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傻姑娘啊，别想转移话题。我呢，虽然不喜欢当别人的替代品，但偶尔的话……抱抱我也不是不可以。
比起替代品，我更讨厌你刻意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你可以对爱米莉无拘无束，却面对我的时候那么犹豫，我讨厌被区别对待。”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呐，说出这番话来她自己也很害羞。
“我该表示歉意吗？”
“不，你该感谢我，因为将来我会成为你的助力，甚至比你的妻子帮助更多。”
青春期的女孩情绪变化无常，她之前情绪还有点低落，现在突然又充满了一种青少年的自傲，每个人都有自我意识过剩的时候，当时浑然不觉，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会让人脸颊发烫、把头埋进被子里的回忆。
所以唐璜温和的包容了这种狂妄，打趣道：“你能帮到我什么呢，可爱的小小姐？”
“如果我是个男儿，就去读军校，去带兵打仗，结识一位贵妇人好扩展自己的人脉与见识，积累资源。
但我是个女孩，男人能做的事我却不能做，所以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思考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为了也？”
“当然是为了你啊先生，不然还有谁呢？”
不，我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才不是为了你呢，别自作多情了，笨蛋”之类的傲娇式回答。
“你就任宫廷法师是令我们骄傲的事，但也有一些你的坏话流传开来，你在那个显眼的位置，有多少人爱你，就有多少人恨你，道理我都懂，但别人说你的坏话，我就是会感觉很生气。”
“你该鄙视他们，因为他们的气量，大约也只有背地里说人坏话的程度，要是为了名誉进行决斗的话，他们指不定还找什么理由跑路了呢。”
“咬人的狗不叫。”娜波莉也笑了起来。
“是呢，所以你该把时间花在更有意义的事上。”
“我在做的事就是有意义的……至少我是这样认为，人们攻讦你的理由里，有一条就是你不是个好老师，对魔法界本身并没有什么帮助。
我在想，如果我足够努力足够优秀的话，是不是就能用事实让他们闭嘴。”
“很难，娜波莉，一个人看另一个人不顺眼，想要黑总能找到理由，你用事实回击，他就换个黑法，这场战斗是不对称的，因为你必须对你的人生负责，但他不用对自己的话语负责，他自己也清楚，他是如此卑微，视线不会聚焦到他身上。
因为不受关注，批评者才能从容，当你把他们摆在阳光下的时候，他们就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惊慌失措。”
唐璜俯下身来摸了摸女孩的头：“你的时间比他们珍贵的多，所以关注这些人是一种浪费，他们廉价的人生也只能廉价的目光关注别人的种种缺憾，发表廉价的评论。”
“嗯。”
“好了，你安心休息吧，我也该走了。”
在唐璜转身想要离开的瞬间，一度被放开的手指却再次被抓住，他回过头来，看到娜波莉露出半个脑袋。
“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我能不能提前期待某个礼物？”
“你想要什么啊？”
娜波莉的声音沙哑又带着一丝慵懒的味道：“一个……亲吻。”
唐璜笑了笑，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女孩眼睛瞪得圆圆的，以为自己少女梦里的场景就要实现了，可是谁知道，下一秒她眼前一花，额头有痛觉扩散。
“小孩子就不要想太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花朵的使命。”
等大法师走到外面的时候，发现爱米莉不出意料的在偷听，他也顺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封丹纳伯爵的掌上明珠笑嘻嘻的跟着唐璜，双手背在背后，像是检阅仪式上的士兵那样迈着夸张的正步，每走一步，她的小腿都从翻飞的裙裾边缘露出，羊毛短袜被刻意扎在脚踝的位置。
“还有事吗，爱米莉？”
“没啦，只是觉得老师真是情场老手，三言两语就把娜波莉那傻瓜打发了，我是很喜欢她，但有时候也希望她吃点瘪，特别是那些无法实现的愿望上。”
“别人无法实现的愿望让你很愉快吗？”
“如果是别人，我会回答‘不’，老师的话，说真话也无妨，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嘛。
我的回答是‘没错，是这样’，我的家庭环境，所受的教育，以及在巴黎见识过的风风雨雨都让我觉得咀嚼别人的不幸获得快乐没什么不好，因为大家都在这样做。”
“这番话真让人意外，爱米莉，我本以为你是个更天真无暇的姑娘呢。”唐璜把后面的话语隐藏在心里——
爱米莉，正因为你锦衣玉食，生活无忧，不曾为真正想要什么东西而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才会游刃有余的嘲笑那些努力却招来不幸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的东西的话，就会为此刻的自己感到羞耻吧。
第十八章卡迪央王妃的秘密（3）
在唐璜与他的女学生们展现温情一幕的时候，他与十三人行会的斗争却在血腥的进行着，活在巴黎黑暗面的帮派们被迫在两个巨人之间的斗争里站队——如果不尽快用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就会像月光马戏团一样，一夜之间全部化为塞纳河上的浮尸。
每晚，巴黎都会有无名小卒死去，血腥的争斗吸引了更多的冒险者、猎人与佣兵介入，他们曾以为自己是闻见血腥味的鲨鱼，入局之后才明白自己是条小鱼，或许能吞噬虾米，但仍是食物链里微不足道的一环。
随着入局者把他们的恩怨带入巴黎，局势变得更加混乱，无论是唐璜与十三人行会，都为这份混乱所困惑，同时也明白，谁能更快的拨乱反正，理清头绪，谁就能在这盘游戏里占得先机。
在例行的时间，十三人行会的核心成员举行了聚会，这次全员到齐，只余下被唐警官逮捕的F先生——这也是其余人碰头的理由。
“F先生对付我们的宫廷法师最为热忱，可惜在搭上他女儿的命后，仍然落到如此下场。”
因为费拉居斯不在，所以由代号H野心家的人代为主持会议，他是十三人行会的成员里最具权势的一位，则是表面身份距离唐璜最近的人……暂时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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