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苍门内天劫气息传出,天神殿与三名当铺一起来查看,本以为是老苍王不自量力想要探索天劫奥妙,结果来了后,老苍王能令满天云墨翻滚,天劫气息厚重的差点压塌慕容残与月无缺。
那一日的震慑现在令月无缺和慕容残都有些心有余悸,短时间内他们哪里敢再光明正大的试探。
不过凑巧的是,苍门天神殿还有三名当铺每年都要进行宗门大比,以此来激励弟子们的上进心。
往年,因为奖励少,而且参加大比的方式也采取自愿,可到了今年,天神殿与三名当铺两家合起来改了规则,这样一来,苍门参加大比的人数是有规定的。
另外今年的奖励也是尤为丰厚,往年天神殿与三命当铺雪藏的妖孽在今年说不定都会出来。
这一次大比,一来试探苍门弟子的实力,二来天神殿与三名当铺也可以借题发挥,为难一下苍门,这样隐晦的试探一下现在的苍门高层,看苍门是否还有从前那般硬气。
“呵呵,弟子们都快等不及了啊。”
慕容残在高台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三宗弟子朗声笑道。
月无缺听此应:“是啊,邬掌门,你考虑好这次大比你苍门送出的奖励了吗?”
慕容残与月无缺二人跟前,一个面容刚正,头发黑白却整齐的老者正眉头紧锁,沉思着什么。
这老人是苍门的新掌门,邬靖。
三宗大比,三方自然都要出些东西当做奖励,按理说,偌大一个苍门不至于潦倒到这种境界,可今日不一样啊。
宗里名贵的药材都被武栋拿去压榨自身潜力,而天神殿与三名当铺又刚好将三宗大比的日子提前了一些,现在那两家一家那灵丹灵药,一家拿灵宝灵器,至于苍门,那就只能那天材地宝了。
其他奖励,一来没有太过珍贵的东西可选择,另一方面,苍门也必须拿出些天材地宝来,压住天神殿与三名当铺的疑心。
邬靖还是皱着眉头,想不出宗里还有什么天材地宝,今日月无缺与慕容残可是故意拿出了档次很高的东西,那种档次,就算邬靖想挖那个长老的储物袋,估计也找不出来。
“禀报掌门,我从宝库最里面随便取了件东西,想来可以当做此次大赛奖励。”
“哦?是何物,快快呈上来!”
邬靖看着眼前的长老,甚是欣喜,因为这长老是看守藏宝阁的存在。
“是。”
那长老身着黄袍,走了过来道:“天神殿设奖励为一蓝玉灵器,一紫玉灵宝,而三命当铺设一起死回生的九转丹和一令外伤转瞬痊愈的借命膏,两家都是成双成对,我苍门也当如此。”
“对。”
“在理。”
月无缺与慕容残应道。
“既然如此,老夫便呈上这个!”
话毕,黄袍老者右手一抖,两个锦扔在了地上,锦盒已被打开,两个锦盒,每一个都陈列着一颗血淋淋眼球!“齐乾!”
看见两个眼球的一瞬间,邬靖心底是哐当一下,他看见了这对眼球上都有着绿色的烦奥花纹,当时就明白了所有。
齐乾受天地恩泽,一对眼睛可以散射青光,有莫大威力,未料还没来得及挖掘其中的潜能,今日竟被呈到了这里。
看着地上的眼球,邬靖忍住心底的难受向高台下望去,发现齐乾还在那,眼睛依旧紧闭着,面不改色,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这是什么?”
月无缺看着眼球不解道。
黄袍老者捡起锦盒,解释道:“这一对眸子乃苍门十万山里的一只兽王的眼睛,那兽王本体为青甲神鹰,那只神鹰曾经统领着这苍门十万山,后来我苍门先祖手刃了那只神鹰才在此开宗建派。”
“哦,不过这眼球有什么用呢?”
慕容残这时道。
“此眸可做消耗,吸收其中那海量的灵气来恢复甚至突破,也可以祭炼成法宝,不仅威力强大,而且能够统御灵兽!”
