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就开车绕到不顺路的公墓,今天不是任何祭拜死者节日,他在门口保安室敲了许久才高价买到一捆黄色纸钱和一只打火机。
保安挠挠头重新看他远走方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摇摇头重新回到单人木板床上。
这里是附近一带最廉价墓场,当地人实行棺葬又要耗材耗力,最是注重往生来世,所以这鬼地方埋得都是些无依无靠的烂人,几百块就能买一块不足半米位置,烧了之后骨灰直接装进几锹埋进去,连逢年过节前来祭拜的人都少之又少。
姚宁远走在杂草丛生的墓地过道,并没有什么方向,直到瞅见远处一处新翻土地上摆放一圈才腐烂的花束,加快脚步。
低头果然看到施妹尼的一张年轻时候的黑白相片,正被封在地上一块廉价花岗岩墓碑。
第二十五章:头七
今天是施妹尼死后第七日,照理来说死者魂魄会于“头七”返家,家人们会尽心准备一顿饭菜供她食过之后从天井攀梯升天。
不过施妙音年纪还小,更是叛道离经不理世俗,她一心觉得他们这种人命运无非不得善终,阿妈死后她也真正放心。于是今天便根本无人记得施妹尼的日子。苍苍众生,活在人世间愿意为她祭拜的也只剩姚宁远一个人而已。
青年讽刺的笑出声音,用路上捡到一根干枯枝条在墓碑前黄土上画一个圈,之后手掩火光将一沓纸钱点燃。
跳跃火焰不停攀高再落下,姚宁远烧的十分尽心尽力,等到火光四起,才将手中所有纸钱全都投入火堆,他一张清秀孱弱脸庞也被火光照的红光满面。
他握拳又陡然放开,终于对着照片凝神回望。
照片上的施妹尼还保留姚宁远童年记忆中的模样,稍圆小脸加上一头蓬松软发,一双眼睛像装满银河星辰,鹿一般圆圆的观察照片对面的人,嘴角不笑自带几分媚,全靠清纯眉眼压下一脸明艳。
说是女人中的女人也不为过,欲与澈的杂糅,一笑百媚生。
他眼前相片中的面孔慢慢与施妙音的脸重叠,他后来也曾见过施妹尼染上毒瘾的样子,恐怖骇人,仿佛骷髅人形,已经与那时大有不同。
但是施妙音小脸确实与她有八分相似,除却一对小小梨涡。
而这梨涡的基因属于谁他再清楚不过,活了二十几年,他也就记得那一个男人唇边笑意,一双善于骗人的深陷眼睛,外加两只同样具有欺骗性的酒窝点缀,看似天真烂漫,实则机关算尽。
“后悔吗?”姚宁远声音轻到过路的老鼠都听不到。
“一定后悔吧,抛家弃子,跟他四处逃亡,看看你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夜风呼呼的挂着面前灰烬火星,风一吹就散的灰烬们也要学虔诚信徒,死后逃脱升天,去到那遥不可及的天堂。青年声音很笃定,但对面并没有任何回答。
只剩寂静空气与他作伴。
一
半夜十分施妙音照例想在洗漱间洗个澡后窝在沙发睡觉,可是黑子去而复返很快被陆津安排将她送到自己家中照看。
他的家很大,一个佣人也没有,在夜色中透出鬼气森森的阴冷。
可施妙音从小混在充斥各类罪犯的社会夹缝,这点儿事情并不能使她恐惧。
她的房间在一楼客卧,黑子将她送进就急忙走掉仿佛又有什么大事要办。
根本没有心思观察自己房间,她很快摸到二楼陆津的房间。
在主卧好好参观一遍,又在套间的独立浴室里泡一个热水澡,她才裹着从他衣柜翻出来的宽大T恤作为睡衣,钻进他的被子里,小脸埋进绵软的羽绒枕,用力翕动鼻翼试图捕捉他身上的味道。
可惜都是淡淡洗涤剂的清新,完全没有男人身上烟草和荷尔蒙迷人气息。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开始淅沥沥的下起雨,正是姚母说的梅雨季节。
雨水不停打在透明落地窗上,又汇聚成小溪流淌到地上,少女在绵密声音中一点儿也不困,睁大眼睛蹬着头顶水晶灯出神。
手指情不自禁摸到自己柔软的唇瓣,之后又将牙齿分开,学着他今天将指头塞进去的模样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手指。脑中冒出一个羞耻的念头。
下次有机会她一定要吻他性感下巴,再舔一舔朱色的唇肉,尝一尝他嘴里的舌头是不是也像他的脏话一样那么刺人坚硬。
氤氲湿气与窗外雨声都在勾勒一出暧昧气氛。
她不由得想起那晚他们一同躲在榕树跟下山洞,夜里起了大风,不停卷起他们的衣摆。施妙音不知道黑子何时会来援救,只能不停将手伸到陆津鼻息下探寻他活着的证据。
他人苍白无力地躺在那里,可鼻息滚烫,她疑心他因伤口发烧,很快变身一条棉被紧紧将他裹住。人和人取暖,无外乎模仿猫狗抱团。
那夜里她耳朵压着他胸口听他沉沉有力心跳,迷蒙间走入光怪陆离的一方天地。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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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头香(加更两章合一)
梦里是她童年少有的快乐时光,刚过完除夕,正月初一照例阿爹总要在凌晨赶回家带着母女俩开-辆破车到几十公里外的寺庙烧香拜佛。
虽然阿爹做杀人放火生意,却异常迷信头柱香能带来平安好运。不过依照几年后运势,横尸街头后一场大火连全尸都没留,早知其实不用如此费心费力。
天没亮,附近方圆一百公里的村民全都赶来山,上排队,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寺庙敲钟,破旧朱漆木门被打开门栓,很快李兆拉着施妹尼一拥而上,松开扯着女儿的左手。
梦里施妙音仍然是个不急不躁的性子,仿佛经历十几年人生的无欲无求,带着冷眼旁观,淡淡疏离。
她绕过纷争人群和冒着白烟的香炉,走到大佛殿门外去好奇窥探里头的金身佛祖。只为了看一看去年用香火钱镀了金衣的佛祖有没有变得更加威武。
那尊释迦摩尼可真是大,她抬起头怎么看也窥不到佛祖慈善面容,仿佛高大房顶自带一方阴暗的雾气将他的脸团团包裹,只露出席地而坐的佛手与坐姿莲盆。
少女垫脚仰脖很快失去兴趣,转而看到面前供奉桌上摆了许多新鲜瓜果与酥脆外壳的鲜花饼。
肚子的饿意来的凶猛,她不记得早上父母带她出门时有没有给她塞些吃食,可是望着飘香的圆饼和上面的粉色莲花印记,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再回头望一望所有人都在外面围着师傅交钱抢香,她站在这里似乎用一门就与世隔绝,才放心往前走一-步,伸手就要去抓来吃。
只差一毫米距离,她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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