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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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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未絮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的时候视线已经和男人撞在了一起。薛洵看着她怀疑地问:“你说什么?”

倒不是真的没有听清只是这个称谓实在不合时宜就像他点了一出《单刀会》唱的却是《金线池》委实奇怪。然而那微凉的语调容易使人错觉他可能不高兴了于是他就看见未絮脸上露出戒备的神情头也低了下去。就在他认为又将陷入一大段乏味的沉默的时候未絮离开床沿蹲下去替他脱掉鞋袜。

“二爷累了吗?”她说:“早些睡吧。”

忽然有了卑微和满足的感觉——就在她鼓起勇气屈身服侍她的男人的一刻。未絮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或许这对薛洵来说不算什么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来说更不算什么但她主动迈出一步就能少一分害怕。

房门又被推开春喜和另一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薛洵靠在床头翻阅一卷《梦溪笔谈》屋里很静未絮的头饰和喜服非常繁琐更换的时候大家小心翼翼未发出太大声响。待她穿着海棠薄衫走向床榻时薛洵看了她一眼合上书抬手示意丫鬟把灯拿出去帐幔也放了下来。

未絮拘谨难当忽而下巴被挑起她心下一惊。男人修长的手指略有些冰凉这个动作也很有些轻佻可薛洵是从容的脸上的神色也不像调情而是审视或者观察他大概想确定一下这个小姑娘会不会哭鼻子。

“如何洞房应该有人教过你吧?”

未絮耳朵开始发烫:“嫂嫂教过的。”

薛洵“嗯”了一声随手褪去她的罗纱露出里面胭脂色的一抹小衣凤穿牡丹的花样针线细密栩栩如生“绣得不错你自个儿做的?”

未絮缩着肩膀答了个“是”然后那件兜儿就被扯落了。她半眯的眼睛也慌乱了眨啊眨像蝴蝶扇打着翅膀茫然逃窜。她想抱住自己的胳膊可是男人已经压了下来——薛洵的身上有股幽深的香气不是帐中熏的兰麝而是一种清冽的仿佛雨后荷花沁入五脏六腑的味道。

未絮恍恍惚惚想再仔细地闻一下身子却猛地惊颤起来因为男人分开了她的腿就像打开她最隐秘的心事那般羞耻极了。她想让他别这样可是薛洵撑在上方注视着她的样子让她紧张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能闭上眼把脸别向一旁。未絮心想原来男人和女人是这样的。接着她很快又发现男人和女人之间远不止这样因为薛洵忽然把她的腿搁在了肩上——或许为了方便控制因为她总在暗中使劲儿想要并拢可他没有那么多耐心他扛着她的腿儿压了下去。

未絮瞪大双眼看见自己被折了起来。是的就像被折了起来她的膝盖几乎压在了胸口那羞耻的隐秘之处曝露得更为彻底更为……不堪。她捂住嘴被这个惊世骇俗的姿势吓到了。

“姐夫!”她脱声而出忙又改口:“二爷……”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他身体的一部分就钻进了她的身体他们变成了若即若离的一个人。

未絮觉得自己真的讨厌他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更加讨厌。这个男子大她七岁为什么不能稍微迁就一下她的幼小呢?未絮心里恨着却又懦弱地抓起他的手按在心口如此便可以压住些许惶恐与不安就像小时候喝药她需要爹娘抓着手才不那么害怕。当然如果薛洵肯大发慈悲地摸摸她的脑袋或者抱抱她会好更多。

结束了他倒在她身旁皮肤底下的潮红渐渐褪去渐渐的又变凉了。这一刻谁也不想说话。未絮一动不动地望着顶上的帐子感觉自己已经支离破碎了。可她只缓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翻过身抱住了赤裸的薛洵。因为本能告诉她此时此刻只有这个男人能将她一块一块重新拼凑完整。

“爷。”她轻轻的仿佛无意识地唤了一声。

薛洵扯过被子盖住两人的身体未絮便愈发缩进他怀里接着脑中忽然想到了姐姐她就僵了一下。

姐姐现在在做什么呢?是睡了还是想着他们呢?

天快亮的时候未絮被外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吵醒有人叩门而入立在帐外像怕惊着他们似的放轻了声音:“二爷。”

一会儿过后薛洵似醒非醒地问:“什么事?”

“回二爷二奶奶又做噩梦了那边差人来问是否可以请道士到府里做法。”

未絮听了忙支起身子问:“姐姐怎么了?为何不请大夫?”

“你姐姐病得久了神虚气弱近来总说有鬼。”薛洵翻了个身发出很淡的冷笑:“也罢天亮知会大嫂让她请玄妙观的道官来驱一驱邪吧。”

未絮为他掖了掖背角这个动作有亲近的意味仿佛宣告了他是她的男人一般心头也荡了荡说:“二爷早上还得去衙门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瞧瞧姐姐。”

“嗯。”

屋里的烛火寂静地亮了一盏春喜进来为她擦洗身子接着穿好衣裳提灯往未雨房里去。

东厢房灯火通明婆子丫头们急得焦头烂额见有人打着灯笼过来定睛一瞧忙报了声:“姨娘来了。”

未絮一时恍惚从前她来这里看姐姐丫鬟们都喊她“二小姐”如今叫“姨娘”怪不适应。

自打正月以后未絮还不曾见过姐姐走进房里瞧着床上有个披头散发的妇人正掩面啜泣那声音发着颤陌生极了。未絮有些害怕站住了脚此时妇人抬起黄瘦的脸朝她望来眼底的恐惧还未消散又燃起迫切的希望直盯着她哀道:“是未絮吗?”

