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内。折御勋似乎没意识到危险一样,在教育儿子。在城门楼子的临时帅帐内。折御勋和儿子折惟昌相对而坐,皆穿着便服,在一起下棋。折御勋持白,折惟昌持黑。
“吧嗒~”折御勋一子落下,杀气凛凛的吃掉了折惟昌的二子。他一边捡起棋子,一边问道:“三郎,为父问你,李继迁久攻此地不下,会如何?”折惟昌刚准备落子,听到了父亲发问,他沉吟了一下,说道:“李继迁为人老奸巨猾,是一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
如今在这里打了半个月了,未见寸功,侵入麟州境内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孩儿以为,他会谋划一个大阴谋,算计我们。”折御勋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猜猜,会是什么阴谋?”折惟昌皱眉,耐心猜测,半响过后,他低声嘟囔。“李继迁肯定不肯退兵……他又奈何不了我们……”
折惟昌猛然抬头,惊叫道:“他有可能会狗急跳墙,而且很有可能跳到府州,袭击我们的大本营。”折御勋满意的点了点头,赞叹了一句。“还不错,还算有点儿慧根。”
正当这时,有探子进入到了城门楼子内,沉声汇报道:“启禀折帅,敌人正在聚集兵马,看规模,人数应该在五万左右。意图不明。”折御勋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折御勋一脸风轻云淡的,折惟昌却急了。“爹,他们真去打府州了?您快想想办法,一旦让他们进了府州,那可就完了。”
“哈哈哈……”折御勋朗声大笑,道:“爹和党项人打了半辈子交到了,比你更了解党项人。党项人一旦进入到府州,那我折家百年的家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折惟昌急吼吼道:“那您还不赶紧想想办法?”
折御勋笑眯眯道:“不急不急……”“不急什么啊!老祖宗和姊妹们都在府上呢。”折惟昌恨不得插上翅膀,现在就飞回府州。折御勋眯着眼,乐呵呵道:“臭小子,你也太小看为父了吧?为父既然决定了和李继迁打一场,那么该算到的都算过了。”
折御勋也不再吊着儿子胃口,他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计划,“为父在出兵之前,就防着李继迁狗急跳墙呢。在府州、麟州和党项交汇的地方。大郎已经率领着一万折家军,两万乡兵在等他们了。
论勇武,大郎不如二郎。但是论这存城守地的本事,大郎可是咱们家里的翘楚。老夫虽然看不上杨延昭,可是杨延昭村城守地的本事,却是首屈一指的。大郎的本事,有一半就是跟杨延昭学的。除此之外,老夫还安排了一支奇兵。
嘿嘿嘿……只要这支奇兵抓准时机,一定会给李继迁一个大惊喜。”折惟昌闻言又惊又喜,有他大哥折惟正出马,不敢说打败侵犯府州的外敌,至少能保证敌人不能寸进。他抓耳挠腮的猜测父亲的奇兵是什么奇兵。
猜测了半天,也猜测不出这支骑兵到底是什么,于是他果断的问折御勋。“爹,您布置的这一支奇兵到底是什么?”折御勋神神秘秘的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在这一天了。你会知道的……”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就是因为折御勋的这句话,害的折惟昌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却不说小城内抓耳挠腮的折惟昌。单说这李德明,点齐了五万骑兵以后,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府州。在府州、丰州和党项交界的地方。有一处他们必经的地方,叫阎王岭。阎王岭的地势特殊,很适合埋伏。李德明率领着兵马到了以后,想都没想就一头扎了进去。李德明不认为此地有埋伏。
党项骑兵偷袭府州,只是临时起意而已。他不认为有人连临时起意都能算得出来。阎王岭上。一个巨大的奇石旁边,身形高大,却穿着一身儒装的折惟正,瞧见了敌军连探查都不探查就一头扎进了阎王岭后,嘴角剧烈的抽搐。
“以前别人总说我死板,说我蠢,今天算是遇到更蠢的了。”丢下了这句话以后,他再也不看一眼战局,就让一直跟随他的亲随,陪着他一起下了阎王岭。他觉得,没啥好看的了。他花了足足十五天时间,动用了三万军卒,还有两万民夫,五万人昼夜不停的在阎王岭设置陷阱,把一个阎王岭,变成了鬼门关。
这要是还能让人突破了阎王岭进入到府州,那他干脆一头撞死好了。阎王岭的厮杀,足足持续了五个时辰。到最后,只有三千人,护送着李德明从里面逃了出来。他们逃出了阎王岭以后,根本不敢再回头,一个劲的向李继迁的大营逃去。而阎王岭的主事儿折惟正却没有追击的意思。
因为他不擅长。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从不去触碰自己不擅长的地方。这和曾经教授兵法的师傅杨业有关。杨家的兵法,主要就在于两个字‘火’、‘山’。火山军的火山二字,就是从杨家的兵法里而出的。这‘火’讲的就是侵略如火,势不可当。
这‘山’讲的就是不动如山,坚如磐石。听到女儿声嘶力竭的哭喊声,李继迁脑子嗡一声巨响。能逼着他女儿从党项祖地跑过来报信,这说明,党项祖地出事了。李继迁扔下了手里的皮鞭,颤颤巍巍的走到女儿面前,声音沙哑的问道:“琪哥,出什么事儿了?”
