,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我算是看明白了,鬼婆之所以不杀我,还把我从河中救了出来,是有事情求我,不然的话,她不会是这种态度。
“好!”
鬼婆冷冷一笑,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事情不说清楚,你也不会安心!”
说完,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开始说了起来。
鬼婆也是阴铺覆灭后的幸存者,她的儿子徐鹏和我猜测的一样,属于水族族长那一脉。
论辈分,徐鹏是徐青阳的叔叔,可惜的是,他从生下来脑子就不太好使。
当年之所以娶胡菲那个狐女,无非就是为了避难,为自己找一个靠山,避免被三大家赶尽杀绝。
“你可能要问,既然鹏儿脑子有问题,又是怎么娶到胡菲的?”鬼婆可能怕我不相信,自己说出了疑点。
“狐女多情,鹏儿做的其实很简单,在她还小时陪着她玩,顺便救了她一命!”鬼婆得意的说道。
我看的出来,她没撒谎,可事情还是有点不对头,即便是胡菲答应了,她的母亲也不会答应!
“你以为狐女是什么,她们不过是狱卒而已!”鬼婆好似猜到了我的想法,笑了笑后,不屑的说道。
“狱卒?”
我更加疑惑了,狱卒是什么意思?
“水族,尸族,祭族,这是在苗疆这片土地上辉煌过的三个族群,可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衰落了,濒临灭族!”
鬼婆瞥了我一眼,解释起来。
水族很好理解,就是他们创造了殄文,也是他们将阴铺展壮大,最终又因为阴铺而濒临灭族。
尸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死而复活谓之阴尸,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识,可身体却已经死了。
和尸族关系最紧密的就是赶尸世家,可惜所谓的赶尸世家已经被灭掉,只剩下一个开客栈的王家。
至于祭族,更加简单,就是祭司,苗疆自古以来就是以姓氏族群分布,每一个族群内都有祭司,这个职位是祖传下来的,各个族群内继承这个职位的称之为祭族。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这三族差点亡族,都直接或间接的和那三大家有关系。
而三大家并不想让这三族灭亡,又害怕他们死灰复燃,那怎么办?
三大家想出了一个办法,将这三族的人当做囚犯一样盯着,而充当狱卒的便是狐女,或者说是披着人皮活着的狐狸更为恰当。
“我们为了免灾,狐女为了方便监视,双方结合是最好的结果!”
说到最后,鬼婆自嘲的笑了笑。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过我想不明白,既然狐女是狱卒,鬼婆为什么敢将狱卒杀了。
“天变了!”
鬼婆用三个字来解释原因,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三大家的祖地出了问题,他们压制不住蛊王,想要借助水族的力量。
鬼婆准确的把握住了这个脉络,或者说是三大家最先表现出了合作意向,所以她才刚弄死胡菲。
听到这,我总算是明白了,所谓的狐女其实也是一群可怜人,自以为掌控着一切,其实只是棋子。
当下棋的人有需要时,她们立马从棋子变成弃子,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大家想要借助水族的力量,那只管借就是了,我根本不会妨碍他们,更不会妨碍鬼婆,她没必要设局把我弄到这里来。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便是大开阴铺,释放河里面水族的阴魂!”鬼婆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把目的说了出来。
“不可能!”
我直接反对,大开阴铺就是找死,无论是悦来酒店,还是阎王殿,一旦知道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把我灭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