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血口喷人,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陛下,陛下只是被人蒙蔽了!说不得就是你那个好岳父,蒙蔽了圣上!”
“他的意思是说陛下是非不分咯?文昌远还真敢说啊。”
“就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周围都是宫人,大家伙的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的,就怕给皇上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这个文昌远到好,居然公然说陛下十分不分,还这么理直气壮,真大胆啊。”
“不过这徐有承的老丈人真的是定远侯?他也太幸运了吧!”
“那可没准,这徐有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我可没听说过他的大名,若是背后无人,这状元之位怎么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你的意识是皇上真的给徐有承开后门了?”
“嘘,你们不要命了?你们可小声点吧,陛下是那么好议论的?这姓文的背后一看就是有靠山,徐有承背靠定远侯府,他俩有靠山,咱们可没有,小心被宫人听见,传到陛下的耳朵里,到时候咱们可就有苦说不出了。”
附近议论的声音渐渐的小了许多,围观的人小心翼翼的朝周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宫人全都站在围廊上,将他们看的一清二楚,想来对园子里的争论,也听的十分清楚才是。
“文昌远,你还说你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你说有承兄的岳父懵逼了圣上,那还不是在说陛下很容易被人懵逼?不是在说陛下是非不分,还能是在说什么?”柳千鹤好似说道兴头上了,一脸跃跃欲试,好像在逗弄文昌远一般。
文昌远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相公,我念在你我多年的同窗之谊,本来不愿多说,拙荆幼年寄人篱下,长长被叔婶欺凌,嫁到我家之后,娘家就以拙荆命里克父克母的理由逼着拙荆与娘家断了来往,还立了字据。张二叔和张二婶没少在村子里造谣,说拙荆是个扫把星,让拙荆在十里八香都出了名,这事文相公你应该清楚吧?”
文昌远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被徐有承打断了。
“想来文相公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同你私奔,与你无媒苟合的人就是张二叔的亲闺女,也是拙荆的亲堂妹,以前欺负拙荆的人也有她一份。”徐有承语气有些凶恶,显然对张家不满的很。
大家也没觉得徐有承这番表现有什么不对,自己媳妇都让人欺负成这样了,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就不可能忍得下去!
而且,文昌远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跟人家私奔也就罢了,选的居然是这么一户人家的闺女,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文昌远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张娇娥是张月娥的妹妹,那么张娇娥岂不就是定远侯的亲侄女?!文昌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看了一眼正一连怒容的徐有承,冷汗顺着他的脸侧顺流而下,他此时突然之间就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脑子进水按照那个信上的做了呢?
他看见信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嫉妒,他十分嫉妒徐有承,凭什么他娶个媳妇就是定远侯的独女?!他也是被嫉妒迷住了双眼,所以才这么冲动!
现在想想,他只要娶了张娇娥,不就成了定远侯的外甥女婿了么?!虽然不如亲女婿来的亲近,但是定远侯只有一个女儿,以后爵位给谁?张娇娥的弟弟就是一个现成的继承人!以后狗子过继给定远侯,袭了爵位之后,那他就是爵爷真正的大姐夫!
可是现在他却将徐有承给得罪了!得罪了徐有承,那就相当于得罪了张月娥,到时候张月娥在定远侯面前说几句他的坏话,那他还有好日子过吗?!
文昌远眼神闪了闪,不过,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大不了一会他装装孙子,好好的跟徐有承赔礼道歉。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准以后徐有承一家还得看他小舅子脸色过活!
不过,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眼前的事,不能闹大,否则到时候闹到定远侯面前可能会不好看,影响侯爷对这个侄女婿的看法可不好。
文昌远在这做美梦,徐有承看了一眼四周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虽说他不想让皇上出现,可这周围伺候的宫人全都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着实有些奇怪。就好像有人交代过他们不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
难不成这是皇上安排的?
徐有承心里摇摇头,虽说君心难测,但是皇上刚刚登基,年纪跟徐苗差不多大小,那性子真的跟君心难测不着边。
罢了,顺其自然吧,反正现在他占上风。
两人心思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然后文昌远才叹口气,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说了一句,“原来是我误会你了,徐兄!大家以后就是连襟了,这点小事你千万不要跟我计较,也不用劳烦陛下了吧。”
文昌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他心里却十分忐忑,生怕徐有承不给他面子,让他下不来台,或者是一直纠缠着他议论皇上的事情,非要让皇上出来裁夺。
文昌远想了想,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凑近徐有承小声说话,但是徐有承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柳千鹤还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弄得文昌远尴尬不已。
“文相公你可不能乱说,拙荆是独生女,可没有姐姐妹妹,我更不可能有连襟。”
文昌远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娇娥和你夫人是姐妹,等我娶了娇娥,咱们两个不就是连襟了吗?”