李琪哥失声痛哭道:“三日前,一万折家军在折惟信的率领下,奇袭了鹰堡。他们把我们部族的牛羊马匹全抢走了。即便是抢不走的,也全部被他们给杀了。”李继迁圆珠子越瞪越大,浑身开始僵硬。半晌,他吼出了一声绝望的声音。“折御勋,你好狠。”“噗~”旋即,李继迁喷出了一口逆血,直挺挺的栽倒在了地上晕厥了过去。
“父亲……”“吾主……”
李德明和一群头人迅速的扑上前,抬起了李继迁,把他送进了中军大帐。随军的巫医被换了过来。巫医忙活了许久,为李继迁放血治疗了,依旧不见醒。大帐内,所有的头人下意识的看向了李德明。李德明跪在李继迁榻前,低声哭泣道:“退兵吧……”一众头人们如蒙大赦,一个个快速的退出了帐篷。他们归心似箭,他们想赶紧会去看看自己的部族有没有遭殃。
大帐内。李德明握着昏迷的李继迁的手,如泣如诉的低声道:“父亲,事到如今,咱们只能退回党项,才能快速的挽回损失。族人们已经失去了牛羊马匹,如果再被其他部族抢夺了咱们的草场,恐怕族人也会投了别人。
父亲放心,折家给予我们李家的仇怨,孩儿一定会记在心间。迟早有一天,孩儿会让折家付出代价。”说到最后,李德明变的面目狰狞,恨意滔天。……
小城的城墙上。折家军的探子满面春风的进入到了城门楼子内,激动的汇报道:“折帅,李继迁退兵了。”折御勋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张新近绘制的地图前。地图上囊括了府州、麟州和银州五县,这些地方,从今以后就是折家的地盘了。
折家的地盘,一下子扩大了近两倍。听到了探子的汇报声,折御勋会心一笑,道:“意料之中的事儿。李继迁一退,咱们就得快速的恢复麟州的生机。经过连番大战,麟州也被折腾的不像样子了。”折惟昌惊讶的喊道:“李继迁居然真的退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凑到了折御勋的身边,急切的问道:“爹,您快说说,您到底用了什么妙计,逼迫着李继迁退兵了?”折御勋乐呵呵笑道:“妙计?谈不上什么妙计。为父只不过是在和李继迁对持的时候,让二郎领了一万兵马,去党项祖地走了一趟而已。”
折惟昌震惊道:“爹您真是算无遗策。想必二哥在党项祖地,肯定收获不小。”折御勋朗声笑道:“自此以后,这麟州就是咱们折家的了。传我令下去,此次参与到大战中的全体将士皆官升一级。同时多发三个月的饷银作为奖励。
下令麟州、府州、银州五县,命令各县挑选精装,扩充入军中。我折家军的人数,从以前的六万,扩充到十万。”此时,城门楼子内还有不少参军将校,听到了折御勋的命令以后,一个个都欢欣鼓舞。不论是官升一级,还是扩军四万,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的进步空间将会变的更大,官职和俸禄也会随着水涨船高。
反之,多发的三个月饷银的奖励,他们却没那么看重。一切都尘埃落定以后,折御勋遥望着丰州的方向,感慨道:“也不知道杨德政那个小子,此刻处境如何?”……
折御勋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杨德政现在的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此刻,他率领着麾下的人马,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被人追赶。杨德政被迫带领着麾下的一千人马,每日里风餐露宿,四处躲藏。在位于丰州城两百多里地的山林里,杨德政像是鹌鹑一样带着麾下的复兴军将士,悄无声息的躲藏在一个山沟沟里。
经过了几日的逃窜,杨德政显得格外的狼狈。他此刻,披头散发的,毫无形象的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粗气。“呼呼呼~”在他身旁,复兴军的将士们也毫无形象的趟成了一圈。唯有樊龙一个人,像是没事儿的人一样,怀抱着自己的禹王槊,靠在石壁上,闭目假寐。
杨德政仰天长叹,“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一群没良心的出去瞎折腾,他们折腾完了,拍拍屁股跑了。留下了老子在这里替他们受过。”樊龙连眼皮都没抬,嘴巴轻启,吐出了一个字。“该。”
躺在杨德政身边的复兴军将士们,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好笑,一个个开怀大笑。杨德政恼怒的坐起身,谩骂道:“不许笑,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为了救你们,我遭这么大的罪,你们还笑。”
