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继位时,逼死了阿巴亥。
阿巴亥一死,代善的锋锐也就被彻底磨掉,虽然身为四大贝勒之一,共理国政,却不再敢越雷池半步。
而皇太极即大汗位以来,没有一天是闲着的,除了要重振大金以外,也要稳固国政,不至于让其余的三大贝勒钻了空子。
迫于老王公贵族们的压力,皇太极不得不做出妥协和让步,让多铎、多尔衮两兄弟各自带领正白旗一个牛录,开始他们正式的带兵生涯。
但与此同时,皇太极也为提升汗权做出积极的努力。
他一方面再三遣使科尔沁、东土默特等漠北大部,增强姻亲联系,以对抗已经围绕在大明身边的漠南及塞北诸部。
另一方面,向宽甸六堡附近增兵,给朝鲜国王李倧敕以国书,勒令朝鲜归顺。
否则,将发兵朝鲜,使其阖国不存。
不过现在的李倧,深信大明爸爸的能耐,对后金这个蛮子国家是嗤之以鼻,根本没搭理。
身后有爹,站着不慌,便是如今的朝鲜了。
那个时候,皇太极本来也就是探探朝鲜的口风,因为还没到出兵的时候。
尽管遭到无视,皇太极还是将那口气咽了回去。
为重新组建被打击得支离破碎的八旗,重建“满万不可敌”的地位,皇太极开始着手在后金进行了诸如编丁为庄,组建蒙汉八旗等一系列的军政改革。
在最近几年,皇太极渐渐摒弃了努尔哈赤在位时期完全不用蒙汉人为官的习惯,开始大规模招揽蒙汉各族人。
除此以外,又屡次派遣大军进入深山,抓捕勇悍的野人女真,编训为八旗新军。
经过皇太极这番折腾,两年多以来,八旗军已经从努尔哈赤病死时的不足四万,增长到了接近十二万人。
增长足足三倍,现在八旗的数量,甚至比努尔哈赤在位时最多的六万人还要多出一倍!
当年六万的八旗战斗力已经如此恐怖,那皇太极手上这十二万的八旗,又会是什么样?
听上去是挺吓人,但是熊廷弼一点儿没慌,因为经不起推敲。
如今八旗这十二万人,并不都是当年努尔哈赤手中那些能征善战的披甲兵,其中有一大部分都只是一般的战兵。
天命年间几场败仗,使得跟随努尔哈赤作战建国的那些披甲兵折损大半。
皇太极也知道八旗全员披甲不再可能,所以根据国内人丁的情况,规定二丁抽一,每牛录三百战兵,披甲者六十。
也就是说,眼下八旗军的数量虽然被皇太极生生拉了上来,但是披甲率已经大大下降,还不足三分之一。
其中担当生力军的野人女真,大部分都只是单纯的勇悍,没有多少实际作战经验,精锐程度也远不及努尔哈赤在位时期。
这就是揠苗助长,一时看着厉害,可是一旦短期内没有占据到优势,很快就会被各方势力看得明明白白。
可是现在的辽东军及九边,早已经在天启五年初,就完成了盔甲和装备的全部更新换代。
全部完成更新换代,这是什么概念?
朱由校用每年一千多万两,这种简直是天文数字的军费,用六年的时间,打造出了一个正兵披甲率接近百分之百的大明边军。
大明,从没有这么阔过!
除此以外,遂发枪、镇虏炮、手铳此类先进火器,也都在军器司的日夜钻研下相继问世,成批的下发到边军手上。
熊廷弼一拿到这些,就组建了一个规模达三万人的“神器营”,在校场内整日的枪炮大作,用大批量的子药训练新兵。
据说,这支神器营每月训练所用的子药、铅弹,都是以百万为单位输送。
当然,这三万也不都是正兵,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负责火器维护和运输的辅兵。
斥资打造这种规模的成建制火器部队,在辽东甚至于整个亚洲,都已经是属于首创。
而熊廷弼这样做的资本,自不必多说,那是来自于背后京师源源不断的军费。
随着大明参与大航海,并且在远东贸易占据一席之地,起码现在来说,资金,已经不再是朱由校的一个难题。
养兵费钱,但是朱由校从不在这上面有任何的吝啬。
朝廷有钱,锐意革武,下头的军队自然就会变得精锐,从而士气高昂,日日求战。
这两年后金虽然在皇太极的手中有所整顿和复苏,但是在朱由校引领下的大明,前进的脚步,显然更快!
愈发觉得,自己不应该只满足于一个大汗之位。
皇太极自从即汗位以来,忙于内政,近些年都是无暇顾及挑起战端。
只是南邻的朝鲜王国,如此孱弱的国家,居然也敢和大金叫板,这让他很不舒服。
想曾经,努尔哈赤在位时,八旗军英武无敌,萨尔浒之战以少胜多,大败明朝四十多万精锐。
那个时候,朝鲜国连年都在进贡,十分老实。
及至努尔哈赤兵败沈阳,又匆匆病亡,在大明的暗中相助之下,朝鲜国出现所谓的“仁祖反正”事件。
而新任的国王李倧,竟然又遣使与明朝联络,不再向大金进贡。
现在的皇太极,觉得自己已经可以腾出手来,开始做一些这几年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了。
前些年国书被朝鲜国无视的事情,皇太极一直耿耿于怀。
这次皇太极不再是试探,是有准备而去,天启六年三月中旬,他再度以大汗之尊,向朝鲜国王李倧发了一封国书。
内容没有变化,勒令朝鲜王国成为后金的藩国,称臣入贡,否则将让女真十万大军,踏平朝鲜王京。
这次,朝鲜似乎也已经觉察到后金的狼子野心,收到国书之后,朝野震恐,连忙派人向大明求援。
与此同时,皇太极也在赫图阿拉准备一件大事,他觉得仅凭大汗这个名号,已经不足以显示自己的威望。
皇太极要做皇帝,和大明皇帝一样,做大金的皇帝,他要登基称帝!
朱由校那个毛头小子,不过和自己一样的年纪,连他都能当皇帝,自己有何不可?
这样的心思,在他的心中愈发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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