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驾雾一头滚进云端,电梯里她拉住陆津的手,十指紧扣,他都没有拒绝。
心脏热切地跳动,自然没有注意到他逐渐冷下来的眉眼和周身低沉气压。
套房门口,施妙音正要抱着他去掏出口袋中房卡,陆津突然将双手变做一双炙热手铐,将她双腕牢牢捏在胸口。.
他高大身影慢慢下移,由一米八几身高逐渐变为与她齐平对视,长腿屈膝,陆津将她两只手捏住靠近自己脸庞,垂下眼帘凑到嘴边吻了吻,才抬眼看她,近乎温柔蛊惑地讲:“阿音。”
施妙音从未听过他这样呼唤自己小名,此刻心潮起伏,五星级酒店走廊都散发着幽幽茶香,吊顶柔光灯更是将面前男人轮廓勾勒的天上有地下无,他一句话,此刻叫她赴死也愿意,很快凑过去小鸟似的啄在他眉心,点头答应道:“哎,我听着。”
机关算尽的黑道大佬将要说的话翻来覆去在心中考量,接货前夜大概都没这么谨慎,陆津抿唇,放开她手,目中有种异样光彩,指头按向她还不成熟肩膀,眉宇都沾上离别伤感,“你要乖,要听话,要等我回来。”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施妙音还未明白什么叫等他回来,对面男人已经放开她双手波澜不惊的整理衣衫被她抓乱纹路,敲开套房木门。
里头竟然真的有人等候多时,乔丽自然是首先迎出来,后面带着几个与她面貌或多或少有些许相似的陌生人。
为首女人看起来有些年纪,牙齿泛黄,穿着看不出颜色的黑色羽绒服,一见到陆津和他身后的施妙音就自然而然的亲热夸奖:“就是这个小姑娘呀,哎呀,看着老乖巧了。比丽子小时候可好看多了,我们全当再养个小闺女就成。”
说着她一肘击在后面老伴身上,干瘪老头子一只眼睛长满白内障,正用另一只眼睛斜着她模样,也假笑起来,伸手就来抓她肩膀,点头说:“养这么个崽子用不到五十万,破费了破费了。”
施妙音头晕目眩,被乔丽讽刺笑容刺激地大惊失色,她躲开老人手指很快揪住陆津衣摆,大声质问:“陆津?你要我留在这里?”
陆津面上又恢复往日阴鸷冷酷,看都不看她一眼,将她手指剥落,一个眼色,乔丽弟弟已经走上前来拦腰抱住她身体,大掌捂在她脸上冲姐姐点头,又对陆津道一句放心。
乔丽人已经走到陆津身旁,服侍他脱下外套,吹着耳边风道:“津哥这次帮我父亲还清赌债,我们全家都任劳任怨,做牛做马都来不及,照顾她您放心。”
少女眼中泪水悉数滚落,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什么让她新家人再度抛弃自己,被三个人带走时还在挣扎要看陆津一眼,可是木门落下,连里头最后一丝光亮也趋于虚无。
刚才还与她热吻的心上人却连一个眼神不肯施舍给她。
真的狼心狗肺。
一
不怕,再见面就是开车之时。
第四十九章: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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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一周假期不到两天就连夜赶回,走时三人变作两人,上演大变活人。
黑子在候机厅踮着脚尖朝他们身后看望半天也没望见那颗清爽豆芽小菜,乔丽倒是风情万种,已经拿出大嫂架势,亲热地将手里无数购物纸袋直接塞进黑子怀里,眼睛一瞥吩咐道:“帮我拎包。”
黑子“嘶”一口冷气,终究还是没有发作,也许他也是欺凌弱小之辈,那点儿口舌之争只有和小女孩斗起来才算有劲。
短短几日,少了施妙音那鸡贼少女,连车上都多几分落寞。
乔丽风风光光回到MUSE上工,身上行头都今非昔比,更别提耳坠手指各缀满纯净钻石,很快被一众姐妹趋之若鹜捧得花枝乱颤,连阿香婆都不去问候,阿香婆在楼上角落板凳抽一支细细烟卷,手里还拿着手下递来酒水账本,浑浊眼中冒出不屑,转头敲一敲烟灰摇头笑:“趁机快活吧,还不知自己死期。”
一旁阿香婆外甥不明就里,给她茶杯里填半杯热水,眼睛瞄到远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女人们,回头不解嘀咕:“姨母你讲哪个?”
阿香婆勾掉一笔开销,直接回头砸在他懵懂脸上,外甥捂着鼻子刚要发作,只听对面老妪压低声音厉声道:“我说你呀,这假账一笔两笔也就算了,你每月开支已经受阿津恩惠不说,这些偷鸡摸狗伎俩你也学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越无法无天,以为他真正不知??”
外甥吓得双腿打晃,还在央求:“怎么会知道呢……姨母只要你行行好,我也是没办法。阿娟怀孕要打胎休养,威胁告诉阿静,我没有那么多钱的嘛……”
一
年里过这么一遭,万物都有生机。
赶赴金三角与D哥接头细节都已敲定,忠老也要亲自动身,足可见此次各帮派团结诚意。
施妙音不在陆宅的风声并没有走漏半点消息,何况一个半大少女,已经吐出账本,死活对于他们来讲也并不重要。
临行前夜,陆津终究把黑子留在MUSE把控场子,黑子这次没有喝酒,但赤黑脸上已经愁容满面,老妈子一样欲言又止,他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又逛过来逛过去,几次张口想说些狠话威胁陆津一定要把自己带上保命,可是想到自己年迈阿妈也很无耻地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谁不知道此行可能有去无回,在金三角谈判也要够胆,一个不慎都是尸骨无存。
陆津这两日烟抽得好像更多了,那日被施妙音撞翻的烟灰缸里又满当当地盛了一座小山,男人眼神若有似无瞅着梨花厚木桌面,半透明虹膜倒影那日少女被揪着马尾按倒画面,再点一支烟,才下了逐客令:“该走了。”
黑子回身定定看他,当然找不到任何害怕痕迹。当事人都无所畏惧,他更不能说丧气话扰乱军心。做事做事,拼一个狠字,邪神站在他们一方,只要豁出命去,就能博得满堂彩。
于是叹口气点头,手刚搭上门把手,后面一道低哑声线突然穿透昏暗空气,让他愣神。
半小时后黑子躺在家中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还是陆津那句最后话语。
他讲:“阿音在哈城乔丽家寄身,派个人盯着乔家人一举一动,少根汗毛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黑子在黑暗中盯着窗外过境乌云,怎么想都觉得这句话太不吉利,好似是老大临终遗言。要安顿孤女,又要撇开手足,简直活像英勇赴死。
他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惊醒隔壁阿妈大骂神经,他闭了闭眼睛又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才重新躺下,心中默念:“呸呸,不要瞎想不吉利事情。没事没事……津哥这些年福大命大,各路神灵都保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