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家纪家村里,乡邻们见衣锦还乡的纪老秀才老俩口回来了,都停下手里的活计,涌进来唠嗑。
“啧啧!纪老秀才跟秀才娘子几年没见越发富态年青!”
“纪老秀才,恭喜恭喜呀!”
“臻儿贤侄打小时候一见就知道跟他姐夫一样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纪老秀才,令郎天天跟皇帝在一起做事呢!真了不起!”
“哈哈!哪里哪里!来来喝茶,喝茶!”
纪藴把临离开时女婿江逸程塞给他一罐子皇帝赏赐给的贡茶拿了出来,泡了满满一茶壶,正咧着嘴倒给父老乡亲喝呢!
他这是有好东西大家一起分享。
纪蕴到底在纪家村私塾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先生,人缘还是不错的。
乡邻手里不是拎着篮子送来几只鸡蛋,就是用干净棉布裹着的刚做的野菜饼子,要么就是刚从田里谪的青菜菠菜。
“哦吆!谢谢,谢谢!”
赵氏手脚麻利的刚把家里简单的打扫一番,左邻右舍的乡亲都涌了进来。
见她们送来东西,忙连声道着谢,忙从女儿纪小锦给她做的包里掏出从京城带过来的用油纸包着的一大包糖果,分发给一众乡邻们。
“啧啧!真是太好吃了。”
大人们接过糖果客气一番,是肯定舍不得吃的,得带回去给儿子或孙子们吃。
小孩子们可不管,接到手里首先取出一块糖果来往嘴里一扔,舒畅地满足吧砸吧小嘴:“唔!又甜有糯真是好吃极了!”
在农村里糖可比盐还要精贵,大凡家里来了贵客才舍得放点糖用开说冲泡招待客人的。
别说是糖果子,糖果走除非过年或着是婚嫁喜事也只是每个客人能分上两块就算不错了。
况且镇子里买来的糖果哪有京城里的糖果来得好吃?你看那糖果的式样也精美许多。
“俺们恭喜纪老秀才,令郎真有出息,中了探花郎!”
“纪老秀才真是有福之人呀!令郎是探花,女婿还是状元郎!了不起,了不起!”
纪家村的纪老族长年事已高,腿脚不便,退居在家。
如今纪家村的族长是他长子,一个将近四十的的黑脸汉子纪善进。
纪善进一听族人说:“纪老秀才回来了!”时,忙把手中的土烟杆,凑到鞋底上敲了敲烟灰,进屋里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抬脚跨起大步就往纪蕴家走来。
虽说纪藴的岁数只比这新上任的族长大个四五岁,可辈分摆在那儿,纪善进一进门很是礼貌的叫了声:“叔,婶!”
“呃?大侄子来啦!”
纪藴很是客气地招呼一声,赵氏照例又是抓了一把糖果递给他:“大侄子吃点糖果吧。”
“谢谢婶子。”
纪善进瞅着纪老秀才老俩口子,心中吃惊道:这刚去京城两三年咋变化这么大?太富贵了吧!
你看这老俩口白里透红的皮肤,这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这叔头上束着的是玉冠,他几年前去县城见过贵人束发的,婶头上也是金光闪闪的头饰······
诶吆喂!
妥妥就是俩贵人!
“大侄子,你爹这俩年身体还硬朗吧!”纪藴关心地问道。
他自动忽视他惊诧的眼神,他自从回到老家,乡邻们全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俩口子的。
“唉!叔,俺爹身体如今是大不如从前了。”纪善进叹了口气说道。
“族长,您坐。”
纪善进一进来跟纪老秀才老俩口刚搭上俩句话,旁边的村民麻溜的搬来张椅子请他坐下说话。
如今的纪善进是族长,族长老爷!
这一村子的村民谁家没个糟心事,有了糟心事不就得请人族长老爷给解决吗?
“哦?大侄子如今是族长拉!哈哈!叔在这先恭喜你一声!等明儿一早,叔再去看望老族长去!”
纪藴客气地从茶壶里倒了杯茶,端起来递给他,“族长,这茶你喝喝看,这是皇帝赏给咱家女婿的贡茶。”纪藴显摆着跟族长说道。
他想起女婿来满脸都是笑意,女婿虽说做了大官,只要是自己喜爱吃的喝的无不是挑最好的给他这个老岳父。
甚至于皇帝赏赐的贡茶都留给他喝,想当初自己真没看错他,把自家宝贝女儿嫁给他做继室。
“叔,俺是来问你,你哪日有空去祠堂祭祖?”
纪善进在家时抽多了土烟丝,这会正感觉口渴,闻言忙端起茶杯来,低头猛喝了一大口。满足的用衣袖擦去了嘴角溢出来的茶汁。
“嗯!好喝!”
纪老秀才瞅了眼他那如牛饮的粗鲁模样,心中吐槽道:这可是皇帝喝的茶能不好喝吗?
“叔正为此事要跟族长侄儿商意定个好日子去祠堂敬先祖。”纪蕴手捋了捋自己的花白几绺胡须说道。
“叔,明日就是个好日子,侄儿这就回去,让家里孩子帮您去镇子上买香烛。”
“不用,叔这有马车,让下人们去镇子上买回来就行了。”
纪善进:“······”
江宇安一回老家先把姥姥姥爷送到纪家村,留下帅弟在这照顾着二老。
他这次回来,临行前爹爹叮嘱他把这一匣子书带给族长,这些书爹爹全都在旁边些了注解的。
所以他得要先去一趟族长家。
族长爷爷江耀祖跟爹爹去信诉烦恼。
他家里比江宇安大三岁的老来子江腾,当然了,但初也是跟江宇安一起在私塾读书。
照江腾这年纪在农村早就结婚生子了,谁知道这江腾却是个倔脾气,说什么:“不中举绝不娶亲!”的话来。
江耀祖刚开始听到小儿子这么一说,还是满心欣慰的捋着花白胡须点点头,想着:俺家日后终于也要出个有出息的读书人了!
呃!几年前县考时一考就中!
“嗯,有希望!”江耀祖还是手捋着花白胡须咧着嘴点点头。
接着就是满怀信心去府试。
第一年没中,没事。第二年再去考,又没中,没事。第三年接着再去考,还是没中······
如今的江耀祖捋着白花花的胡须直摇头叹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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