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战歌正文第六百七十二章,惊恐不安琼花公主叹了口气,出了会儿神,悠悠地道:“既然大理已经没有选择了,不如就回归中原王朝吧!”
范勇看着这位美丽而又睿智的公主,心里升起钦佩之情。自来人们总爱批评别人应该以大局为重,然而人非草木从来都是自私的,真正能够做到以大局为重的又有几人?可是眼前的这位公主殿下她却做到了以大局为重,单就这一点便让人由衷地钦佩。
范勇道:“公主殿下绝不会为了今天的选择而后悔。公主殿下是见过大明的繁荣的,大明今天的繁荣,必然是大理明天的景象。”
琼花公主看着范勇,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理皇帝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一脸焦躁的模样,一会儿担心联军打进来,一会儿又在怀疑大明方面是不是在玩弄什么诡计,情绪起伏,患得患失。一名宫女端着茶水进来了,将茶水放在书案上,推到了一边。皇帝走到书案前,拿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睛一瞪,猛地将茶杯掷到地上,呛啷一声,茶杯摔成了碎片,茶水四下飞溅!宫女吓了一跳,皇帝冲宫女叫骂道:“这么烫,你想要害死朕吗?”宫女慌忙跪下求饶。
皇帝怒火兀自不退,扬声喊道:“来人!”几个太监立刻进入了书房。皇帝指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宫女喝道:“把这个贱婢拖下去,狠狠地抽五十鞭子!”几个太监面面相觑,那宫女早已吓得面无人色,使劲叩头求饶。皇帝不为所动,冲几个正在踌躇的太监喝道:“你们难道要抗旨吗?”几个太监心头一凛,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赶紧上前,将宫女拖了下去。宫女哀哀求饶,可是哪有半点用处。片刻之后,宫女的惨叫声和着皮鞭的噼啪声便传来了,皇帝的怒火这才稍稍消退了一些。
宫女挨了一顿皮鞭,被架回住处,放到她自己的床榻上。宫女由于背部遭受鞭刑,血肉模糊,因此趴在床榻上,已然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了。其她的宫女见此情景,虽然都感到心惊肉跳,却更加幸灾乐祸,平时那个宫女得陛下喜欢,能够随侍在陛下左右,早就让大家嫉恨莫名了,如今被打得半死不活,真可说得上是大快人心了!众宫女眼见她伤势严重,都冷眼旁观,口出讥讽之言,谁都没有上来关怀一下!那宫女无辜受刑,本就心中哀苦,此时又见众人幸灾乐祸毫无同情之意,哀苦之情不由得变成了怨愤!
就在这时,一个人进来了。众宫女见状,连忙拜道:“娘娘!”原来进来的是刀贵妃,她姓刀,是摆夷族一位族长的女儿,当初之所以嫁给皇帝,自然是因为政治原因;不过当年的刀白凤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因此入宫之初十分得皇帝的宠爱,虽说不上万千宠爱于一身,那也是风光无限。然而容颜易老,随着时光的流逝,刀贵妃虽然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然而与青春年少新晋入宫的妃子相比,就逊色许多了,渐渐地,皇帝不再到她这里来了,她又没有孩子,宫中岁月寂寞,怨愤之情慢慢地在她原本纯洁的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如今,她对于那个皇帝早已经没有了感情,剩下的只有无穷的怨恨,午夜梦回,不知多少次梦见自己亲手杀掉那个男人,真是好不快活!然而一觉醒来,却发现不过是迷梦一场,不由得怅然若失。
刀贵妃对众宫女道:“你们都出去!”刀贵妃虽然已经是过气的贵人了,但毕竟害死主子,众宫女不敢违拗,应诺一声,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刀贵妃和那个受了刑的宫女。
那宫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刀贵妃疾步上前,按住她肩头,和声道:“你有伤在身,不要乱动!”看着那宫女背上血肉模糊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那个男人怎的如此凶狠,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然可以下这样的毒手!”那宫女刚刚受了酷刑,又见到了人心的冷漠,心情正值哀苦之时,如今却看见贵妃娘娘如此关怀自己,登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刀贵妃小心翼翼地解开宫女的衣衫,取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随即便取出金疮药为宫女涂抹起来。宫女受宠若惊,连忙道:“娘娘,奴婢,奴婢怎能,怎能……”说着,宫女的声音哽咽了,心中对这位贵妃娘娘充满了感激之情。
刀贵妃微笑道:“没有什么的,好好趴着。”
宫女按照刀贵妃的话好好地趴着,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种冲动来,觉得贵妃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便是为了贵妃娘娘去死那也是好的!……
皇帝半夜三更大叫一声惊醒过来。门外的卫士们听到叫喊声,慌忙奔了进来,看见皇帝无恙,坐在床头,都不禁松了口气。他们刚才听见皇帝的叫喊声惊恐无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皇帝回想起刚才梦中景象,恐惧不已,呼呼地喘着气。随即看见众卫士提着灯笼站在大门口,无名之火登时涌了上来,吼叫道:“你们进来做什么?谁叫你们进来的?滚出去!滚出去!”众卫士知道皇帝最近情绪很不好喜怒无常,眼见皇帝发怒,谁还敢停留,当即忙不迭地奔了出去,关上了宫门。,皇帝依旧呼呼地喘着气,只感到一口怨愤之气无处发泄。
咚咚咚……,宫门响了几声。皇帝眉头一皱,恼火地问道:“什么事?”