黄衫老者瞎说一通,现在只要糊弄住这二人就行,其他的日后再说。
只要度过这关头,到时候让人偷走所有参赛奖励,各家再出一次奖励,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倒确实是宝贝,刚才显露一瞬,我只感觉到一股十分浩瀚的力量,苍门内没想到还有这等宝贝。”
月无缺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锦盒,随后也不再理会。
三宗弟子不久后集合完毕,而三宗高层商议一番后,将规则讲给了下面的弟子们。
往年的大比都是进入秘境寻宝,今年也是如此,大比结束时,哪个宗门采到的宝物价值最高,哪个宗门便获胜,这其中明面上的规则,是以寻宝为主,不许杀人。
不过,往年参加大比的,从来没有不死人的情况,而至于是被人杀的,还是被秘境中的种种意外杀的,这些便没人却调查了,除非有人证物证。
三宗长老介绍完了大比规则后,三宗弟子被带领着浩浩汤汤的向苍门的一个秘境——神魔穴进发。
神魔穴层层法阵碎裂,入口开启,三宗弟子也都走入其中,不过苍王山内有几个人此时还在四处张望,这是爨一等人,他们发现楚风到了现在竟然还没出现。
“不用管他了,我们进去吧,进去后与大师兄汇合,到时候再说。”
魏焱向其他几个人传消息,随后诸人一起进入了神魔穴。
在外界三宗大比突兀开始时,楚风正在自己的禁藏宝书里。
楚风面前是一口小湖,湖水碧绿透彻,湖中也没有任何植物,楚风坐在湖边,他望着这口湖久久没有动作。
突然,天上一道人影落下,那人影从天而降,紧闭着眼睛掉入湖里,许久后,又一次从天上落下掉入湖里。
这掉落的人影,模样都相同,可是否是同一个人却无从得知。
楚风在湖边坐的似乎是没耐心了,他起身来,看着湖面,接着猛然跃下。
这一跃,楚风是进了湖里再没出来,直到许久后,天空突然有一道人影落下,坠入湖底,而那人正是楚风。
同时,湖边这时又坐了一个人,这人正是之前无限从空里落下,坠入湖里的人。
这人坐在岸边,也不知手里哪来的竹竿,竹竿前端绑着跟细绳,这人坐在湖边等着楚风自天上落下。
每一次,楚风一落下,这人便挥动手里的竹竿,竹竿前的细绳腾跃跳动,缠绕围住楚风,可细绳总是一圈一圈的围住楚风,还没等到勒住,楚风便从绳中穿过,坠入湖里。
一次如此,次次如此,楚风每一次都从绳圈中穿过,而坐在湖边的人,每一次挥杆时机还是相同。
这样的循环不知道会有多久,但楚风现在,他看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眼前是一处简陋的村子,村子四周环山,山外有山,这里的人们爬不过那一座座高耸的山崖,他们也不想着爬出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一种生活,也是一种命运。
不过有一天,有个年轻人从这偏僻的村庄离开了。
这个年轻人爬过了一座座惊险的悬崖峭壁,他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享受着外面的繁华。
村里人本来以为那个年轻人只是去玩闹,后来不见其回来,便以为那是把尸骨放在了群山之间,可直到有一天,这个人回来了。
曾经的年轻小伙子变成了一个邋遢憔悴的中年人,他不止自己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大批人。
跟着的人各个腰佩宝剑,站的端庄。
村里人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人,可有一个没牙的老者似乎认出了这个邋遢憔悴的中年人是十年前的那个小伙。
那个小伙儿没有埋骨群山间,而是踏足于山巅!“呵呵呵,你回来了!”
老者没有在意曾经的小伙儿已经变得邋遢油腻,有些期待的问道。
然而老者没有得到回应,他模糊的双眼只看见这个颓废邋遢的中年人转身拜到,不停的向身后的人叩头,嘴里还念叨着:“我带你们来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欠的钱我会……”
话没说完,一道炽热的血箭飙到了老者脸上。
“你,你们!”
老者满脸沾着那个颓废邋遢的人的血,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那些腰佩宝剑的人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那些人也没等他完整的吐出一句话便斩下了他的头颅。
“杀干杀净!这里做成新据点。”
那个邋遢颓废的人心口还在冒血,可他的眼睛却还能清晰的看见自己的村庄正在被屠戮着,他没看完便闭上了眼。
这一闭上眼,他看的更清楚了,他发现他在天上看着下面那如同末世般的屠戮。
他带来的人都是习武之人,应付这里的村民全是一剑屠宰。
男女老少,鸡犬牛羊,村子里活着的东西都被取了命。
天空上,那颓废憔悴的人影还在,不过地上的人看不到他,他看着自己干巴巴的双手,整个村子的血似乎都在他的手上流。
看着看着,干巴巴的手渐渐变得圆润,天空的人影从空里坠下,落到一个大肚孕妇身上,他融了进去。
孕妇已经死了,尸体正在被搬运,而搬运他的人突然听到一阵婴孩的哭鸣。
声音有些令人烦躁,这世上,孩子出世总是哭,身边的人却总是笑,这一次,这个孩子的出世也在哭,可他身边的人却没有笑。
抬尸体的人听见这让人烦躁的哭啼声,腰间宝剑已经出鞘,不过这出鞘的剑又突然被人拦住了。
来人一袭黑衣,他的剑挡住了另一把剑,这个孕妇是这个黑衣人杀的,可这个黑衣人现在却突然想这个孩子活下来。
黑衣人一剑滑下,在地上那孕妇的裤腿上划出一道长缝。
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只血莹莹的手儿从那道长缝里伸出,黑衣人见此,救下来这个孩子,帮他切掉了脐带,用热水给他洗了个身子,最后,这黑衣人抱着这个孩子喃喃道:“你叫天生!”
转眼间天生已经五岁,五岁的孩子应该干什么天生不知道,不过天生是每天都在尸体窝里,他每天都在埋尸体。
天生知道自己的父亲每天都在杀人,可他不知道杀的都是什么人,但天生住的地方,永远都有尸体,他便一直埋,他不知道人该怎样活,但他知道人死要入土。
十岁了,天生还在埋尸体,他知道了自己五岁时身边为什么有那么多尸体了,那是为他练胆,方便他以后杀人。
可是天生不想杀人,所以五岁那年即使差点被封喉而斩,他也说自己不杀人,五岁不杀人,十岁了,当然也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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