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的军队怎么变成这样了?”丹东不满在心中抱怨着。
可那个美戴士还在喋喋不休,直到夏尔.德.弥涅南上尉和其余几位军友会成员,依次坐下来为止,“闭嘴美戴士,你这个强奸犯。”弥涅南上尉开了口,那家伙才歪着脑袋,闷着声。
巨大的钟声响起,站在祭坛成圈蜡烛间的新郎菲利克斯.高丹,与主持婚礼的鲁昂主教德.普鲁瓦雅转过身来,通往庭院的大门打开,美丽的阳光照进幽暗的教堂内,披着神圣光环的梅小姐,满身洁白婚纱,胳膊被她的父亲老霍尔克挽着,这位鲁昂城的首富努力挺直着腰,头发梳得很整齐,甚至有点儿刻意。
“新娘可真美啊!”丹东先生和其他宾客都热烈地起身鼓掌。
梅的肌肤就像瓷般,黑漆漆的眼珠顾盼生辉,在她的身后则跟着位金发的漂亮伴娘,便是艾米莉.德.拉夫托,侯爵家的女儿,梅的好同学,这位小小的骨架上蒙着紫色的衣裙:这样的景象,完全符合菲利克斯当初的想象。
对于艾米莉来说,只要能有利于妙逸庄园,做什么对她来说都无甚所谓的。
毕竟她哥哥雷米萨还在家中号哭,多次表达自己有自杀念头,等着她的拯救呢!
霍尔克家是从英国避难来的天主教信徒,所以婚礼得到鲁昂主教的祝福和认定,是件再好不过的事,对比下,因海伦.布莱恩女士是英国国教信徒,所以德.普鲁瓦雅严厉拒绝了主持下场婚礼的请求,老霍尔克只能改找神甫。
“女儿注意,不要迈出你的左脚。”在踏入教堂内石板前,老霍尔克还提醒了梅。
法国婚礼的禁忌,新娘进祭坛前如先迈的是左脚,那要么代表她对这场婚姻不满,要么就触犯了忌讳。
“PAPA我现在恨不得把左脚给捆起来。”梅大笑着回答。
身后的伴娘艾米莉撇了撇嘴巴......
“诸位宾客,此后我便会进入鲁昂主教府法院,担当五名法官之一。”当新郎和新娘互相戴了戒指后,菲利克斯面向座椅上黑压压的人群,如此说到。
大伙儿都有些惊讶和羡慕。
年纪轻轻便是主教府的五法官里一员,这代表着主教对这青年的无比信任。
“他是你骄傲的哥哥!”寡妇阿加德,激动地捏住伊桑巴德的肩膀,“你以后在海军服役,可不能辱没了你的哥哥。”
菲利克斯清清嗓子,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更像是在对祭坛前的人们发表执政演说:“此外得蒙岳父和表兄的照顾(老霍尔克与盖斯特都笑笑),我的Fac王家纺织公司准备在半桥码头街1号,也即是原本威廉.李的织袜公司旧楼地址,整修翻新为个占地几千法尺的楼房,楼房共分为三层,一层和二层为各色棉布,素色和印花的展厅,至于第三层将是公司的办公室,我很快就会邀请建筑设计师和测量师来,待到两个月后,在这里将举办盛大的剪彩仪式,希望各位显要名流光临。”
此刻,来宾们已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赞许的人有之,但犹疑担心的也有之,毕竟鲁昂行会的态度不少人都已知道。
“鲁昂的歌剧院随后翻修,我也会拿出部分资金来加以支持......歌剧院会模仿巴黎罗亚尔宫,增设更多的游廊、咖啡馆和餐室,以求更好地为鲁昂市民服务......我的目标,便是能让鲁昂的未来更好美好,鲁昂将永远是法兰西外省都市里的第一名!”
接下来,菲利克斯的话语锋芒开始显露出来:“所以公社、机器、自由雇佣制将推行到底,我都不会因任何恫吓而停下脚步,法兰西不需要让所有创新和财富窒息的田园牧歌,法兰西的城市要领导农村,只要在城市里聚集大量人口、金钱,采用大量先进的机器,才能创造出更为庞大而积极的消费市场,这样四周乡村的农民才能向其出售剩余的农产品,如是农民才能富裕起来,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我希望所有人明白一个事实,那便是当人们追求利益时,才能更有效地促进社会的改良和进步。曾经我们认为这个世界是一成不变的,能终结它的只有天主,它永远被条自然边界束缚住,每当人们试图超越这道边界,不免得要头破血流,战乱、瘟疫和饥荒会自动消灭掉多余的人,并让大部分人陷于困顿里,旧制度只能用划分等级的方式,来分配可怜的资源,不平等和罪恶由此而生。现在煤、铁和蒸汽,会撕裂掉这条边界,劳动力不断增长,财富也会不断增长,把大部分人从穷困泥沼里拉出来,这样社会才能繁荣幸福。墨守成规的人是绝不会有任何前途的,是注定要被这个时代所淘汰的......”
“砰”,一颗子弹从半桥码头东街昏暗密集的楼房某个窗孔或矮墙后射出来,刚刚放下测量仪的测量员头颅中弹,血光和脑浆飞溅而出,当即重重地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被血染红的测量仪,面对的建筑,正是将来的“Fac王家纺织公司”所在地。
围观的人群惊叫着,推搡奔走,很多人被踩伤。
这是鲁昂行会的恫吓。
为此死了位市政厅的无辜测量员。
次日清晨,一包火种不知被谁,用胶布贴在了鲁昂彩票行的大门上,当职员们见到它时,非常恐慌,这代表着行会马上要直接来烧房子。
不久菲利克斯铁青着脸,提着横着布拉默锁的箱子,几位职员带着票券、票箱和账簿,将其一股脑搬到马车上。
不久,新婚燕尔的梅,也用运货马车载着些油画、细软和金银,匆匆赶来,和丈夫一道乘车,离开了鲁昂城区,往圣德约镇逃逸了。
入夜后,一群蒙着斗篷的人,先点着了西城区菲利克斯的家宅,消防队根本不敢来救,待到第二天清晨时分,又有数百名鲁昂织工慷慨激昂地聚集起来,举着火把要把彩票行给烧掉,但却被彩票行周围的街坊们给阻拦住了,理由是彩票行毁了,这片街区的买卖都得被影响。
中午,前妙逸庄园管家科尔贝,和群狐朋狗友来到鲁昂的土地拍卖行处,在那里拉夫托侯爵家将拍卖或抵押部分最好的田产。
科尔贝揣着足足三十万里弗尔的票券,志在必得。
在鲁昂没人敢和他竞争,因为他事前都通过气,侯爵家将被迫以最底的价钱,把田产让给他。
谁想在拍卖行门口,有人在等候他,警告说:“你该收手,那个圣德约镇的小雄鸡似乎要反攻,找你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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