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也同意了。
自她扔了那身替嫁的婚服,穿的就是陆二小姐的旧衣裳,拢共只有两套来回换洗,还都小了些,总是紧巴巴的贴在身上,总引得贺圣朝目不转睛的盯着看。
“那我帮你换。”他的手握到星澜腰上,掌心烫的吓人。
星澜“啪”的拍掉两只蠢蠢欲动的手,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愿意给我碰?”贺圣朝喉结滚了滚,蹙眉道,“总归是我的人,早碰晚碰不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咱们还没成亲呢。”星澜拿他曾经说过的话堵他,“成亲是女人最最重要的事,成了亲才能碰。”
贺圣朝眉头蹙的更紧。这里距离赵宫路途遥远,即便是马上回去,路上的时间和准备喜事的时间,几个月也打不住。
“我等不了那么久。”他拨了拨星澜的发,柔声哄着,“回了军营咱们就先简单成个亲……等回了皇宫,再给你补个盛大的,好不好?”
星澜几乎从未听过贺圣朝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佯装认真的考虑半晌:“行吧,勉为其难同意了。”
“好乖。”贺圣朝啄了啄她的脸。
星澜却好像有些不依不饶:“你宫里还有多少人?是不是每个你都成过亲?”
贺圣朝抖了抖嘴角,没做声。
“看来是的。”星澜嘟嘴,“那你把她们都遣了,我怕她们欺负我。”
贺圣朝失笑:“你比她们聪明多了,只有你欺负她们的份。”
“哼,后宫里的女人哪有不聪明的。”星澜赌气的掐了他一把,“我不管,就要赶走。”
“行。”贺圣朝点头。
“皇后也赶走。”
“我没皇后。”
“那我要做皇后。”
“行。”
“以后宫里也只能有我一个。”
“行。”
……
星澜越提越过分,本只是说的好玩,呈呈口舌之快的,没想到贺圣朝一口一个“行”,反倒堵的她说不出话。
同样是当皇帝的,能不能轻易遣散后宫,随随便便立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为后……她可太清楚了。
朝臣不闹得把屋顶掀了才怪。
偏偏贺圣朝一点犹豫都没有,全答应了。
“你……认真的啊?”她小声道。
“当然。”贺圣朝低头看她,“难道你不是?”
他的眼神很专注,星澜突然发现,眼前此人是一个做什么都要做到极致的男人。
无论是权力,还是感情。
“也不是。只是……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做皇后。”她垂下眼,不敢对视那么热烈执着的目光。
她扭过身子,正巧对上房内的梳妆台。镜子里恰好印出两人的身影。
贺圣朝身躯欣长挺拔,星澜个子不算太高,却因为这几年习武了,气质很好。
她眉宇间舒展开的温柔和端庄似乎能冲淡贺圣朝周身的戾气。
还真是说不出的般配。
“晚了,我已经答应了。”贺圣朝突然抱起星澜,蛮横的将梳妆台上的瓶罐物件掀到地上,把她安放在上边坐好,微微仰头看她。
梳妆台高,星澜的脚够不着地。
她顺势轻轻踢了贺圣朝一脚:“怎么总喜欢让我坐这么高。”
“亲起来方便。”贺圣朝贴近,将她抵在冰凉的镜面上,腰身挤到她的两腿之间,埋下头大力攫取她唇齿间的柔情蜜意。
这人最近总是这样,想亲了就一定要亲,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哪里。
而且越亲越用力,几乎每一次都要将星澜体内的气吸干了,亲到她周身发软了、求饶了,才会放过。
“……你真是够了。”星澜使劲推开了他,“你是一直这么霸道么,还是当了皇帝才这样,赵皇。”
贺圣朝轻轻笑笑,虽说没再亲了,双手还是不放开她。
“叫我阿朝。”他道。
“不要。”星澜紧紧握住衣角。
“快叫,不然再亲了。”他又强硬的靠近。
这个称呼,是独她一人才能喊的。
星澜抿了抿唇,垂下眸。
“……阿朝。”
声音颤颤的。
“乖。”贺圣朝不讲道理,不顾星澜反抗,又吻了上来。
房内响起水渍暧昧的轻响,贺圣朝将她抵在他胸口的手挪开,放到他的脑后。
星澜知道他的意图,将手指插入他的发间,细细的摩挲。
贺圣朝很喜欢她这么做,也不知道是因为撤开了星澜的手,能让两人身子贴的更近,还是纯粹的享受这种由头顶抵达四肢百骸的苏爽感。
可能是后者吧,星澜想,因为贺圣朝每日都要求她为他梳头束发。
每日清晨,星澜都会替贺圣朝梳头,然后贺圣朝会站在一旁看她上妆。
随后他会出去几个时辰或者一天,再回来与星澜一同用膳,彼此为对方夹菜。
甜蜜的就像一对新婚的小夫妻。
——当然了,贺圣朝并不傻。
他很清楚现下的“甜蜜”是他用多大的代价换来的。
甚至有可能连这份“甜蜜”都是她伪装出的泡沫幻影。
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
……
又过了两日,两人正在用晚膳,一只洁白蓬松的信鸽扑棱而来,停在了他们住处的窗口,脚上绑着装有信件的小竹筒。
贺圣朝扔了筷子,快步取下信件,放走了信鸽。
星澜自顾自的继续吃,她从不会去问贺圣朝进展到哪一步了,更没有偷看过他的信件。
她不知道赵军知道赵皇还活着会不会很振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又在热切的准备的大军踏平梁国。
她只知道,这段平静又罪恶的日子要结束了。
“安排好了。”贺圣朝很快坐回来,神色间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们明日开始向北出发,三日后,会有人在九宁河口接应。”
“好。”星澜温顺的点头。
贺圣朝从她眉目里看不出悲喜,但没关系,离开故土嘛,总有几分不舍的。
只要回去了,她要什么都满足她,时间长了,她总会开心起来。
“我已安排人将成亲要的物件都备好了,回去咱们就拜堂。”贺圣朝抚了抚她的脸,又低声道,“婚房也布置好了,我特意嘱咐过,婚床要结实些的。”
“好。”星澜还是那么温顺,像是没听懂贺圣朝的浑话。
得了消息自然不会再耽误,第二天一早,两人就退了房,替他们结账的是客栈的老板娘,上了些年纪,慈眉善目的。
她知道这对年轻人在这里住了许久,可能是碰上了什么难题,现在要离开了,应该是顺利解决了。
虽然不能再照顾店里的生意,老板娘还是由衷的替他们感到高兴。
“二位客官一路走好。”老板娘客套着,又忍不住加一句,“等着一阵风头过了,早点抱个胖娃娃啊。”
男子出手阔绰,女子谦和有礼,又都好看,她都喜欢,郎才女貌的。
星澜温和的冲老板娘笑笑,没有说话,倒是贺圣朝听了心情大好,又多留了几锭银子。
老板娘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想着入住的那日,两人也是这么手牵手来的。
前日里男子还特意向她打听过附近哪里有卖女子成衣的。
真恩爱呀。
出门后贺圣朝有些好奇,就问星澜:“你们梁国的女子都能出来做事赚钱么?”
星澜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还是点头道:“差不多吧,客栈、成衣店、胭脂铺……这些基本都允许女子打工。你们赵国没有吗?”
“没有。”贺圣朝摇头,赵国女子一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别说是打工了,就是多读点书,也是要遭人嫌弃的,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
怪不得从来都养不出她这么灵动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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