“哈哈哈……”跟杨德政处久了,这些个复兴军的将士们,多少也摸到了杨德政的一些脾气。所以在杨德政生气的时候,他们非但没有赶到害怕,反而笑的更大声了。他们心里都知道,杨德政现在只是恼火,并不是真的生气。
樊龙睁开眼,看着杨七,冷声道:“当初你要是让大家全都撤进代州,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是你自己人心不足,贪图丰州,落得今日的下场,纯属活该。”樊龙为人直爽,但是并不代表他笨。这些日子,跟杨德政在一起处久了,他也多多少少的摸到了杨德政的一些心思。
杨德政恼怒的准备反驳,就听樊龙又道:“当初可是你把他们分散了派出去的,也是你向他们下达命令,让他们想尽办法的去折腾野乞部族的兵马的。如今人家按你说的做了,你有什么好埋怨的。”杨德政恼火的反驳道:“是我下的命令,可是他们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吧?一个个胆大妄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脑子怎么长的,好好的野乞部族的骑兵不糟蹋,偏偏去弄什么擒贼先擒王的事儿。
愣是花了三天,混进了丰州城,宰了人家野乞干泊的小儿子。这下把人家逼怒了。人家也盯上了我。六万的大军,啥事儿都不干,漫山遍野的逮我。我可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要替他们背锅?”事实上,杨德政恼火,确实是有道理的。
杨德政把复兴军分成了一百股,让他们各自为战,去消磨野乞部族的力量。谁知道手下的这群家伙们,胆大妄为,放着正事儿不干。脑袋一热,就去弄野乞干泊小儿子去了。
而且居然还弄成了。然后,其他各大队,一听到这事儿,就开始有样学样的,去折腾野乞干泊。结果没弄死野乞干泊,反而被野乞干泊给弄死了六百多人。若不是杨德政发现了此事以后,快速的下令制止了此事。
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栽进去。当然了恼火归恼火,杨德政心里其实挺兴奋的他也没想到,彻底了放开了捆绑在复兴军身上的军法束缚,让他们任意的去施为,居然能弄出这么多的成果。根据杨德政收到的消息,目前的战果,可不单单的是杀死了野乞干泊的小儿子。
除此之外,复兴军各小队的偷袭,也对野乞部族的骑兵,造成了不小的危害。目前为止,直接间接的已经灭了近一万多的野乞部族的骑兵的。当然了,杨德政也知道,在最初的时候,野乞部族没有防备,被他们偷袭,才能取得重大的战果。
越往后,随着野乞部族的防御逐渐的加强,他们的偷袭也会变得艰难很多。野乞部族在损失了一位少主,一万多骑兵以后。盛怒的野乞干泊似乎也想尝试一下擒贼先擒王的手段。所以,当他摸到了杨德政的行踪以后,派遣出了四万的野乞部族的骑兵和两万丰州本地的兵马,一起围剿杨德政。
刚在丰州和代州交界处交接了兵马以后,刚进入到了丰州准备搞事情的杨德政,还没开始搞事情,就被大军围剿了。杨德政唯有带着麾下的复兴军将士们东躲西藏。每次想到自己变成背锅侠,杨德政就有点憋屈。“不行,咱们必须想办法,扳回目前的颓势。”
杨德政坐直了身体,郑重的说道。樊龙闻言,眯着眼睛问道:“你准备扳回目前的颓势?”杨德政沉吟道:“你们觉得夜间突袭如何?挑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樊龙皱眉道:“怎么个突袭法子?”杨德政说道:“围剿咱们的追兵,不是有两拨嘛。你看有没有可能设一个局,让他们互相残杀?”樊龙摇头道:“这很难。而且党项的骑兵,没有特殊情况,到了晚上以后,根本不会动的。他们似乎也被偷袭怕了,所以入夜以后都变的很谨慎。”
杨德政乐呵呵的说道:“你也说过了,没有特殊情况,他们是不会动的。那咱们就想办法,给他们制造一点儿特殊情况?”樊龙闻言,有些意动,他问道:“说说,你有什么想法。”杨德政乐呵呵笑道:“他们追了咱们这么久了,他们进军的方式咱们也摸清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挑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领一支人马,我也领一支人马。咱们分别对他们的步卒和骑兵发起突袭。
