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笑希希来说,考多少分并不重要,她知道自己的学习进度,都在她的掌控范围内。
语文的滑铁卢也在她的预料之中,题都读不懂,不及格也很正常。
在楚淮南看来,笑希希是该吃吃该喝喝,语文不及格这件事,一点都没能扰乱她的心神。
“你的作文借我看看。”笑希希拿过楚淮南的语文卷子,观瞻了一下被语文老师连连夸奖的佳作。
楚淮南写的是暑假里打篮球的事情,从一开始只会运球,到后来可以跳投,表达的中心思想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持之以恒。
“你这一个事情,怎么能写这么多?”笑希希感叹道。
楚淮南:“……”他该怎么回答?作文不都这么写吗?
午休结束,下午的第一堂课是体育课。
做完热身运动,接下来是慢跑。
体育老师照常询问道:“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可以休息。”
女生每个月那么几天,总有赶上体育课的。
几个女生举起手,其中还有羞答答的涂欢欢。
青春期的男孩子正处于懵懂期,他们似懂非懂,还总喜欢用这种事情逗女生,看女生们害羞,他们就有种恶作剧成功的满足感。
于是,一群男生就像未经教化的野猴子一样,冲着举手的女生们起哄道:“呦!什么病啊?跑步都跑不了?”
男生们一边窃笑一边特意做出肚子疼,捂着小肚子的动作。
涂欢欢被羞的脸都红了,大眼睛里水汽蒸腾,要是再被说几句,仿佛都要窘迫的哭了。
另外几个女生冲男生呸道:“嘴真欠!就你们话多!”
男生们一点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
体育老师皱眉,正要呵斥几个起哄的男生,就听笑希希一本正经的说道:“她们正处于生理期,所谓生理期,是子宫内膜的周期性脱落引发的子宫出血,女性生殖功能成熟的一种表现。在这段时间内,应当避免剧烈运动,包括跑步,你们明白了吗?”
笑希希不是听不出男生们的调笑之意,只是她不太明白,女性身体机能成熟,能够孕育下一代,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关于生理期,生物课本上都有写,他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到笑希希的话,众人一静,有些茫然的看向她。
调笑女生的几个男生:……她怎么一点不害羞?!
他们就没遇见过一本正经说这种事的女生!
有些事情,总是遮遮掩掩的,反而会让人说这说那。
都说开了之后,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涂欢欢眨着大眼睛,望向一脸正气,站得笔直的笑希希。
笑希希和她是完全相反的性格。
笑希希果断又正直,遇到事情有一说一,是什么就是什么,黑的就是黑的。
她还有勇气举报罗泾作弊,敢跟他对峙,并狠狠打了他的脸。
这是涂欢欢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司徒震慑一瞪眼,她胆子都要吓没了。
她自己也知道,她非常缺乏勇气和自信。
涂欢欢抿抿嘴……她好想成为笑同学那样的人。
楚淮南维持着笑脸,心想,他的表姐就是与众不同。一张嘴,所有人都闭嘴了。
体育老师清清嗓子:“咳,要休息的同学,可以解散到大树下休息了,其余同学向右转,绕操场跑两圈。”
笑希希向右转,没事人一样的跑圈去了。
跑完两圈,老师原地让大家解散,打篮球的打篮球,踢足球的踢足球,体育老师还给准备了羽毛球拍和网球拍。
球类运动莫得星球也有,但很少与真人打,通常都是连线设备,用光脑来玩线上体感运动。
笑希希跃跃欲试拿起一对网球拍,问楚淮南:“打这个?”
楚淮南点头:“好,但我没玩过。”
笑希希:“我也没有,玩两局就会了。”
两人拿着球拍向网球场走去。
秋高气爽,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楚淮南想起方才的事情,对笑希希说道:“方才他们是在开玩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正在摆弄网球拍的笑希希问道:“谁?”
楚淮南:“于峰他们。”于峰就是带头起哄的男生。
笑希希点点头。
“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
楚淮南:“……”这怎么回答。
他想了片刻道:“因为他们无知。”还无聊透顶。
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罗泾直勾勾的盯着笑希希的背影。
“今天放学吗?”罗泾身边,蹲着的陈强问道。
“对,把那小子叫出来。”罗泾恨恨道。
昨天他被老高批评了半个小时,还警告他,若有下次,就要给他爸打电话了!