敲门声立刻停止,随即传来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声音:“启禀陛下,枢密院有紧急军情送来!”
皇帝不由得紧张起来,觉得肯定又不是好事情,心情不由得更加恶劣了。从床榻上下来,披上了一件长袍,走到门口,打开了宫门,宫门外的那个太监连忙弯下腰。皇帝没好气地问道:“人在哪里?”太监连忙道:“正在御书房等候!”皇帝便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来到御书房,见到了枢密院臣,枢密院臣赶紧行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皇帝深吸一口气,没好气地问道:“又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那枢密院臣却满脸兴奋地道:“启禀陛下,好消息啊!一万大明战骑突然出现在龙尾关下,击退了天竺大军!”
皇帝愣了愣,随即无比兴奋的神情涌上面庞,急声问道:“真的吗?”
枢密院臣点了点头,道:“是刚刚收到的急报,请陛下过目!”说着双手呈上一份公文。皇帝连忙接下公文,打开来,看了一遍。眉头微微皱起,喃喃道:“仅仅只是瓦解了天竺军的一轮攻势啊!我还以为天竺军被打退了!”
枢密院臣道:“有了这一万大明军进入龙尾关,短期内龙尾关想必不会出现什么危急情况了。等到大明大军赶赴前线,想必能够遏制住敌军的攻势。”皇帝点了点头,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种感觉有点像隔靴搔痒。千盼万盼,大明军的支援终于到了,然而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一点都不痛快!
龙尾关外天竺军的大帐之中,天竺军统帅刹帝利在大帐中来回踱着步,一张脸色十分懊恼的模样;众将站在两边,人人面露郁闷之色。不久之前,天竺大军如同潮水一般猛攻龙尾关,眼看大理军就要崩溃,龙尾关即将拿下。却在这关键时候,大明军突然出现了。这还不是令他们郁闷的事情,他们早就得到情报,知道大明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因此大军进攻龙尾关之时,也做好了应对敌军突袭的准备,两翼位置各布置了五千骑兵和三万步军。
在天竺人看来,这样的布置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然而令天竺人不能相信的是,一万大明战骑出现在东北方向上,己方的五千骑兵竟然在对方战骑的冲杀下,转瞬之间便四分五裂了,随即己方三万步军组成的大阵,也在对方山崩海啸一般的冲杀面前土崩瓦解!自刹帝利以下的天竺将士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万大明战骑竟然可以在转瞬之间打垮己方三万五千步骑!
亏得刹帝利终究是天竺名将,短暂的惊骇过后便回过神来,当即下令各军停止进攻,同时下令所有战骑迎战。一万大明战骑与数万天竺战骑搅在一起,杀得天昏地暗。大明军眼见难以击溃敌军战骑,而敌军步军又在迅速收缩,战机已逝,于是放弃了进攻,与天竺战骑脱离战斗,直奔进了龙尾关。龙尾关中欢声雷动,原本已经绝望的大理将士如今又恢复了信心。城外的天竺大军经过大明军这么一轮冲击,士气低落,于是便收兵回营了。
刹帝利停下脚步,看向之前被他重责的那位前锋将军辛格尔,道:“我错怪你了!大明军果然就如同恶魔一样!他们仅仅一万战骑竟然就打得我们几十万大军手忙脚乱了!”
