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节(1 / 1)

“那么可以告发他吗?”嘉保迫不及待的问道:“即便是一位大法师,他犯下如此多丧心病狂的罪行,也一定会面对相当严厉的处罚吧。”

“他是个精明的恶棍,我们能猜到他的谋划,却无法提供证据,甚至无法证明拉斯蒂涅=葛莉欧妮。”

奥尔良公爵夫人叹了口气,她用手掌托住自己的脸颊,宽大而轻薄的袖口下坠,露出一截藕臂,松松垮垮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是个平胸的现实。

“这不是他第一个邪恶又精明的谋划,你也不是她第一个受害者。”

玛丽·阿德莱德看向安苏娜,后者点点头很快拿着一个笔记本交给嘉保,还是翻译给嘉保翻译了上面的内容,关乎自称二十五岁的拉斯蒂涅·德·维里埃在法国活动的三年。

一个来路不明、邪恶与野心勃勃的大法师形象跃然纸上,嘉保几乎无法相信,那个大谈特谈平凡的梦想、痴迷于文学的文艺青年与记录里的野心家是同一个人.....不,正是相信了才更觉得心碎,想象那些在飞舞的花瓣下漫步在上坡道的光景,想象男人靠在墙边,听她结结巴巴朗诵诗歌的场景,他们眼神交汇的时候.....那些美好的回忆现在一刀一刀扎在她的心口,难过的想让人掉泪。

在长长的受害者名单尽头,嘉保看到了标示为贴身女仆的杜洛瓦的名字,她的状态是“下落不明”,嘉保忽然明白了奥尔良公爵夫人会对拉斯蒂涅的事情上心的原因。聊了许久,奥尔良公爵夫人的机要秘书送来一摞文件,而嘉保就此告辞,安苏娜与她结伴而行。

两人闲聊,嘉保得知安苏娜竟然是个印度人,怪不得会有古铜色的肌肤。印度女骑士的经历颇为坎坷,她出身于一个印度土邦,是土邦王公的女儿,自小酷爱舞刀弄枪,练出一身好武艺,在少女时代曾与英军作战,后来被俘虏后作为奴隶运送到英国。

不过在路上,那艘船因为遇到风暴沉没了,她也就顺势拽着一个奴隶一起游到了海岸,来到了法国。

“有力气的人到哪里都能吃饭,为了生存,干净的事情不干净的事情我都没少做。”安苏娜露齿一笑,“直到遇到夫人的父亲,他教化了我,让我学会笑对人生,让我明白了作为人的尊严,而后我便待在他身边做事了。”

嘉保对玛丽·阿德莱德父亲心生敬佩,倒不是因为他对安苏娜的救赎,而是安苏娜的长相不忍直视,那位老先生能正面硬扛安苏娜的笑容可谓意志坚定,只是,鼓励安苏娜笑对人生,考虑到女骑士的颜值怎么都有一股报复社会的味道。

“那时候我才二十多一点,小姐还是个小小的娃娃,她常被我吓得哇哇大哭,所以我只能远远的守望着她的成长。在她出嫁之后,我好久都没和她联络了,直到一个多月之前,她给老爷写了一封信,老爷看完之后才把我排到她身边。

你还记得杜洛瓦那个名字吗?她是在我之前小姐的守护者,在今年年初,夫人带着她前往巴黎完成例行觐见的任务的时候,在维里埃堡留宿,她们被一个叫索菲的少女蒙蔽了,而作为结果,就是杜洛瓦潜入城堡解救索菲的过程中失踪。

这种事没法拿到明面上说,那个邪恶法师极有可能反咬一口指责奥尔良派非法侵入他的领地,拉斯蒂涅有一些王党分子的朋友,他们肯定乐意站出来力挺拉斯蒂涅,好对奥尔良派落井下石。

从那之后,夫人就变成了,她以前有些消极悲观,花钱也更多是花在慈善事业上。但现在,她通过金钱的力量支配奥尔良派系里相当一部分资源,目的却和公爵分道扬镳——他们围绕对待拉斯蒂涅的事上大吵了一架,当知道公爵本人还欠了拉斯蒂涅好多钱(他后来又去赌博输了好多钱,大法师替他还的账)后,彻底对丈夫失望了。

你没看到这个府邸里有像公爵一样的人物对吧,因为这里的男主人已经待在情妇家里不回来了,而小姐也顾不上面子问题,只有把杜洛瓦夺回来的念头支撑着她。”

“杜洛瓦对公爵夫人很重要吗?”嘉保问道。

“非常重要,那位女仆小姐不仅仅是一位贴身女仆,她扮演着公爵夫人的机要秘书、闺蜜、守护骑士甚至是丈夫的角色,给予了小姐的内心一丝安宁。如你所见,小姐已经失去了天真浪漫,因为能让她绽放笑颜的花朵不再了。

我会和你说这些,你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吧。”

