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丽两手空空,一身狼狈。
麻花辫没梳,一头长发乱糟糟的。
脚底下的胶鞋都磨破了,正往外露出一个脚趾头,脸上更是脏脏污污的。
一靠近,身上那股子好久不洗澡的汗酸味扑面而来,楼月珠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闻到这味儿,黄金莱第一反应是捂住鼻子,冲上前抓住胡文丽满是油脂的头发,“死丫头你去哪野了,咋这个时候才回来!”
胡文丽抖了抖身子,颤了颤头,拼命的给自己找借口,“我、我在山里迷路了,妈,我第一次去县城,回来的时候山里起了雾,就找不到路了。”
“哦!”黄金莱不怀疑,前两天这旮沓下雨,山里起雾很正常,但这并不是重点,她没松开胡文丽的头发,急忙问,“让你买的口粮呢?在哪?”
胡文丽脸色苍白,她哪里买了粮食啊,刚进县城就被冰棍小贩骗光了钱。
要不是看守所包吃包住,她非得饿死在外头!
胡文丽很想哭,本来警察同志说接受调查就把她放了的,可谁知道冰棍小贩后来花完钱被抓着了,一番审问后,冰棍小贩老实交代,害得她也沦为投机倒把的参与对象。
虽然警察同志念及她扫盲班没念好,又是受害者,没留她案底,但还是把她关了十天看守所,长长记性,可那是看守所啊,多丢人!她都不晓得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
“妈……”胡文丽斟酌着如何开口。
“妈你个死人头啊,粮食呢?”黄金莱有些急,不把粮食拿回去,许大山会揍死她们
“在外头呢。”胡文丽嗫嚅说。
“外头?哪?”黄金莱往她身后瞅了瞅,啥都没发现。
楼月珠在旁边看不下去了,道,“胡文丽,你是不是没买到粮食啊?”
“要你管?”胡文丽一想到楼月珠抛下自己,就气得要命,也不想想是谁要分道扬镳。
楼月珠缄声,算她多管闲事成了吧?她可真是闲得慌啊!
黄金莱其实也怀疑这女儿办不好事,现在楼月珠一插嘴,她也更确定自己内心的怀疑了。
也顾不得胡文丽身上的汗酸味太冲鼻,抓着她的头发,拉近了问:“死丫头,你快说啊,是不是没买到粮食?”
胡文丽捂着脑袋,尽力减轻头皮上传来的疼痛,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哭。
到了这份儿上,黄金莱哪还有不知道的,也不管身边聚集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志,把自己猜测的最坏可能吼了出来。
“死丫头!你该不会是没买粮食,进了县城就把你大山叔的钱,拿去买零嘴吃了吧?”
“不…不…不!我没有……”胡文丽辩驳得有些心虚气短,“我怎么敢拿大山叔的钱,去给自己买零嘴呢……”
“那钱呢!”黄金莱没好气的怒吼,还扬手给了胡文丽几巴掌。
果然女儿都是赔钱货,问个话都那么难。
胡文丽挨了黄金莱的打,可算老实了,嘴巴也终于被撬开:“钱被骗了。”
“你说啥?被、被骗了?被谁骗了!!!”
黄金莱的声音拔高好几个调子,楼月珠站在旁边,被这嗓门冲得耳朵发疼。
胡文丽一句话,让围起来的生产队同志们,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好戏。
他们就说嘛,胡文丽看着不太聪明的亚子,买不到粮食一定有内幕!
吼完这话,没等胡文丽回答,黄金莱直接抢过某位同志的扁担,狠狠打在胡文丽腿上,颇有要把人打断腿的架势,直接把酸臭的少女打得跪在地上。
黄金莱拿出亲妈的气势,举着扁担威胁,“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胡文丽,你今天要不一五一十的交代,我就和你断绝母女关系!”
粮食没买到,还把许大山的钱给弄丢了,被那男人晓得,她黄金莱还有命在?
死丫头!赔钱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黄金莱暗骂着。
胡文丽蹲了十天看守所,那丁点儿锐气本就被消磨干净了,黄金莱这么一威胁,她哭得更凶,鼻涕眼泪还有哈喇子一起流了下来,不敢隐瞒半个字,把县城里发生的细节说了一遍。
当然,胡文丽也不是蠢货,她知道孰轻孰重,要是被黄金莱知道,她是因为贪吃买冰棍,才把那三块钱都折腾没的,就算说了实话,那也逃不过一顿毒打,所以她没讲冰棍和看守所的事。
“妈,事情就是这样了,我找不到供销社,那位同志说要帮我的忙,我想着民风淳朴也不会有骗子,就把三块钱和粮票都交给他了。”胡文丽信誓旦旦的说,“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不信妈你可以去问警察局,我是真的被人骗了,不是拿钱去买零嘴了!”
“警察局?我为啥要去问警察局?”黄金莱到底不蠢,要蠢的话,也不会刚搬来就勾搭上许大山,寻求一座靠山了,所以此刻立马捕捉到胡文丽话茬子里的漏洞。
“我被骗了之后,去找警察叔叔了啊!”胡文丽慌不择言。
“那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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