辛格尔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是这些大明军确实是太凶悍了!”看了一眼刹帝利,道:“大元帅,对于大明军,我们要提高警惕才是!”刹帝利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眼见众人眉头紧皱忧心忡忡的模样,知道众将被大明军的强大战力所摄,心中惶恐,如此情况对于接下来的战斗可是十分不利的。于是刹帝利道:“大明军绝不可能都有如此厉害!我们遇到的大明军应当是他们之中最精锐的勇士!这些勇士数量有限,倒也不足为惧!”众天竺将领觉得大元帅说得很有道理,这样的大明军一定数量很少,绝大部分的大明军最多也就同己方的战斗力相当而已。一念至此,众人不由得胸怀大畅,只觉得压在心头的阴霾顷刻之间烟消云散了。
刹帝利又道:“我们还有‘天神的利刃’!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也抵挡不住‘天神利刃’的冲击!”众将都是眼睛一亮,只觉得有‘天神利刃’在,一切敌人根本就都不是问题!
刹帝利道:“今天的战况其实根本就不说明什么。敌人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下一次再遇到,他们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众将纷纷附和,群情汹汹,被今天大明军的攻击打下去的斗志,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一个大将叫嚣道:“希望大明大部队早些到来,咱们一鼓作气歼灭了他们,也好安安心心吞下大理这头肥羔羊!”众将跟着叫嚣起来。一时之间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这些天竺人又不把大明军放在眼里了?哦,他们是仗着他们的‘天神利刃’呢!他们以为他们手中有‘天神利刃’,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不管敌人有多少,都将在‘天神利刃’面前灰飞烟灭!
第二天一早,天竺大军再一次集结重兵猛攻龙尾关,战况十分激烈,大理军受到了大明军的激励,全力抵挡,然而敌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一波接着一波,如同不断涌上来的海潮,龙尾关就好似堵着惊涛骇浪的堤坝,在汹涌的波涛面前,让人胆战心惊。
城门突然打开,悍将黄信率领近万战骑冲出城门,凶猛地撞入正在攻城的敌军丛中,铁蹄践踏,刀枪砍杀,只见血肉横飞,天竺将士惶恐不已,如同潮水一般倒卷了回去。
就在大明战骑放手大杀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堵高墙。大明战骑勒马一看,发现是数以千计巨大的战象排列而成的巨大军阵,如同群峰耸立,气势巍峨摄人。这支大明战骑是见过越李朝的战象部队的,然而越李朝的战象部队与天竺的战象部队相比,可就小巫见大巫了,如果说越李朝的战象是猫的话,那么天竺的战象便是巨大的豹子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正杀的兴起的大明战骑也不管那许多,呐喊一声,竟然对着那巍峨耸立的战象军阵冲了上去。
天竺军中响起轰隆隆的鼓声,数千头战象嘶鸣怒吼迈开巨腿,迎着大明战骑冲来。那景象真如同山岳涌动,大地震颤,烟尘滚滚,远处城墙上的大理军全都面色苍白恐惧到了极点,也只有燕云军面对这样的敌人敢于发起冲锋。
双方接近了,大明战骑纷纷举起骑兵弩射击,箭雨迎着滚滚尘浪飞去,眼见大象背上许多天竺士兵惨叫着翻落下去,被滚滚尘浪淹没,瞬间就不见了踪迹。一头战象的驭手被射落下去,驭手的手中依旧拽着缰绳,结果牵扯着战象向一侧撞去,重重地撞在另一头战象的腹部之上,两头战象悲鸣一声一同栽倒在地,好似两座山峦坍塌了一般,轰隆隆的!不过大明军的攻击基本上没能打乱战象部队的冲锋气势,而且许多战象被射中皮肉之后,更加发狂似的往前冲!
两座浪潮瞬间装在一起,大明战骑面对巨大的战象,疯狂地挥舞长枪战刀,长枪刺入战象的腹部,战刀砍击战象地巨腿,一头头战象悲鸣着栽倒在地,将背上的天竺将士整个儿甩了下来;发狂的战象朝大明战骑冲来,獠牙一挑,大明战骑便连人带马被挑飞了出去,巨腿一踢,战马便经受不住,悲鸣着摔出去,马背上的骑士更是远远飞了出去!现场烟尘滚滚杀声震天,战况十分激烈!
黄信眼见抵敌不住战象凶猛的攻击,只是片刻功夫,己方战骑便已经损失惨重了,当即传下号令,率领战骑与天竺战象部队脱离了接触,朝城关奔去。天竺战象部队杀得性起,不依不饶追赶,战象嗷嗷的大叫声响彻云霄,震人心魄!