然后,牵着他们的鼻子转一圈,把他们转晕了。到时候,再把他们引至一处,咱们悄悄挑起战火。然后快速的撤退。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骑兵估计已经冲杀了一轮了。”野乞部族的骑兵,大多都是轻骑兵,机动性很强。所以杨德政说的这个战术,确实成立。
樊龙跟杨德政待在一起短短几天,也开始在杨德政的启发下,按照杨德政的思维模式开始思考了。他虽然没有学习过什么兵法,但是他善于退到战局。杨德政的说法,他推导了一下,觉得可行性极高。“那就试试。”
樊龙也不喜欢被人追着跑。两个人一拍即合以后,就凑在一起开始商量具体的细节。……
就在杨德政和樊龙开始合谋的时候。远在丰州和胜州边界的郭达,也开始计划自己的阴谋。郭达虽然是汉人,但是他的军帐,却充满了浓浓的辽人的风格。郭达在丰州和胜州边界上,已经埋伏了近十几天了。在此期间,他一直在探测着丰州的军情。
在郭达的帐篷里,有一张巨大的兽皮地图,地图上面的各地的方位,描绘的很细致。花了十多天时间,郭达几乎把丰州境内的兵力部署情况,摸的七七八八了。当杨德政麾下的复兴军,开始偷袭野乞部族的骑兵以后,整个丰州的战况,陷入到了胶着的状态。几乎丰州境内所有的兵力都被杨德政麾下的复兴军所牵制了。
这让郭达看到了机会。“打下丰州,收编复兴军。”郭达瞅准了机会,就下了这样的断言。郭达现在最担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拿下丰州。他最担心的是拿下了丰州以后,该怎么守住。从他得到了线报看,丰州周边,除了野乞部族的六万骑兵外,在丰州、麟州和党项的交界处,还有李继迁的十万骑兵。如果他拿下了丰州,李继迁放弃了攻打麟州,转攻丰州的话,他未必是李继迁的对手。
到时候,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至于囤积在丰州、胜州和代州三州交界处附近的两万大同军,还有一万的禁军,郭达并不担心。因为他心里很清楚。
依照如今大宋的军规,边将在没有得到朝廷命令的情况下,不得擅自出击,只能被动的防守。一旦擅自出击,罪责相当的严重。“将军。”一位传令兵进入到了郭达的帐内,双手捧着一个信件。“将军,这是您要的麟州的战报。”听到是麟州的战报,郭达赶忙摆手,道:“快快呈上来。”郭达从传令兵手里拿过了战报,仔细的观看了一番后,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纵观杨延昭一生用兵,其实都逃不开这两个字。在侵略的时候,杨延昭总是会以最少的兵马,迅速的扩大最大的战果。在守城的时候,他就变成了一块硬骨头,谁也啃不动。折惟正年少的时候,折杨两家曾经互换过孩子,互相学习对方的兵法,取长补短。当然了,也有显示亲近的意思。
这在古代是常有的事儿。也是唯一一个打破门户之见的办法。只不过折惟正刚学会了一个‘山’字。折杨两家的关系就破裂了。他也被送回家了。说来也好笑,折家把长子送到了杨家,杨家却送出的不是杨大,而是杨四。这也是为何杨四在杨家众兄弟中,显得聪明了一点的缘故。
因为他身兼两家所长。阎王岭的战事,折惟正准备了十五天,结果五个时辰就落幕了。他也不想去看里面修罗场的场面,吩咐着麾下的兵马,把敌人的尸体草草掩埋了。……
李继迁大营。李德明吃了一个闷亏,大败而归。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进入到军营里以后,所有人都愣了。闻讯赶来的李继迁,见到李德明的第一眼,心头一凸。“你……你麾下的兵马呢?”
李继迁心头颤抖的问出了这句话。李德明嚎啕大哭,哭诉道:“全没了……”“逆子!”李继迁爆喝了一声后,差点晕厥了过去。要是是他亲兵眼疾手快,他都栽倒在地上了。勉强站稳的李继迁,抡起了皮鞭,对着李德明就是一顿猛抽。
“轰隆隆~”就在李继迁教训儿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在军营外响起。一骑单骑闯入到了营地内。骑马的却是一个女子。她跳下马背,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李继迁身前,声嘶力竭的喊道:“父亲,出事了……”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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