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腿子们上次跟着石小凡去过祝府,他们也已经感觉出来了,这个京东两路转运使在处处提防着他们家小公爷。
当然旺财这种无脑货是感觉不出来的,像是来福之流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深深的感觉出来石小凡和祝从武的明争暗斗。
“小公爷,要不要把尚方宝剑带上?”来福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咱们又不是去赴鸿门宴。就算是鸿门宴,这是大宋的地盘,他一个小小的转运使还翻不了填!”
帖子早就下了好几天了,祝从武邀请石小凡到府上一聚。在没有摸清对方目的之前,石小凡并没有立即答应他。
他想了几天,若是在秋银案上有所突破,这个宴会他必须去。
石小凡没有拿尚方宝剑,但是火枪他带在了身上。像是安化军这种地方厢军武装,他们是没有资格拥有火枪这种热兵器的。
石小凡不想扩大热兵器的发展,因为他知道,一旦热兵器普及,引发的战争都是惨烈的。
大宋朝采取强干弱枝的政策,地方武装力量薄弱,只有禁卫军和西北边防军才能拥有火器。
祝府,家丁早已进去禀报。祝从武慌忙出来迎接,他显得热情奔放:“哎呀驸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来来来,今晚在下在府中设了宴席,咱们不醉不归。”
石小凡也是热情如火:“哈哈哈,祝转运使客气了,久闻密州海鲜甲天下。我这还没尝尝呢,请!”
“请,请!”祝从武热情的招呼着。
到了府厅,石小凡才发现祝从武不止是宴请了他,还有公冶正清以及不少安化军将士。
这还真是一场鸿门宴,石小凡一来就咬着秋银案不放,这几日不是查阅卷宗就是派人出去打听当年的案子。
如此步步紧逼之下,祝从武也不装了,摊牌了。他和公冶正清就是蛇鼠一窝,而且,安化军的大部分将领都在宴上。
目的很明显,你石小凡若是想在山东待着,若是想让安化军听你调遣,你就乖乖做你钢铁厂的事,乖乖做你造船的事。
至于秋银案子,你若是再这么查下去,我让你在山东地界寸步难行。
石小凡冷冷的道:“公冶正清,你不在安化大营待着,带着将士们来这里做什么。”
公冶正清居然不站起来参拜,而是大大咧咧的坐在那里:“驸马爷,我们是地方厢军,比不上京城的禁卫军规矩多。虽然朝廷将安化军调拨给了驸马爷,可是军规中并没有规定我们地方厢军不能参加祝使的宴请啊。”
“就是就是,咱们这些地方军军饷比不上人家,装备又不行。我们呀,也就是维护维护地方治安。驸马爷若是以禁军规矩约束我们,我们怕是难以做到。”
“是啊,若是给老子和禁军那么高的军饷,让我干什么都成。可是咱们的军饷连人家三成不到,今日祝使看得起兄弟们,兄弟们怎好不来。”
一个粗犷将士举杯站起来:“废话少说,我樊茂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听公冶将军的,只佩服祝转运使。来来来,既然驸马爷来了,咱们大伙儿就敬他一杯!”
北宋军队分为禁军和厢军两种。禁军是北宋的正规军,主要用途是“天子之卫兵,以守京师,备征戍”。
而厢军,并不要他们上阵打仗,只在地方当杂差。地方政府有什么力役,就叫他们做。”看来厢军主要从事工役或杂役,故也称“役兵”。
由于厢军与禁军的俸钱悬殊,大约相当于承担同样任务禁军的一半左右,禁军还有其他优厚的待遇,如禁军在置营地有营房以供兵士家属居住等。
这就造成了这些地方厢军军纪散漫,厢军为驻州之镇兵。名为常备军,实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机构的杂兵。主要来自招募,受州府和某些中央机关统管,总隶于侍卫马罕司、侍卫步车司。
厢军不习武技,主要供地方当局役使,选壮勇者入京师充禁军。赵祯中期为对付农民起义,始教厢军习武。
所以这些人宁可听从公冶正清和祝从武的,却对这个皇亲国戚的驸马爷并不感冒。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密州山高皇帝远,一个皇亲国戚的驸马爷并没有什么多大本事。
可他们错了,错就错在他们不知道败家子的厉害。别说在这小小的密州城,就算是在东京城,哪个大小官员见了他不躲着走。
突然“砰!”的一声,公冶正清面前的盘子被打的稀碎。
众人大惊,有的吓得从凳子上摔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一看,只见驸马爷身边的家丁端起了枪。
来福的枪口尚在冒着烟,看来适才这一枪是他放的,来福的枪膛指着公冶正清:“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对我们小公爷无礼,你是不是活腻了!”
公冶正清吓得双手发抖:“火、火、火枪?”
祝从武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这位驸马爷居然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宴会上开枪。败家子大名,果然名不虚传。
“驸马爷,您、您这是作甚,来来来,快请上座。”祝从武慌忙赔了个笑脸。
石小凡却变了脸,他冷冷的盯着他,只看得祝从武浑身发毛。
而那些安化军将士立刻老实了,他们个个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嚣张。
石小凡没说话,冷冷的看着每个人,众人目光竟然不敢和他相触,纷纷低下了头。
终于石小凡一摆手,狗腿子们这才收起了枪。然后石小凡也毫不客气的坐上了主宾位置,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来了个反客为主:“怎么,想给老子设鸿门宴啊?啊!你们这群狗一般的东西也配?”
祝从武见势不妙,慌忙走过去:“驸马爷息怒息怒,这公冶将军喝醉了酒。这个呵呵,喝醉了,这才冲撞了驸马爷,还请恕罪赎罪!正清,还不快给驸马爷赔礼!”
这个敢把郓城县令脑袋砍下来的驸马爷,终于让公冶正清害怕了,他端着酒杯:“末将醉酒无状,还请驸马爷恕罪。”
石小凡微微一笑,突然又换成了一副笑脸:“喝酒?”
公冶正清更是心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喝、喝酒,末将自罚三杯,自罚三杯。”
就在公冶正清将酒杯放在嘴上的时候,石小凡阻止了他。桌子上放着一个酒坛,石小凡将酒坛子重重放在公冶正清跟前:“你喝了这坛酒,我就原谅你,否则适才你羞辱老子的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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