“我很乐意加入你们一起对付那个负心汉,”嘉保回答:“我理解并发誓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我们都是可怜人。”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用英语说的,但安苏娜却露出一副听懂了的样子。之前的经历让嘉保也不再轻易相信别人,她装作没有察觉这个异常,而安苏娜反应了过来,不知是遮掩还是解释开口说道:“实际上,我懂点英语。”

“英语没那么高的普及度吧。”

嘉保装作什么都没想的自然神情说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演艺上可能真的有点天赋。

“之前和英国人打仗的时候学了一点,毕竟想要打败敌人,就要先了解自己的敌人。后来嘛,我交了一个朋友,她嫁到了英国,不过我们仍然维持着书信往来。她叫奥诺丽纳,嫁给了一位国务大臣,是个不幸的女人。”

在曼彻斯特联队回到英国之后,他们队内总结这是一次既不成功也没有失败的远征,反正天塌下来有领队顶着,而魔力鸟在法师界的嘴炮艺术是一等一的,所以大家已经开始幻想即将到来的假期。

但很快,一个让所有人感觉心里发寒的消息传来,那就是清点完人数后,他们发现自己少了一个人,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吃烤肉喝啤酒在甲板上裸奔的好兄弟,今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队伍里的占卜师开始占卜,首先排除了队员死亡的可能性,然后是被他人隐匿等受迫性的失踪情况,随着占卜的进行,他们确定了他们失踪的队员是唐璜假扮的,如今正要前往伦敦市区。

在最后,占卜师占卜拉斯蒂涅的本体时,他忽然发了狂,用匕首割开伤口,蘸着自己的血液写下扭曲的符号、文字与公式,超越人类的智慧在他的意识里乱窜,让他不得不把这些东西表达出来帮助理解,缓解痛苦。

英国人被同伴的疯狂举动吓怕了,在他们费力制止占卜师的时候,那个人突然一动不动,而后歪在椅子上仰面朝天,手臂无力的垂下来。

他死了,而他的同伴们只能目睹他从疯狂走向死亡,无能为力。

唐璜睁开了眼睛,刚才有一个弱小的灵魂试图窥探他的核心,可惜就像追逐太阳的伊卡洛斯一样,在碰到之前就当场去世了。男人又给自己捏了一个新形象,一位打扮得体的年轻绅士,带着单边金丝眼镜,钢笔插在胸口的口袋上,而白雪公主则幻化成一个镶嵌着血红色宝石的手杖。

因为是在鸟不拉屎的地方登陆,唐璜连个买东西的地方都没有,又不好召唤能量生物开进伦敦,只好装作马车抛锚有急事回城的绅士,希望能在路上蹭个马车进城。

在约莫天黑的时候,一辆马车真的从远方驶来,唐璜已经进入了冷漠的英国绅士的状态,冲着马车摆了摆手,马车停了下来,看见唐璜衣冠楚楚的模样,脱帽行礼说:“对不住了老爷,俺载着的这位客人有要紧事去伦敦,不能载你。”

“能通融一下吗?”他用标准的伦敦腔说道:“我是本地人,马车在路上抛了锚,有要紧事要回伦敦,正好一路。”

在马车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让这位先生进来吧。”

唐璜登上马车之后,发现一个年轻女人坐在最中央,她神色苍白,眼神游移不定,正被右手边女仆打扮的中年妇女轻声安慰着,而左手边的年轻男仆拿着双管猎枪,正以狐疑的表情看着他。

“多谢您的帮助,菲茨威廉·亨利·达西,很高兴认识你们,今天天气不错不是吗?”

“我叫安苏娜。”年轻女人颔首回礼,“是的,天气很不错,但是我很抱歉先生,一种焦虑在我心里蔓延,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应付您的话。”

唐璜理解似的微笑,所谓绅士风度,最好的诠释便是冷漠与精致利己,他们才懒得关心其他人的死活,所有的殷切与体贴都是为了修饰个人形象。

所以,在自称安苏娜(这多半是个假名)的女人表达了“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后,他自然乐得清闲,闭目养神。

马车在颠簸的土路上急速行进着,唐璜有点奇怪,明明是一位有急事要进城的乘客(两个仆人自然不算人的),但一路上都在走弯弯绕绕的小路,哪怕夜里也没有转向大道,他又悄悄去看安苏娜,发现后者体态消瘦,但皮肤还算细滑,证明她的消瘦是因为节食而非劳动,她刻意打扮的朴素,却有一种不得要领的违和感。

应该是个在富贵人家的小妇人,要么出身太好受不得委屈,要么出身不好生活不如意,总而言之,她心里怀着郁结,而现在她携带两名仆人急着赶路,比起去哪里更像是急切的躲避着什么。唐璜想道。

果不其然,在一个小时之后,杂乱的马蹄声在后面响起,年轻妇女的脸变得更加苍白,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祈祷,指甲因为过分用力泛白,而年轻男仆则举起了手中的双管猎枪,一副恨不得和别人拼命的模样。

果然是在逃避些什么啊。唐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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