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凡被贬黜,其实是赵祯为了堵住百官的嘴巴。
对于败家子的弹劾,一直都未间断过。只是这厮立的功劳着实不少,再就是官家一直罩着他。可这也挡不住言官们的‘仗义执言’,从石小凡做了那个管勾起始,弹劾他的奏疏差不多堆成了一间屋子。
这次这混蛋更是大了胆子,直接拿着尚方宝剑闯进了吕夷简家里顺走了两只鸡。
虽然事后败家子道了歉还赔了钱,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官家给吕夷简一个台阶下罢了。
谁知道这次居然毫无征兆的将败家子贬黜到了密州,哈哈哈,普天同庆啊!
那些官员们高兴了也开心了,败家子终于被收拾了。
可他们怕是高兴的太早了,谁人想的到这所谓的贬黜不过是赵祯与石小凡二人的一场肮脏交易。
交易归交易,这事儿该办的还得办。石小凡贬密州,头上还是挂这个光圈的,京东东路宣抚处置使。
总归是立过大功无数的人,再者石小凡犯下的也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即便是贬黜,也得给个官当当。
石元孙下了朝,一脸的垂头丧气。他的几个同僚又开始同情起来,比如这户部侍郎王尧臣,他拍着石元孙肩膀:“老石,你也别太难过。这令郎平日也该收敛收敛,我劝你多少次你也不听。现在官家把他贬到密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驸马也长大了,该磨炼磨炼他的性子,不然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成何体统。”
“只是官家这次龙颜大怒,是我等都没想到的啊。”
石元孙的几个同僚认定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们认为官家这是故意刁难石小凡。大概是因为猜忌,又或者是早就看败家子不顺眼忍无可忍了。
其实殊不知这不过是赵祯为了安抚百官,加上胶县造船的事离不开石小凡,这才把他弄到了密州。
当然这些事不能让百官看出来,于是石元孙叹了口气:“唉,我儿不就是顺了两只鸡么,谁知道这么大罪要发配山东。”
吕夷简等人是洋洋得意,他们几乎是要横着走了。张茂和李德还有王宗道几个跟在吕夷简后面狐假虎威,败家子这次是真的被贬黜了,而且是密州。
这种喜大普奔的事,怎们能不嘚瑟嘚瑟。散朝后吕夷简在宫门口看到了饱经风霜的石元孙缩在那里,还有几个同僚武官站在那儿。
吕夷简施了一礼:“卫国公,希望驸马密州一行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将来再回到京城,可别再胡闹顽皮了。”
石元孙有些不是个滋味,石小凡的罪状中有一条就是羞辱宰执。现在吕夷简总算扬眉吐气,来看热闹来了。
落井下石的机会怎么能错过,太常博士王宗道冷笑道:“回京?都被贬到密州去了,怕是再回来就难咯。要我说驸马应该在密州安分守己才对,若是到了密州还不安生,再闯出什么大祸来,那谁都保不住他咯。”
石元孙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那个王八蛋再背后嚼老子舌头,信不信我弄死你个王八蛋!”
这声音一出,只听得各位脊背发凉,吕夷简心中‘咯噔’一声,王宗道吓得一个哆嗦,张茂往后一缩,差点闪了他的老腰。
败家子,这厮竟然还敢来。石小凡不但来了,照旧身边一群呜呜渣渣的狗腿子。
王宗道一看石小凡,吓得退了一步:“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子打死你。”石小凡撸起袖子就要上前。
“凡儿,休得放肆!”还好,石元孙在这。毕竟他老子还能镇得住,不然王宗道这一顿揍怕又是躲不了了。
王宗道大怒:“你、皇宫门口,你敢殴打朝廷命官,我看把你贬到密州都是轻了!”
“你个老王八蛋,皇宫门口竟然敢羞辱与我。我不打你打谁,都给我上!”
败家子屡教不改,在临被贬黜密州的时候又在宫门口闹事,殴打太常博士王宗道。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若不是石元孙镇着狗腿子们没敢上前,估计王宗道又被揍得满脸花了。
鉴于此,石小凡被夺去处置二字,仅以宣抚使身份入驻密州。
宋朝官职着实让人头大,宣抚使、经略使、安抚使、处置使都是换汤不换药的名称。
宣抚使、制置使都是方面大员,是战区一级的最高统帅,安抚使一般是一个路的地方军政长官,经略史主要是保卫边疆的地方军事长官。
宋朝宣抚使地位相当于执政大臣,或由执政大臣担任。最初的职责是巡视地方、存问官吏百姓,如咸平三年参知政事向敏中为河北、河东沿边宣抚大使即是,以后演变为一路或数路的军事统帅。
而石小凡的宣抚使头上加了个处置二字,称宣抚处置使,职权较宣抚使更大。因为这次宫门口闹事,又被朝廷褫夺了处置二字。
其实也不过是掩人耳目,明面上好听罢了。实则对石小凡没有什么作用,对败家子来说带不带处置二字,他照样横行霸道。
回府后石元孙怒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低调低调,你可倒好,反手就在宫门口就要揍人家王博士。若不是我们拉着你,早晚你闯出大祸!”
石小凡却不以为然:“怕什么,这老王八蛋对您冷嘲热讽还在背后羞辱我,岂能这么便宜了他。”
知子莫若父,石元孙无奈:“你就作吧,趁着官家未再追究,你赶紧走。收拾收拾东西,去密州吧。”
“老爹,我这一去山高水长的,你在家照顾好自己。要是那个王八蛋敢欺负你你跟我说,等我回来弄死他。”
石元孙本来还有些感动,一听最后一句话又怒了:“我是堂堂卫国公,谁敢欺负我。你只要安稳的别给我惹事,你爹我就烧高香了。”
“老爹你懂什么,我越是惹事咱家才能越平安。我这一去密州,官家又把密州安化军交给了我,我不胡闹一番怕又有人说我拥兵自重,让官家心有猜忌之心了。”
“唉,”石元孙叹了口气:“我辈行事但求无愧于心,咱们只要做到忠君体国,旁人闲言碎语理他作甚。我看你不是怕官家猜忌,你就是想放浪形骸,就是想无法无天!”
石小凡北说中了心事,只好左右而言他:“那什么老爹,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带走的东西。这次去密州少则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我得多带些东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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