未絮更怕了这是谁?

“妹妹”未雨朝她伸出胳膊:“你为什么不过来?”

未絮僵硬地往前走了两步脚底正要打弯儿但见未雨眼角落泪心底便涌上强烈的酸楚三两步上去扑进她怀里喊了声姐姐。

她为她刚才的懦弱羞愧万分。

丫鬟端来安神汤未雨喝下靠着未絮仿佛软成了一滩泥。

“怎么天还不亮?”

“快了。”未絮随她望向若明若暗的窗户“姐姐到底怎么了?”

“我害怕。”未雨紧攥着妹妹的手:“这屋里不干净你不晓得有个叫心儿的丫鬟三年前死了如今我病重体虚她便缠上我要抓我到阴司去!”

“胡说”未絮张口:“既是三年前就死了想必早已投胎转世来寻姐姐做什么?再说了若真是个恶鬼便请道士来降叫她魂飞魄散再不能祸害姐姐!”

未雨听了只摇头:“年前母亲拿我的八字找人推算命卦那先生也说我犯丧门五鬼有血光之灾想来活不过今年了。”

未絮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劝不进想了想:“娘成日往庵里跑为你吃斋念经你可自个儿争气些莫让她老人家白费了心思。方才我听二爷说要请玄妙观的来驱邪姐姐还有什么怕的只管安心养病就好横竖有我陪着你还有欢姐儿你好歹念着那可怜的孩子……”

话音未落未絮自个儿心头先愣了愣:原来她竟有这样的好口才嫁了人就莫名发挥出来了。

不多时姐姐心绪不宁地睡过去未絮悄声离开春喜在前头打着灯忽然道:“小姐果真和从前不同了。”

“什么?”

“我瞧你方才开导大小姐的样子稳重的很若夫人见了一定很欣慰。”

未絮心想稳重有何用不过就是把通篇废话说得好听罢了。

回到房里薛洵已经去衙门画卯未絮换了身衣裳到夫人那儿见过一众内眷然后才回来用早膳。中午小睡起床正在梳妆忽闻廊外丫鬟说:“淳大奶奶来了。”她抬头便看见孟萝带笑走了进来一股特殊的芬芳也随之窜入屋内是暹罗国的酴醾露的味道孟萝的叔父任广东布政使外国使臣来朝总要与他周旋因而得到这上用的酴醾露尽数送给了自己疼爱的内侄女。

“柳儿妹妹昨夜累坏了吧?”孟萝不怀好意地笑:“我猜你晌午定要多睡一会儿果真不错。”

未絮忙起身道了个万福想到自己如今是姨娘便按规矩叫了声大奶奶谁知孟萝立马不依了“从前叫我孟姐姐怎么如今嫁进家来反倒和我生分了?难道我不配做你嫂子吗?”

未絮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便改口叫大嫂孟萝笑道:“你接着梳头吧我来就说两件事儿今早我已经差小厮去请了玄妙观的法师你且吩咐丫鬟们把屋子院子收拾干净等他们明日过来好遣邪祟。”

未絮忙记下了。

“还有一件”孟萝叹了口气:“你姐姐愈发不好前几日便打发人去寻板儿只当冲一冲今日已经抬过来了放在前厅天井里等你们二爷回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去瞧一瞧看是否中意。”

未絮听到已备下棺材眼泪直往下掉哽咽说:“大嫂费心了。”

孟萝赶紧上前拿帕子替她擦泪:“哪里是我费心这些事情我也不懂原本你们二爷交给老三去办只不过方才在花园碰到了他见我要过来顺道让我带话罢了。”

未絮不好在旁人面前多哭于是转开话头问:“三爷还做木材生意吗?”

孟萝说:“那倒没有他平日在外经营左右认识几个人而已。”

又说了一会儿话管家媳妇来找孟萝说事情她便出去忙了。未絮望着那抹娇艳的背影忍不住对春喜说:“淳大奶奶真能干你瞧她的排场走哪儿都好多人跟着呢。”

丫鬟秋田笑:“大奶奶自打嫁进府里第二年便接手了内务上上下下的事儿奴才们没有不怕不敬的。”

未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而好奇道:“那大哥呢?”

秋田说:“大爷身子不好长年在屋里歇着不大出来走动。”

未絮从前也略有耳闻薛家长子薛淳因为不是足月而生小时候又落过水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有些孱弱所以深居内宅嫌少露面。

未絮想到孟萝的话琢磨着该如何把事情吩咐下去——她还没做过这种主以前顶多支使一下春喜现如今三爷房里的奴才里里外外加起来统共十几个人她需得拿捏好分寸不能太端架子也不能太客气脸上还不能露怯。于是仔细思忖走到东厢学着孟萝的几分利索交代姐姐房里两个掌事丫鬟让她们去支配底下众人把屋子收拾妥帖待明日做法。

正说着未雨睡醒问:“淳大奶奶来过了?”

未絮坐到床前:“她来时你还没有醒说明日再看你。”

未雨又问:“是我的板儿买好了吗?”

未絮听得伤心不肯回答。

未雨望着顶上的帐子喃喃自语:“方才做梦又看见她了脸泡得发白头发散下来直盯着我呢。”

“姐姐莫要胡说了都是心病没人敢害姐姐的。”

一声叹息未雨沉默许久忽而问:“二爷回来了吗?”

“申时散值还没呢。”

“他最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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