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周围的人听到虎子这么说,轰的一声就笑出了声,张娇娥左看看右看看,原本因为拉肚子而惨白的脸此时涨的红红的,她到底是年纪小,被这么多人嘲笑,她大喊一声竟转头冲进了茅厕里。
惹得众人又哄笑出了声。
这时候张月娥也缓过来,脸没有那么红那么烫了,她站起来退到一旁,将位置让出来,却一直不敢去看徐有承。
“徐郎中我已经替我二婶清理过了,您看用不用让人将我二婶抬到屋子里去?”说是清理干净了,其实张月娥只是将曹氏的脸和手擦拭了一遍,其他的地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帮忙清理。只好将张二婶脸上和脖子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随后又给张二婶擦了擦手和手腕,好让徐郎中一会把脉的时候不至于嫌弃。
只是,张二婶一直躺在院子里的木板上也不是事啊,而且,这样徐郎中如果想要把脉就要蹲下身子了,十分不方便。
哪知道徐郎中摇摇头,“不需要,就在这里,这里虽然简陋,但是至少通风。”
张月娥一怔,旋即就明白了徐郎中话里的意思。
张二婶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进了屋子,那个屋子恐怕就没法呆人了。
“那您……”张月娥刚想问徐郎中怎么号脉的时候,却见徐郎中伸长了脖子往张家的灶房看。
“不是说曹氏是吃坏了肚子嘛?那坏了的东西在哪?”
张月娥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以为臭豆腐对二婶的病情很重要,便为难道,“那臭豆腐已经被二婶他们吃完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竟发现徐郎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鬼使神差的,她想起来灶房里还没处理的臭豆腐坛子。
“不过臭豆腐坛子还在灶房里,里面有一些汤汁……”
徐郎中眼睛一亮,“快快拿来!”
张月娥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转身去灶房端臭豆腐坛子去了,当她走到灶房门口的了时候听到徐郎中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看啥看?不看看病灶我怎么能对症下药?既然是那个臭豆腐引起了病症,我当然要先看看病因是啥?”
张月娥抿嘴笑了笑,突然觉得这徐郎中虽然看起来严肃,但是还挺有意思的。
张月娥端着臭豆腐坛子从灶房出来,徐有承见状便上前想要接过来。但是张月娥却躲开了。
“有点重,还是我来吧。”张月娥小声的说道。
徐有承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张月娥已经将臭豆腐坛子抱到了徐郎中面前。
放下坛子,张月娥还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
徐有承眉头舒展,摇头笑笑,也走了过去。
“徐郎中这汤汁的味道有些冲,您离远一些。”张月娥犹豫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
吃过的人都知道臭豆腐闻着虽然臭,但是吃起来味道却不错,但是对于没吃过的人来说,这味道无疑会是张二婶第二。
徐郎中摆摆手,“不碍事,我以前有幸吃过一回臭豆腐,知道这东西是闻着臭吃着香。”
张月娥一顿,在看徐郎中的时候那眼神就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打量,这臭豆腐她娘可是跟她说过,从来没给外人吃过的,这徐郎中怎么吃到的?难不成……
想了想张月娥赶紧将心中那不靠谱的想法抛开,她爹虽然很早就去世了,但是她娘跟她说了许多跟她爹有关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对不起她爹的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张月娥知道,徐郎中是近两年才回到靠山村的,再次之前,徐郎中一直在县城的医馆里当伙计,也不可能和她娘认识。
果然,徐郎中接下来的话,明明白白的告诉张月娥是她想差了。
“当年我恩人救了个人,那人为了感谢我恩人,便宴请了我们整个医馆,这臭豆腐就是我在酒席上吃到的,那个味道啊,是真的臭,但是吃进嘴里,那个味啊,能让我多吃一碗饭!”说着,徐郎中竟怀念的摇头晃脑起来,早已将需要救治的张二婶抛到脑后了。
“啊,救,啊~!噗……”
“我的天!太臭了吧!”
“我的天姥爷哎!又拉了!”
众人纷纷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徐有承也不着痕迹的捂住了鼻子,“四叔,先不要闲聊了,我看这张家婶子看着像是不好了。”
徐郎中这才将眼神分给张二婶,“哎哟?又拉了?”
张家的院子安静了一瞬,张月娥有理由怀疑,这徐郎中除了腿疾以外,怕是鼻子也不太好用?
“你们也不用急,这吃坏了东西总要将污秽之物排出体外才行,不然那污秽之物一直留在她的肚子里,她怎么能好?”
旁人一听,竟觉得十分有道理,对徐郎中的医术更加相信了几分。
“张家大丫头,你去弄点热水,往里加点盐粒,喂曹氏喝一碗。”
张月娥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还是乖乖的去倒水了,好在刚刚要给二婶擦拭的时候,她就提前将水烧上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处。
因为怕盐放少了会没有用,所以张月娥放了足足一勺盐,她想了一下,想起来张娇娥还躲在茅厕里没有出来,便又冲了一碗盐水。
等张月娥从灶房出去的时候,发现徐郎中已经将那臭豆腐坛子打开了。
然后,原本呆在院子里的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唯有大门口漏出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在对着她呲牙咧嘴,张月娥定睛一看,不是虎子是谁?
张月娥会心一笑,然后便听到了徐郎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味道,我这个吃过一次的人都知道味道不对了,你们家吃过好几坛子了,居然分辨不清,自己分辨不清也罢,却也不听劝,罢了,合该他们有这么一遭。”
徐郎中一抬头就看到张月娥已经出来了,“把盐水喂曹氏和下去吧,一会我给她开一副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让曹氏喝了,过两天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说罢,徐郎中又看了一眼那散发着诡异臭味的坛子,摇摇头,拄着拐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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