他跟着司徒震慑狐假虎威了这么久,从来没遇到过不长眼的敢惹他。
他不得不承认,笑希希确实很能打,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从小就练武术!那一脚踹的,他胸口现在还有红印子。
后背着地,在地上滑出去半米多的后果就是,校服西装外套磨出来一个大洞。
既然他打不过笑希希,那他就只能从她表弟身上找回来了!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笑希希飞快的把理科作业做完,开始抄写好词好句。
快下课的时候,高老师走进教室:“笑希希,跟我来办公室。”
笑希希咽下嘴里的水果糖,对楚淮南说:“你在教室等我。”
听到高老师的话,罗泾猛地抬起头,这真是老天爷都要帮他。
楚淮南似是有所感应,转头看向罗泾。
罗泾不怀好意的眯眼打量他,压低声音道:“你等着。”
楚淮南似是没听到一般,低头继续写作业。
罗泾哼了一声,看着讲台上方的钟表,快点放学!在那个怪力女回来前放学!
笑希希在教师办公室享受到了语文李老师和班主任高老师的两方会谈,两个老师轮流跟她谈,学习的重要性,如何端正学习态度……
笑希希时而点头,时而应答,看起来听的无比认真。
其实大脑已经在放空,想着放学走哪条进食路线。
等她从教师办公室回到教室时,除了值日生,同学们都走光了。
教室内并没有楚淮南的身影,笑希希走到座位上,楚淮南的书包还在。
想着他可能去上厕所了,笑希希给他装书包,掏出书桌里的本子,一句话映入眼帘。
我被罗泾叫走了。
笑希希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距离放学过了十分钟。
把楚淮南的书胡乱塞进书包里,笑希希问还在做清扫的值日生:“看到罗泾和楚淮南了吗?”
今天刚好是司徒震慑做值日生,涂欢欢照例替他扫除。
听到笑希希的问话,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欲言又止。
涂欢欢攥了攥手,语气有些急促的回答道:“我看见罗泾和陈强带他去男厕所了。”
司徒震慑并没有插手这件事,他虽然平日里都和罗泾在一起,但都是罗泾单方面跟着他。
罗泾和笑希希两个人的事,说到底,最开始是罗泾不对,司徒震慑也不是没有脑子,因此他没有去帮罗泾撑场面。
司徒震慑没有参与其中,涂欢欢才敢回答笑希希的问题。
她从来没有这么胆大过,说完这句话,她激动的脸都红了。
笑希希背着两个书包,走到涂欢欢面前。
这个女孩子,在没成为书中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之前,还是很可爱的。
笑希希比涂欢欢高五厘米左右,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涂欢欢的头,轻声道:“谢谢。”
望着笑希希的背影,涂欢欢摸了摸被她拍过的头,脸蛋又红又热,整个人都要喘不过气了。
男厕所里
楚淮南校服外套被扒掉,全身都湿透了。
初秋的气温稍稍转冷,他被泼了四五桶凉水,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别笑了,你有病啊!”罗泾走上前,用力踹了一脚楚淮南的腰,鞋底与肌肉相撞,发出一声闷响。
楚淮南连眉头都没皱,打湿的卷发贴在脸上,衬托着雪白的肌肤,脸颊上一对浅浅的酒窝,以及嘴角触目惊心的青紫瘀痕。
他什么都没在想,眼睛直直的望向厕所门的方向。
这一个暑假过的太过热闹,他都忘记了,他原本就是生活在这样的环境。
内心深处,那朵腐烂的花,在黑白交错的卫生间,无声的又绽放了。
“艹,揍他!”
楚淮南莫名其妙的笑容让罗泾后背发毛,他一马当先,高高的举起拳头,就听身后传来男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
罗泾皱眉:“陈强,你进来干什么?在门口放风。”
“他已经回家了。”
罗泾高举的拳头一顿,缓慢的转过身。
楚淮南抬起头,这才看清,除了嘴角,额头也青了,像是被人按在墙上撞的。
金乌西落,浓郁的夕阳洒进阴暗的厕所,来人背对着光,她先是把两人的书包放到了干净的洗手台上。
随即,那似是寒冰化成的双眸牢牢的钉在了罗泾的脸上。
金色的夕阳在笑希希的周身溶出了一圈光晕,印在了楚淮南闪烁的瞳孔深处。
笑希希双手背后,从内侧关上了厕所的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清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笑希希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似随意的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罗泾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就像遇到危险时的本能,他甚至想退后一步,远离眼前这个瘦瘦的漂亮女生。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滞涩,昨天被踹的部位也开始隐隐作痛。
“螳臂当车,你想截肢吗?”
笑希希轻轻转动脖颈:“你们几个,谁先来?”
作者有话要说:“英雄救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