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较现实的一点是,巴尔扎克始终在暴富与破产的两端反复循环,他早年是个黄文写手,写几百法郎一部的小黄文,所以在文笔上偏向华丽繁复,同时这种手法也便于水字数,因为当时报纸连载或者交给出版社都是按字数算钱;
而托尔斯泰则是源于他思想里的矛盾性,一方面他是个进步分子希望解放人性,宣扬自由,另一方面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希望以宗教来普度世间众生的痛苦,和平的改造社会寄希望于人们的自我觉醒,而矛盾性的体现,就是他把《复活》里啪啪啪的场面写成了机械流,啪啪啪很自由很解放人性,但啪啪啪的过程很沉重——
型月重工在托尔斯泰机械流的面前真的只是个弟弟......不过话说回来,俄国文学这样的机械流正是主流,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高尔基的作品通常都能品出一种沉重的味道,大体反应了19世纪后沙俄知识分子的矛盾性,像普希金这样歌颂美好满怀希望的浪漫派在俄国文坛堪称清流。
封丹纳伯爵不在家,是封丹纳夫人作为女主人招待了唐璜一行人,她客气的询问唐璜为何来到巴黎,正好唐璜也有点八卦想问问封丹纳太太,于是就把哀格勒蒙侯爵家的事透露了出来。
他问对了人,圣日耳曼区的妇女们一贯对领居家的家务事格外上心——当然是领居家不幸的那些事上,人不一定非要在客观物质上达到某个标准才算幸福,有时候仅仅是叙述别人的不幸,都能从中获得卑劣的幸福感。
“哀格勒蒙夫妇几乎处于分居的边缘,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男的找了龙克罗尔家的女人当情妇,女的呢和前大师夏尔·德·旺德奈斯搞在一起。这主要是哀格勒蒙侯爵夫人背锅,她性子比较古怪,像奥尔良派那些反动分子宣扬的人人平等或者人性解放之类的,让她和丈夫合不来,在教育子女的时候,那种异常的价值观也影响到了四个孩子。
长女不出嫁,次女嫁了人不假,真正爱的人却是她母亲的情人的儿子,父子对母女刚好一对,然后她的长子沉迷博物学,据说和黑魔法也有关系,次子病弱一直躺在床上,正是因为想要治好他,长子才想要学习黑魔法。
而且,据说他家是个现代的博尔吉亚。”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封丹纳伯爵压低了声音,唐璜拍拍胸脯表示理解,哀格勒蒙家族成员乱伦是个相当严重的指责,伏尔泰年轻的时候正是因为讽刺摄政奥尔良公爵与女儿乱伦,而被逮捕关进巴士底狱。
“好了,法师先生,我们说了那么多,想必你最想见的还是你的两个学生吧,她们在这里过暑假,提到你的时候很是想念。”
唐璜顺从了女主人的意志,在他漫步在走廊上,灿烂的阳光让阴影变得格外浓烈,在尽头处,他看到了两个女孩并排坐在一起,洁白的脚丫伸进水里让波纹扩散,她们比他印象里要高了一些,小孩子总是长的很快。
他忽然想起了刘璐,只感觉一阵难过。
第一百零三章三十岁的女人(3)
唐璜原本想挑两个小姑娘一边坐下的,但她们回头看了一眼,颇有默契的向着两边挪动,把原来的位置留给唐璜,他接受了学生们的好意,学着他们脱掉鞋袜,把脚没入池塘里。
爱米莉家的池塘来自于人工穿凿出来的沟渠送来的活水,池塘两端流通的沟渠还罩着网子,以防其中的游鱼逃窜。
比人工的景色更吸引人的是含苞待放的女孩们,她们都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从其中伸出的小腿摇晃着,不断踢打着水面,晶莹的水花四溅,又很快坠落到脚背上,濡湿了白腻的肌肤。
“你们在干什么?”唐璜问。
“钓鱼。”
爱米莉抿嘴一笑,摊手让唐璜去猜,那双眼睛变得更有灵动和活力,而娜波莉相对老实的回答了唐璜的问题。
原来你们以脚趾为施力点持续的放出魔力是在钓鱼啊.....唐璜觉得有点好学,这种行为和当初他要求她们使用魔力操纵积雪塑造形状差不多。水在传导魔力的效率上比雪要高,但池塘底部凹凸不平的地形以及流水的变量让她们操控魔力的难度远比积雪难。
只不过,这哪里是在钓鱼,倒像是在电鱼,每个受到魔力的引诱被吸引过来的游鱼都被魔力刺激的泛着白眼侧翻过来,像条咸鱼一样无助的飘着,跟着水流的方向移动。
“我想,这样下去封丹纳先生家的池塘很快就要换一批鱼了。”唐璜说。
“没事啦,爸爸给我准备了很多鱼,他说只要我开心就好,我专门就搞这个练习的,因为很便宜。”爱米莉一副大小姐的万恶嘴脸,“以前其实还放了螃蟹与虾,有一次娜波莉被夹到脚了,就把那些螃蟹和虾吃掉了。娜波莉明明在海边长大,却不擅长应付水产品,真奇怪....”
