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勃然大怒,顿时紧攥手中急报,暴喝一声:
“大耳贼,一介匹夫,汝居然敢图我许昌!”
说到这里,曹操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还好身旁的曹仁眼疾手快,将曹操扶到卧榻之上。
曹操深呼吸一口气,若不是白枫将其头疾彻底根治,恐怕现在又得头痛欲裂了。
“丞相,刘备率军进犯许昌了?!”
曹仁也是一惊,见曹操逐渐缓过神来,沉声问道。
曹操点了点头,默认。
曹仁顿时瞪圆了眼睛:
“若我没记错,许昌的兵力总共才不足一万,那刘备可是有三万兵马,不知能否守住啊。”
曹操闻言长叹一口气:
“三万?那大耳贼不知何时联合了马腾的西凉军,加起来十几万!”
曹仁顿时坐不住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道:
“丞相,那……我们要不要撤?”
良久,曹操也没有说话,饶是曹操,现在也根本不知如何办了。
诸葛亮此计毒辣的很,直接抓住了曹操的命脉。
现在曹操担心的不是曹丕曹植的安危,而是现在在此征战的将士亲眷!
要知道,曹军精锐大部分都是许昌的居民,虽然数量不多,但由于和曹操开创大业以来一直追随,最起码都是百夫长级别的。
若是他们得知许昌被围攻,江东这边的仗根本没法打了!
但就算现在瞒着军士们硬着头皮打赢了赤壁之战,即使现在白枫带着人马已经前往许昌了,但仅仅五千虎豹骑,哪里能挡得住十几万铁骑的步伐?!
若是军士们奋力战斗,结果发现家没了,那之后怎么办?
谈何大业?!
正当曹操愁于是否退军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
“报!丞相!白御史急报!”
曹操顿时眼前一亮,连忙道:
“子孝,扶我下来!”
此时,许昌。
经历了一天的大战,许昌外围已然成为了一片尸山,血腥味与烧焦味充斥在空气之中。
若不是夜深了,为了防止周围会有援军突袭,西凉军暂时鸣金退军。
恐怕让西凉军再攻上一晚,许昌就破了。
此时的曹丕背靠着城墙,手中宝剑几乎已经卷了刃。
一天的砍杀,饶是曹丕自幼便习武,也奈何不住敌军之众,身上已然挂了彩。
“公子,你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荀攸连忙上了城墙头,向曹丕拱手道:
“眼下天色马上亮了,敌军今日攻势必然更加凶猛,若是公子出了什么意外,也是会影响咱们整个军中士气呀。”
荀攸看着浑身刀剑伤的曹丕,不免眼眶有些发红。
这丕公子何等魄力啊,站在第一线砍杀敌军整整一天!!
如果不是曹丕如此以身作则,恐怕士兵也不会有如此高昂的士气,才能守住这第一天。
曹丕摆手道:
“不必,我还撑的住,我说过,只要我在许昌一天,必然不会让敌军进了许昌的城内!”
相比较早早就逃出城去的曹植,荀攸感觉眼前的曹丕,才有丞相当年的影子。
荀攸无言,只是对曹丕深深鞠了一躬,随后也拔出佩剑:
“臣,愿陪公子,与许昌共存亡!”
曹丕颇为惊讶的看着荀攸,摇了摇头道:
“荀先生,你是一介文人,这守城之事还得需要你进行指挥,无需自己上阵。”
荀攸刚想说些什么,曹丕缓缓站起身来,冷言道:
“荀攸听令,我以五官中郎将的身份命令你,即刻回到城中,指挥大军守城!”
于此同时,许昌城内。
司马府。
“局势如何了?”
司马懿躺在太师椅上,轻轻挥动蒲扇,一瞥眼,见一年轻人急忙跑来,不慌不忙的开口道。
“父亲!”
司马昭连忙拱手道:
“西凉大军来势凶猛,如此看来恐怕不出今日,最多明日,城便会破。”
司马懿微微点头,一言不发。
司马昭可坐不住了,连忙凑近司马懿,沉声道:
“父亲,你说会有援军来吗?”
司马懿冷眼一瞥,微微开口道:
“援军?你且说说,哪里还能派来援军?”
司马昭迟疑了一会,道:
“儿以为,洛阳长安应该……”
话还没说完,司马懿便一蒲扇拍到了司马昭的头上,打断了他:
“不用说了,不可能会来的。”
司马昭见父亲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顿时有些急了:
“父亲,您觉得这许昌会有守住城池的办法吗?”
司马懿微微抬眼,默不作声。
司马昭见状也不再追问,只得拱手道:
“儿再去看看现在的局势。”
待司马昭转身离开时,司马懿则是抬头看向树上挂着的鸟笼,里面有一直金丝雀。
没有援军的情况下,想要守住许昌,让许昌免受城破之苦,只有一个办法。
但是这个办法,曹丕不会同意,荀攸更不会同意。
明知结局,自己又何必开口呢?
“夫君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俏丽的身影走了出来,开口朝着司马懿问道。
司马懿淡然一笑,起身朝着鸟笼走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马懿的结发妻子,司马昭司马师的母亲——张春华。
张春华见状,也疑惑的朝着鸟笼看去:
“你还有心思看鸟,这城一旦破了,别说是鸟了,估计我们一家人都要丧命。”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
“夫人你说,若是有人要来偷鸟,此时我将这鸟儿放走,还会有人破坏这个鸟笼吗?”
张春华闻言微微皱眉,随后恍然大悟道:
“夫君的意思是……”
“嘘!”
司马懿摆了摆手,示意张春华不要再说下去,随后道:
“可惜,这鸟儿实在金贵,若是把它放走了,不光这鸟笼没用了,恐怕我们整个家也没用了,这其中该如何取舍,是个难题啊。”
说罢,司马懿转身继续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张春华微微叹气道:
“你呀你,说话还是一直拐弯抹角,若是你性子直一些,也不至于一直不被重用。”
司马懿嗤笑一声:
“你不懂,若是我直白一些,可就没现在过得这么舒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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