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以为你说话的口气会更偏向卢梭那样的社会评论家。”
“我想哪怕是卢梭,面对美也会真诚的发表自己的感想。”
“这是恭维?”
“不,实话实说。”
“按照古代那些贵妇人的作风,我该奖励你吻我手的荣誉吗?”
“时代已经不同了,小姐,”唐璜话锋一转,“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会把这个当作荣誉的。”
或许是性格的关系,穿越者不能很好的扮演于连这个角色,他没那么愤世嫉俗,对玛蒂尔达也并非征服欲而是觉得有趣,或许还夹杂了点淡淡的喜欢,就像高中时候那个女孩一样......他突然感觉一阵难过,变幻了时空,变换了人生,缺憾感还是抓住了他。
趁着玛蒂尔达被一位追求者搭话的机会,他一步步退到阳台,宁静的氛围和微亮的风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
“哎呀,我要是有于连那么冷酷的心肠就好了,”他喃喃的说道,“至少此刻他不会胡思乱想那么多。”
“主人,你在犹豫。”
雪华绮晶在窗户的玻璃上出现,她金黄的瞳孔映出唐璜,而身影则镀上了月光。
“原谅我的失态吧,或者说,我就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软弱的人。”
“这并非什么可耻的事情,”人偶少女说,“就算我的姐妹们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缺陷,水银灯的傲慢,苍星石的盲目,真红的冷漠,雏莓的幼稚.....她们争了数百年,也没能成为无暇的爱丽丝,迎回父亲。”
“关于罗真大师这一点,我必须要说.....”
“我知道,”雪华绮晶低下头,“父亲大人已经死去了,蔷薇少女们的战争,与其说是为了迎回父亲,倒不如说从媒介当中筛选合格的继承者。”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么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我想以‘蔷薇少女’的身份,回到父亲大人曾存在的世界。”
玛蒂尔达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唐璜的目光,看着他一直躲在喧嚣之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她的角度看不见雪华绮晶),心中好笑又有不甘。
这个伪君子,她想,看我的目光明明那么火热,现在却装的像个哲学家一样。
她随便跳了一支舞,便借口自己太闷要去吹吹风,踱步来到了唐璜的身边,年轻人慌乱的神态让她感到愉快。
“这就是巴黎,还习惯吗?”她问。
“要说习惯那是骗人,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和我的认知格格不入。”
“怎么说?”玛蒂尔达来了兴趣。
“这里的人都过着一种病态的生活,纵情声色,寻求感官的欢愉,厌倦之后就是冰冷的空虚,然后再被纸醉金迷的快乐填满,明明大家的时间和金钱可以用在更好的地方。”
“我接受的教育说,只有下等人才工作,他们工作是为了供养我们上等人。”
“没有人生来就是奴隶。”唐璜皱着眉头反驳。
“但命运会逼迫他们去做。人人生而平等,那只是一个可笑的幻影。健康人与残疾人平等吗?平民与贵族平等吗?信徒与异教徒平等吗?男人与女人平等吗?不重视个体的差异而强求个体平等,我认为这是不理智的。”
唐璜像是重新认识了玛蒂尔达一样上下打量着她,盯得对方浑身不自在。
“干嘛啊?”她说
“我看错了您。”唐璜说,“原来您美的不止外表,还有灵魂。”
“就算这么夸我也不会给你吻手的权利哦。”
“那可真是遗憾。”唐璜摊开手,“不过在此之前,您刚才的话里有些错误的概念.....”
在夜空的见证下,两个怀着叛逆思想的年轻人分享着他们关于人生、社会以及世界的认知,就像大学宿舍深夜里的卧谈会,唐璜越说越兴奋,玛蒂尔达也是,她那美丽的头发几乎都碰到了唐璜的肩膀。
直到德·拉莫尔侯爵夫人招呼自己的女儿。
“今天我的很愉快,索莱尔先生,以后还有机会和你谈谈吗?”
“这是我的荣幸。”
女孩笑着走开了,回到人群之中,立刻变回了世俗中的女王。看着她的追求者们环绕着她的样子,唐璜心中失落并且嫉妒着。
“男人的占有欲。”他自嘲的说道。
看见玛蒂尔达消失,雪华绮晶重新出现,她清澈的眼瞳里透露出纯洁的贪欲。
“多么复杂、多么美丽的人。主人,如果我是你,我就绝对不会放手。这样美丽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她。”
“所以我不是你,”唐璜转过头来,“重申一遍,没有我的命令请不要对她下手。”
“遵命,我的主人。”人偶少女笑了起来,“现在我有点嫉妒她了。”
第十章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
舞会结束以后,唐璜与玛蒂尔达又恢复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中,仿佛穿越者只是做了一场梦。4月30日,玛蒂尔达穿着一身黑色的孝服来到了客厅。
穿越者看过《红与黑》,不过因为缺乏温故,里面的许多细节他都遗忘了,眼前玛蒂尔达穿丧服也属于被遗忘的一部分,他努力想了想,似乎和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女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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