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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未絮待在薛洵的书房里看他写的字翻他读的书推敲他平日坐在这里会想什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掌灯时分江芷儿开始为薛洵进行头部与四肢的穴位针灸未絮取下墙上装饰的古琴来到外间见里头光线很亮江芷儿正在一板一眼地说道:“一会儿先取四神聪平补平泻也就是脑袋尖儿这里施针会有明显的痛感放松些否则更疼。之后再取内关、合谷、足三里和三阴交针法不同得气以后需留针两刻……”
“你啰嗦什么?”薛洵听得不耐烦:“没有底气就不要治了能让我耳朵清静些吗?”
江芷儿冷笑:“你说谁没有底气?我只是防止你疑心我会害你提早讲清楚而已!”
“平白无故的我疑心什么?你什么意思?我是疯子吗?”
“不然呢?”
“江芷儿!”
似乎就要闹起来。江芷儿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尤其被人质疑医术的时候瞬间就要发作。
屋外琴弦拨动恰时打断了这场交锋太古之音空沉缥缈在寒夜里天地俱寂洁净旷远最是清心。屋内二人稍怔默然缓过一会儿各自按捺脾气不再咄咄相对。
约莫一个时辰江芷儿出来朝未絮点点头背着药箱大步走了。
里头的烛光又暗下去她踌躇许久提裙进屋看见薛洵裹着锦被盘腿坐在软榻上眼睛望着铜炉里烧红的炭火一动不动的仿佛死人一般。
“二爷。”她轻轻喊了声走过去坐在他脚边的矮凳上仰头看着他柔声问:“好些了吗?”
半晌他“嗯”一声转过眸子打量她:“方才是你在弹琴?”
“是。”
“什么曲子?”
“淇澳。”
他思索一会儿不再看她只轻笑一声:“我如今这般模样还适合听这个吗?”
未絮把头靠在他膝上亲昵地蹭了蹭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狐狸:“那有什么办法我至今没有见过比二爷更好看的男人不弹给你听又能弹给谁呢?”
“若让你多见个男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未絮眨眨眼:“我有沧海水巫山云哪里还看得上别的?”
薛洵终于被取悦莞尔笑起来。
她又说:“方才江小姐出去脸色有些难看她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到底该客气些才好。”
“我已经很客气了”薛洵道:“是她自己脾气臭说话也难听怪道这么大年纪还嫁不出去谁敢娶她?”
未絮想了想:“我与江小姐同岁如此说来我年纪也很大了?”
“那怎么一样?”薛洵低头:“她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未絮心弦勾动扬起脸慢慢贴近想要亲吻他的唇但是被他随意躲开了。
薛洵裹着锦被躺下去靠着青缎引枕:“听临安说你没带多少行李。”
未絮想了想:“是啊等你好了我就得回苏州去反正住不长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薛洵冷淡地闭上眼:“倒真辛苦其实你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早些回去。”
“不急。”未絮眉梢悠然:“二爷到床上睡吧。”
“我就睡这里。”
她“嗯”一声凑近他耳边:“那我睡床上了。”
薛洵睁开眼:“你该回你自己屋里歇息。”
“不我就睡这里。”她说着自顾起身慢条斯理摘下钗饰脱去衣裳和鞋袜躺进了被窝。
夜深的时候薛洵赤脚下地走到床边看她。
站了一会儿又坐了一会儿灯烛很暗瞧不清楚他弯下腰凑近了些谁知这人根本没睡当他贴下来的时候她从被子里伸出两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
“抓到了。”她睁开狡黠的眼睛偏着脑袋贴上去吻了吻他的唇挑眉说:“也亲到了。”
薛洵微怔垂眸凝视片刻胸膛起伏着心里忽然记起了她所有的勇敢她就像一团火即便被他反复浇灭最终还是死灰复燃来到他的身边温暖着他。
这个意识令他震动同时懊恼着自己在她面前好似一个畏手畏脚的懦夫可奇怪的是在这一刻他又甘愿做一个懦弱的废人让她心疼让她怜爱让她用女人的温柔给他一切包容。
未絮好似能够猜到他心中所想掀开被子让他躺进自己怀里他的脸埋进她柔软的胸口手臂紧箍住她的腰背:“我病了未絮”他肯定地说:“病好以后我就不这样了。”
“我知道”她抚摸他每一寸皮肉亲昵地哄着:“无论二爷怎样我都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