听到文昌远这么说,徐有承还没说什么呢,周围的人就忍不住嘘了一声。
文昌远脸色涨红,“既然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解决的?况且,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你也讨不了好不是吗?”
徐有承心中一动,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好似被文昌远说服了一般。
文昌远见状就凑了过去,“有承兄,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这回徐有承并没有后退。
文昌远凑近了徐有承,然后小声的说,“有承兄,以后还得你替我在侯爷面前美言两句,以后咱俩好歹是连襟,在官场上也能相互照应不是?”
文昌远还不算蠢,并没有将过继的事情说出来。
徐有承看了文昌远一眼,随后直接往后退了一步,扬声说,“恕我无法与你同流合污。”
一直到鹿鸣宴结束,皇上也没有出现,但是文昌远的名声却彻底臭了,就连徐有承的名声也受到了些许影响。
还是那句话,徐有承是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虽然他和柳千鹤在鹿鸣宴上,跟大家解释了,但是传言吗,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徐有承这个状元郎成了吃软饭的,娶了定远侯的独女才一步登天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徐有承晚上回去的时候,跟张月娥提起了今天在鹿鸣宴上发生的事情。
“他怎么能这样说呢?!实在是太过分了!”张月娥气哼哼的说。
徐有承一把拿过张月娥手中的汗巾,随手丢到一旁,一把将张月娥拥进怀里。
“后来他好像反应过来了,在鹿鸣宴的后半程一直想找我套近乎,想让我在岳父面前替他美言两句,这侯府估计马上就要太平了。”
张月娥一脸懵懂,“他为什么让你跟我爹美言?我爹跟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还想找我爹走后门不行?”
徐有承在张月娥的脸上亲了一口,换来张月娥嗔怪的一个眼神,看的他心都酥了,徐有承忍不住在心中叹口气,可惜,小姑娘怀了孩子,他什么都做不了。
罢了,反正事情还没说完。
“他一直叫说跟我是连襟,他估计是打着娶张娇娥的主意。”
张月娥眉头紧紧皱起来,“张娇娥都跟他私奔了,他娶张娇娥不是正常的吗?难不成他还想不负责不成?!”
“负责?文昌远家里已经娶亲,听说是当地富户家的小姐,他夫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若是以前,他没准还真的想过不负责任,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
张月娥贴在徐有承的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若有所思的说,“现在文昌远看重了我爹的身份,所以会迎娶张娇娥进门,可是她已经娶亲了,难不成她还能休妻领娶?”
“休妻倒是不至于,他那妻子是当地富户,又没有犯七出之罪,文昌远想要休妻根本就站不住脚,我猜他会娶张娇娥做平妻。好在京城离青州府路途遥远,消息传回去需要一些时间,不然这侯府马上就要热闹起来咯。”徐有承语气中带着点幸灾乐祸,听的张月娥气的拍了他一下。
“文昌远敢来闹我爹,我爹就敢让人拿棍棒把他打出去!”
“是是是,岳父大人一定能解决掉他们,但是……”徐有承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是什么?”张月娥好奇的问道。
“你不觉得文昌远有些奇怪?鹿鸣宴那么重要的场所,他突然闹这么一出,我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张月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看他干的那些事,有哪一件正常的?”
张月娥说了半天,也没见徐有承说话,她好奇的抬起头,结果就发现徐有承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呢,张月娥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她扭捏了一下,“你在看什么啊?”
那声音娇的呀,徐有承突然屏住了呼吸。
“娘子,你饶了我吧。”徐有承苦笑道。
张月娥眨眨眼,“相公,我怎么了?”
徐有承猛地闭上双眼,“你明知道你现在怀着身孕,我什么都做不了,你还……”
张月娥一下子将徐有承推开,冷哼一身,“我还以为我已经人老珠黄,状元郎想要给自己换一个夫人呢。”
这下子轮到徐有承懵逼了,不过祖传的求生欲还是让他立马开始解释,“娘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人家姑娘的手帕都扔给你了,你还说没有?”张月娥故意将头撇到一边。
徐有承苦笑一声,他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等着他呢。
徐有承直接三指指天,直接发誓说,“我徐有承发誓,我这辈子只认张月娥一个娘子,也只会有张月娥这一个娘子!如有违背,那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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