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文昌远身陷囹圄的时候,他写的两封信也分别到了张老二和一个跟他关系很好的堂弟家里。
文昌远的堂弟看到信上说单独将信上的事情告知文家父母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暂且不提,就说张老二家收到文昌远写的信的时候还是一脸莫名,送信人说是京城来的信,张老二还好奇了一把,他们家在京城可没有认识的人,要说有,那也是跟他们家水火不容的徐有承,怎么着也不可能给他们写信啊!
一边的张二婶就杵了张老二腰间一把,然后她十分肉疼的掏出几个铜板给那信使。
“辛苦这位小哥为我们送信了,这几个铜板路上买烧饼吃。”
那信使也没推辞,直接就将那几个铜板接了过来,这算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俸禄微薄,为了多赚一些银钱,他这些年来特意找老秀才认了些字,给这些乡下人家送信的时候,还会被请着帮忙念一念信上写的是什么,这就能多赚几个大子,别看这几个大子不多,足够他一天的吃喝,积攒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那信使直接就将信从张老二手上拿了过来,十分自然的拆开了。
“小哥这一路上辛苦了,快进屋喝一杯薄茶。”张二婶笑的殷勤,但是眼中却隐隐露出一次欣喜,张老二现在还没纳过闷儿来,可是张二婶却想到了她那个跟随文相公离开青州府,自己奔前程去了的女儿张娇娥了!
这个时候送信回来,难不成文相公也高中了?!阿弥陀佛!一定是文相公有好消息了,不然娇娥何必让人送信回来呢?想到这,张二婶这几天因为徐有承高中状元而带来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不少,她忍不住直起腰杆,脸上露出了一丝丝得意的表情,她的宝贝女儿可是未来的官太太!她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在背后说她闺女跟人私奔了!
没错,在张二婶心目中,她闺女可不是跟人私奔了,而是为了她自己,甚至是为了张家奔前程去了!
试想一下,她家娇娥长得又不差,难道真的要在这浅水村蹉跎一辈子吗?!凭什么那个扫把星出嫁之后过的那叫一个滋润,现在更是成了状元夫人!而她生的娇娥却只能配一个乡野村夫?
自从徐有承高中状元的消息传回来,张二婶就没出过门!外面的人无一不在嘲笑她目光短浅,逼走了有福气的大侄女不说,还得罪了前途无量的徐有承!
现在她女儿也寄信回来了,一定是给她报喜的!那文相公可是才华横溢,一表人才,可不比那倒霉鬼徐有承强百倍?也不知道那倒霉鬼走了什么好运,居然让他中了状元。张二婶忍不住就露出了嗤之以鼻的表情,看的正准备读信的信差一脸莫名,不知道这妇人到底什么毛病,一会得意一会轻蔑的,该不会是舍不得给他的这几个大子儿吧?他下意识的捏住自己腰间的钱袋子,这铜板到他手上就没有送上去的道理!
信差立马将信拆开,也顾不上自己先浏览一遍了,直接就读了起来。
“岳父大人……”
张老二听到开头脸色还有些不好看,着开头不用想就知道是文昌院寄来的信,对于这个带着张娇娥私奔,让他成为整个浅水村笑料的文相公,张老二是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撇过头,不想在听下去,结果就看见张二婶正笑的见牙不见眼,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出来,这个目光短浅的娘们!
就在张老二独自生着闷气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啥?你说张老大没死?!还当了大将军?!”
张老二猛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盯着信差,“你说什么?!”
那信差现在心中也泛起了惊涛骇浪,定远侯威名赫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没想到这对乡野夫妇居然能跟定远侯扯上关系!
“原来是侯府的二老爷,刚才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您二位,这是夫人给小人的赏钱,小人是万万不敢收下的,还请夫人不要责怪小的。”说着,那信差就小心翼翼的将钱袋里的铜板连同银角子一股脑的倒出来,再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这可是他身上的全部家当了,全都掏出来他的心也在滴血!
张老二夫妇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哥居然没死,还成了定远侯!
张老二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激动的脸色通红,立马抓住信差的两只胳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信上真的那么说?!我大哥真的没死,还成了大名鼎鼎的定远侯?!”
“哎!小的可不敢瞎说,这信上写的清清楚楚,令媛在京城寻到大伯父,为当朝定远侯,战功赫赫,请您到京中团聚呢!”信差指着信上的字言之凿凿的说,但是他心里却有点嘀咕,这女婿也不是啥靠谱的人,不然请老丈人一家上京团聚咋没给一文路费呢?这京城山高水长的,没点银子还真到不了,这家人瞧着就是普通的山野农户,哪里拿的出几十两银子上京呢?
“哈哈好啊好,我大哥真的成大将军了?!信上有没有说旁的?我大哥什么时候派人来接我们?!”张老二兴奋的说道。
信差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老爷,这信上并未说侯爷要差人来接二位,而是说让您自行上京。”
“什么?!”刚刚得知自己大哥没死的张老二一下子就傻眼了。“真的一点银子都没给我们送来?也没说派人来接我们?!”
“这信是老爷您的女婿寄来的,侯爷大人的信在后面还没到也说不定,这样,这几天小人给您留意着,只要有京城寄来的信件,我立马给您送来。”
送走那信差,张老二关上大门,才心事重重的对张二婶说,“你说是不是那扫把星跟我大哥说什么了?不然我大哥怎么没来接我呢。”
张老二没收到回应,这才扭过头看向张二婶,结果却发现曹氏失魂落魄的站在屋门口,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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