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这一晚的休整很充分,天刚亮就在领头宋顾的命令下开拔出发了。
我这次和阎重走到了一起,一则是好哥们待着舒服,一则是想问问,那刺草的事儿。只是我还没开口,阎重这小子已经嘴快的自己说了,还说的很详细,似乎知道我对这个好奇一样。
我们一直说了很长时间,我才明白了一些,“那你们下去地洞是做什么?还有,知道刺草为什么会突然间枯萎吗?”
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宋顾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那些刺草都弄死的,我可还记得当时他被刺草吸附在树上的样子,哪还有力气去做别的。
阎重摸了摸后脑勺,嘶了一声说,“我听教授说,似乎是被什么奇怪的力量给从根部破坏了,这才导致整株刺草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枯死。”
我听的似懂非懂,拉着阎重就问,“整株刺草?什么意思,难道这草不是一颗颗长的,还是跟藤蔓一样一株千万个分支啊。”
他理所当然的点头,“你这不废话嘛,刺草这种东西肯定是整株的,不然那么一小颗哪里需要那么多人的血肉滋养啊。”
我一时语塞,也是,要是跟普通青草那样,又怎么会吸附住人吸取血肉为食,那肯定不科学。呸呸呸,这种诡异的存在,本身就不科学。
想了想,我又问,“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宋顾用的什么手段啊?”就他妈光说了是什么奇怪的力量,那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力量啊。
阎重很郑重的摇了摇头,顿时我就没话说了,废了这半天口舌,还是一无所获,最想知道的东西仍然一无所知。
我们俩之后都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淡,谁也不提关于古卷的事情,但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件事肯定不是小事,阎重这一扯进来,想要再脱身怕是不行了。
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阎重,原本他只是外围人员,最多就是写写报告,给自己的教授打打下手,可现在倒好,直接进了队伍,还是前往核心机密的队伍。
大部队行进的速度比不得我们当初那几个人快,再加上休息的时间,一直到天黑我们才走到据说是入口的地方。
我伸长了脖子看,阎重比我还积极,我俩现在的姿势那简直就跟两只长颈鹿差不多,“看到什么了?”他问。
“不清楚啊,好像有雾,朦朦胧胧的。”我使劲往前看,脚尖都点的跟跳芭蕾的姑娘有的一拼,但还是看不清楚。
阎重那有优势的身高也没占到便宜,老半天无奈的放弃说,“得,看不到就不看了,反正总归要进去,到时候再说吧。”
我觉得他说的也对,但心里对只能看到一片飘着雾的前方,总是觉得瘆得慌。
宋顾适时的下达了露营过夜的命令,说是等到明天天一亮雾小了再出发,我和阎重走了一天累的跟狗似的,一听可以休息,刚才对前面的好奇和疑惑一股脑都抛弃了。
谁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这累死人的时候终于可以休息,哪个还管其他啊。
麻利的帮着把帐篷搭好,发现居然是我、阎重、杨朔和耳钉分到了一个里面,顿时又是一阵瞎聊,顺便跟他们俩介绍了我这位从小到大的好哥们。
两人都属于是不会拘谨的人,没一会儿功夫就和阎重称兄道弟,就连嘴巴只比崔云颢贱的稍微逊色一点的杨朔都跟他有说有笑。
一下子我这心里就不平衡了,但想想之前杨朔一直很照顾我,几次害得自己受伤,顿时又觉得只是嘴贱一点也没什么。
我们几人有说有笑,再看看其他几个帐篷的人,都是很相敬如宾的点个头什么的,似乎不大愿意多说什么。
“唉,阎重,这队伍里的人怎么都这个样子,好像,好像很不愿意多结交人似的。”我问完他,回答我的却是一旁收拾好东西盘腿坐着的杨朔。
“这有什么奇怪的,宋家的人基本都是来自各个地方的拔尖人物,自然是有些心气儿,可不像我们,小地方小人物。”他说完讥讽的笑了笑。
我不以为然,小地方,我们洛市哪里小了,怎么着也算是历史名城,文化底蕴那是现在很多一等一的现代化城市没法比的。
至于小人物,我觉得杨朔不是,虽然之前他还说自己入不了宋顾的眼,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尤其是他还从事的是盗墓一行,那可是危险的手艺人,没两把刷子怎么能干得了这个,我又不是无知青年,真以为都像小说那样顺便个什么人都能往地下跑啊。
“你这话也对,不过我看还有别的原因,这样的队伍那基本是进去的多出去的少,少一些感情牵扯,到时候死别就容易些。”耳钉很一边把鞋子脱了下来,一边不在意的说。
我和阎重面面相觑,这话虽然说的粗糙,但理儿还是有的,这队伍的危险性我一早就知道了,就算不知道,之前的经历也直接把事实摆到了我眼前。
一队十一个人,还没有到跟后续部队汇合的地方,就已经去了大半,真正走到地方的就我们几个人不说,竟然还让宋顾那样牛的人受了伤。
“你说的也对,早知道要分别,何必当初兄弟长兄弟短的。”许是我这话说的有些伤感了,杨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苏白,你干脆改名苏黛玉得了,瞧你这伤春悲秋的劲儿。”
我拍开他的手,猝了一口口水,不过说真的,被他这么一搅合,刚才那骨子悲戚的感觉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我在心里暗笑,现在的苏白早就不是之前的苏白了,打从去了湘西开始,我就该料到,这一路的遭遇会改变我很多。
我不再看见尸体就害怕的发抖,不再为一个人在我眼前死去而愧疚的想哭,也不会莽撞的看事情,更不会不自量力的试图逃避。
“真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们,我老爸他们现在怎么样。”我看着外面说,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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