“那你也一头倒栽到池塘里,明明只有半米高,你却嚷嚷着救命,我要.....”
被同伴揭短之后,娜波莉不甘示弱的反击,不过在察觉到唐璜嘴边的笑意后她紧紧闭上了嘴巴。
“不接着说下去吗?”
“反正你也只会敷衍。”
唐璜伸手摸了摸娜波莉的头,在第一下即将碰到的瞬间,科西嘉女孩偏头躲了过去,当唐璜的手锲而不舍的跟进之后,她垂下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老师,偏心哦。”
唐璜感觉自己的左臂被人抱住,爱米莉笑嘻嘻的托着唐璜的手臂放在自己头顶上,仿佛在寻求一片阴凉,当她试图挪动屁股往唐璜怀里钻的时候,唐璜合拢了手臂。
“干嘛那么小气啊。”爱米莉嘟着嘴说道。
“小姐们,你么已经十三岁了,虽然不是大人,却也不能称之为孩子了,我不能用以前那种态度对待你们,这会让我们产生某种.....错觉,这种错觉一开始还不太容易发觉,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最终会把我们推向分歧。”
“你和我说这个我哪懂啊。”
“是了,是我的错。”唐璜摆了摆手说:“之前我遇到过类似你们的情况,然后我犯了错,所以我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再次重演。”
爱米莉听了毫无波动,她还太幼稚,不能与别人产生共感,而比她知道更多的爱米莉却若有所思。
几秒之后,唐璜感觉自己的右臂被一个温软小巧的躯体紧紧靠住。
“你别想逃。”娜波莉轻声说。
科西嘉女孩之后没说话,唐璜从活泼活动的爱米莉那里了解到她们在布里埃纳已经成为年级首席与次席,首席的荣誉属于爱米莉,已经娜波莉就算成绩再优异,也只是一个科西嘉人,本土很难容忍一个外来者居上。
女大公为她们规划了三条路,在两年之后她们十五岁从学校毕业之后,要么跟在她身边深造,要么去更上一级的魔法学校读书,或者各回各家做自己想做的事,现在她们倾向于第二条。
某种意义她们做了正确的选择,女大公变成魅魔之后,渴望生育的女性本性与O欲混合成最强烈的欲望,她暂时没法生育,那么繁殖欲就转化成了扩张族群的欲望,在现实里的操作就是她非常乐意把人变成魔物娘,最好是魅魔。
虽说她不会开口逼人或者进行洗脑式的诱导,但如果这两个天真的傻瓜真的产生荒诞的念头,女大公非常乐意实现,女人能够变成魅魔,没听说魅魔能够变回女人。
而至于各回各家同样不是个好选择,爱米莉回家她的魔法之道几乎就画上句号,之后就是作为淑女被教育,招个入赘的女婿过着不凄惨但也不会幸福的生活,娜波莉,一个科西嘉人回到科西嘉能做什么?何况她家因为积极充当带路党,在当地不怎么受待见。
不过和十三岁的女孩们谈这些还太沉重,于是他转换了话题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们。”
不管什么年纪的女性,收到还算中意的异性的礼物都会变得异常欢喜,封丹纳伯爵家的小姐毫不矜持的伸手在唐璜身上摸来摸去,似乎打算要找到礼物在这里。
“小姐,没一个法师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口袋里。”唐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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