燕云战骑奔到城门之下,勒转马头,眼见敌军战象部队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来。黄信扬声喊道:“准备轰天雷火油罐!”众将士当即取出引火之物,点燃了一支火把,插在马鞍一侧,随即各自从马鞍袋中取出轰天雷或者火油罐。黄信在率领战骑出击之前已经料到可能会面对敌军的战象部队,因此每一个战骑的身上都配备了轰天雷火油罐等武器。
黄信眼见部下准备就绪,当即举起长刀向前一挥,吼道:“杀!”大明战骑猛发出一声呐喊,催动战马奔涌而出。城墙上的大理军将士和远处的天竺将士眼见大明战骑竟然再一次对可怕的战象军阵发起冲锋,都不由得心头一震,一种敬畏的感觉不由得涌上心头!不管大明战骑最终打不打得赢战象部队,单就他们这份无所畏惧舍生忘死的气概就让人敬畏不已!
大明战骑组成的洪流迎着如同山岳滚滚的敌军战象部队冲去,战象似乎也兴奋起来了,不断地发出大叫声,响彻天地之间,战象背上的驭手拼命驱赶战象,负责攻击的士兵举着兵器怪叫不已。
双方靠近了,大明战骑纷纷点燃了手中的火油罐或者轰天雷,朝迎面涌来的敌军战象部队投去。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盖过了战象的嘶鸣声,烟尘滚滚,烈焰翻卷,敌人的战象部队似乎完全淹没在了烈焰烟尘中一般。然而顷刻之间,无数头浑身伤痕累累,完全发狂的战象竟然冲出了漫天翻滚的烈焰烟尘,径朝大明战骑汹涌冲来!黄信等人看见这样的景象,大吃了一惊,顾不上去想这是怎么回事,赶紧挥舞兵刃迎了上去。发狂的战象在大明战骑中间嚎叫着一个劲向前猛冲,大明战骑人仰马翻,根本无法抵御!黄信见情况不妙,当即下令,率领大明战骑脱离战斗退入了龙尾关中。
天竺将士眼见己方战象部队打败了大明战骑,兴奋莫名,纷纷叫喊起来,士气大为振奋。
刹帝利当即下令战象部队后撤,随即又下令突击部队继续进攻。
天竺大军如同浪潮一般朝龙尾关汹涌而去,攻城大战又开始了。
黄信率领战骑退入龙尾关中,当即清点部下人数,发现只剩下了不到六千人了,心里有事郁闷又是懊恼,同时也有不解,不明白越李朝的战象连火都害怕,怎么天竺人的战象不仅不怕烈火,竟然连轰天雷的巨响也不害怕!原来天竺人向来依靠战象做战,在千百年的岁月中,他们的敌人自然会想到使用烈火或者巨响来对付战象的办法,天竺人在吃过大亏之后,并没有放弃战象,而是对战象进一步进行训练,使用巨响、烈火训练战象,久而久之,天竺人的战象虽然会因为烈火巨响而发狂,却还是可控的,反而烈火巨响会让它们变得更加疯狂!因此刚才燕云战骑投掷的轰天雷和火油罐不仅没能吓跑天竺战象,反而激起了它们的凶性,再也不可抵挡了。
士气大振的天竺将士不断猛攻,大理将士渐渐地感到抵御不住,士气渐渐地消散。时间到了午后,天竺军已经在城墙上撕开了几处缺口,大理将士开始溃败。此时此刻,黄信只好率领麾下战骑舍弃战马,徒步上城墙做战,天竺将士可远远没有他们战象那种威力,在大明将士的凶猛反扑之下,渐渐地失去了对城头的控制,凶悍的大明军令他们感到十分恐惧;大理将士受到大明将士的激励,鼓起勇气猛烈反击,最终配合大明军将攻上城头的天竺军都给歼灭了。
天竺军的攻势暂停下来,随即再一次发起攻击。不过由于大明军帮助大理军守卫城头,天竺军始终不能攻破城防。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刹帝利见己方将士已经耗尽了锐气,只好下令暂时退军。鼓声中,天竺大军如同退潮的潮水退了下去。城头上的守军将士见天竺军退去了,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本喧嚣激烈的战场,顷刻之间安静了下来,城墙下尸积如山,城头上也是横尸枕积。天竺军固然损失惨重,而守军方面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城头上,一些大理将士正在打扫战场,更多的守军将士则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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