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节(1 / 1)

“有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获得一个体面的职务,过上一种轻松愉快的生活。

偏巧,无能的我又很敏感,所以老是伤心,那微不足道的智慧指引我发现了症结所在,却不告诉我答案,心中总唱着辛酸的哀歌。”

戈德弗鲁瓦一般只在公爵府待一个小时左右,吃饭已经用掉了大部分时间,所以留给他讲故事的时间很短,在教士起身告辞之时,公爵夫人虽然恋恋不舍却也没有挽留。

这位教士在决定做些什么的时候,是不会轻易被别人的意志动摇的。

正巧,唐璜散步回来看望自己的“岳母”,他与戈德弗鲁瓦交错而过,对于这位教士,他这样匆匆见过数次却没有一次交谈过,对方似乎精准的避开了每一次和交流的机会。

这里面必然有古怪。

“这位教士有什么异常吗?”唐璜对永恒朱红说。

“没有,一如往常的祈祷,心理咨询,聊家常,然后是故事汇,目前进行到他妈死了成了孤儿的环节。”

唐璜点点头,他对这位教士的兴趣止于此,而关注安洁莉娜在宗教上的竞争对手,崇拜“金钱”这个虚构之神的神秘组织。

想要入手“救济会”的情报并非难事,有些铁憨憨有神便信,觉得多一份信仰多一份奇迹,却不知道神明大人作为运营商是单独收费的,你在A那里充了值,不关B一毛钱的事,欠费的时候自然会降下惩罚提示欠费停机,而A丝毫不会管。

他的马甲“万物之解答者”中就有一部分低级会员信了别的宗教,弹出他们的话并非难事,很快,唐璜就知道“救济会”只是个方便下层人记住的代称,它真正的名字叫做济困扶危教友会,难怪安洁莉娜之前的情报工作一直不顺利,原来是关键词搞错了。

他把情报写成小纸条,担任信鸽的菲蕾丝的一个分身从窗户里进来,加了油之后心满意足的从唐璜身边离开。

魅魔的分身仍然是魅魔,这是多远宇宙公认的真理。

第二天,当唐璜出发就视察巴黎的改造工作——爆破掺杂了大量巴黎居民不可描述之物堆积成的“城墙”,他戴着鸟嘴面具,看着法师们轮流使用火球术,感觉有种点鞭炮扔进厕所的错觉。

而那时,戈德弗鲁瓦已经出现在公爵府,继续昨天的故事。

“我对自己也感到厌倦。”戈德弗鲁瓦说:“有天早上,我碰见一位中学校友,使我产生了赋予自己生命以某种意义的愿望。

那人曾是拉封丹寓言里的乌龟,而我自己曾是兔子,最后是他这个王八胜过了我。于是,我决心仿效这种实干精神。

‘社会生活好比种地,’老同学对我说,‘人勤地不懒。’”

“是那么个道理,”公爵夫人感叹道,“高人一等靠的是血统和财富,而在同阶层里高人一等靠的是努力与才能。”

教士点点头说:“我领悟这个道理太晚了,那时候已经负债了。作为对自己的第一个惩罚,也作为自己第一个任务,我强迫自己离群索居,从自己的年金中扣钱还债——

对一个年入五千法郎却要花六千的人来说,要俭省到靠一年支出两千法郎度日并非易事。

我每天都出去打听消息,希望找个住所以便稳定开销,并且有个清静地方来进行自我反省、自我审查,选定一个生活重心。

我看不惯拉丁区那些俗气的寄宿公寓,又觉得私立疗养所不卫生。当差点又要陷入选择困难症者那种举棋不定的局面,这时,有这么一则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写道:

小套住房出租,租金每月七十法郎,尤宜于教士居住。要求房客清静。可供应饭食,并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廉价提供家具。

欲知详情,请与圣母院附近修女路食品杂货商米耶先生联系。”

“先生,你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教士的吗?”公爵夫人问。

“没有,我当时没打算去投身宗教,说来惭愧,我是打算冒充教士好蹭便宜、干净又清净的公寓住。

而且,这则广告有种淳朴气息,使我深受吸引,吃惯了油腻的食物,沾着晶莹水珠的黄瓜就显得异常爽口。”

“那我今天的晚饭要准备黄瓜吗?”

“不了,”教士诚实的摆了摆手,“我现在吃素比较多,就想在夫人这里蹭点肉吃。

回到正题,我按着广告,在四点左右来找那位食品杂货商。食品杂货商告诉我,公寓的主人德·拉尚特里夫人正在用晚餐,她在用膳时从不见客,那位夫人在晚上七点以后或早上十至十二点会客。

那个老板边说边打量我,用法院的说法,便是对我进行了第一级预审。

‘先生是单身吗?夫人想找个生活有规律的房客,他们最晚十一点就关大门。’

然后他又说:‘先生您的岁数看来倒是符合德·拉尚特里夫人的要求。’

我好奇的问道:‘那么,您看我有多大岁数呢?’

‘从发际线来看,大约40岁吧。’

这句天真的答话又使我陷入悲伤和厌世的情绪。”

公爵夫人看了眼教士先生的发际线,蹭亮的光头反射着天花板吊灯的光彩,一看就是经过精心保养的tan90°秀发。

“呃,请节哀。”公爵夫人说:“其实秃头也挺好的,挺……亮,夏天散热好,还不会长虱子。”

“不用安慰我啦,夫人,头发和欲望一样,都被我看开了。”

戈德弗鲁瓦笑的有些勉强,对于任何人来说,在三十多岁就成了秃头都是极其悲伤的事情。

他接着说道:“我在图尔内勒码头吃过晚饭,又回来凭览巴黎圣母院。落日的光焰正倾泻并粉碎于大教堂后部圆室的那些拱柱上,我被食品杂货商那句残忍的天真答话搅动了满肚子苦水,此时景物的明暗对照则又使我着迷。

我虽然像本世纪多数青年一样并不热心的笃信宗教,方才那句话却触动了我的心事,于是我又回到我本来已经不想去的修女路。

我和某个教士同时拐进刺猬鸽子街又从《日在方舟》附近一起拐进修女路。修女路通到鸽子街附近就到头了。

我们俩对彼此的存在都感到惊讶,我在德·拉尚特里夫人那座公寓的拱形门廊前站住脚时,教士朝我转过身来,借着一盏路灯的光亮打量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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