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下的特别慢,一旁观战的霍奕涵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喘。看到小小的丫头能一个一个的将洛老头的棋子给蚕食了,就知道这个本事一定是上一世带来的。
终于,洛老头看着自己这边阵营就剩下一帅两士,长叹一口气:“小丫头,你这是给你二叔报仇呢。果然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玥儿嘿嘿笑:“这一局是我先占了便宜,要是爷爷你不让掉一副车马炮,你我胜负为未可知。”
洛老头汗颜的很:“是我太自负轻敌了。老了老了,居然轻狂起来,坏榜样,真真是坏榜样啊。”
“爷爷,现在不是有句话么,叫少要稳重,老要狂。好了好了,别懊悔了,我们再来一盘,给你机会杀我个片甲不留。”玥儿说着话已经开始重新摆棋局了。
洛老头是真不甘心,便再来一盘。
这一时候门洛兰回来了,霍奕涵想着让这一老一小单独下棋,还能有机会说说话,就说道:“爷爷,洛兰回来了。我去厨房看看,帮他干点什么。”
“行,你去吧,你们多说说话。洛兰若是敢欺负你,就来告诉爷爷。”洛老头不放心霍奕涵,殷殷的叮嘱着。
“嗯,好。”霍奕涵应着,出去之前还将洛老头的茶杯给斟满,懂事的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客厅里就剩下洛老头和玥儿,两个人棋子都落得很慢,由此能看出每一步都是走的认真和谨慎。
棋局下了十几步,玥儿开始慢慢发问了。
“爷爷,上次听您说,您和我外公是师兄弟,师承九门。我外公是个看风水的,那九门就是专门给别人看风水的门派么?”
洛老头一愣:“我上次跟你说了‘九门’这样的话?”
玥儿抓抓脖子,满眼狐疑:“爷爷,你若是不跟我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洛老头想想,点头:“对啊,我不说,你这个小丫头又怎么会知道。但是好奇怪,我脑中居然没有什么印象。看来我的是老了,说过什么都忘了。”
玥儿狐疑的看着老爷子,想着他是不是因为不想说九门的事,所以在故意装糊涂。但是看老爷子那使劲回想,却不得什么要领的神情又不像是在装。
好一会儿,老爷子才说道:“嗯,好像有这么回事。我知道你外公也有一个和我一样的罗盘后,好像是说了师门的事。哎,我们师门不是什么光彩的门派。所以江湖上不敢说明,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
玥儿将道:“爷爷,我觉得看风水没有什么不光彩的啊。虽然是比不得少林,武当,太极等一些名门大派那么好听光线,但也是靠本事吃饭的,不丢人。”
老爷子落马吃了玥儿过河的小卒子,长长叹口气说道:“看风水只是九门弟子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其一,因为九门最终的目标是挖开先人坟墓,去里面拿走陪葬品给活人用。这种挖坟盗墓的营生自然是不光彩。
而我们做这些缺德的事,自己和后代也多没有好下场。”
玥儿之前就猜测洛老头是盗墓的,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个盗墓不是离开九门之后为了生计所迫,而是本来学的就是这个本领。外公师出同门,曾经学的也是盗墓。就因为长长挖别人祖坟,才会落下自己下落不明,亲生女儿跳海早亡的结果么?还有洛老头的儿子儿媳,也是双双车祸身亡,算是惨死。这倒都是印证了洛老头后面的一句话。
洛老头问:“小玥儿,害怕了吧。”
玥儿摇头:“我没有害怕。这世上三百六十行,那一行都有存在的道理。而且,我还听说,以前的皇帝为了充盈国库军饷什么的,还专门成立一个组织,让一些人奉旨去盗墓呢。”
洛老头想不到玥儿知道的还挺多,棋也不下了,喝一口茶水,说道:“其实,九门的开山始祖就是你说的组织其中的一人。那些人当初都是皇帝秘密选定的得力亲卫,专门给皇帝一人办事,成为暗门。因为是缺德的事,所以暗门的身份不被人知晓。但是后来,那个皇帝驾崩,暗门内部就出现了矛盾。有要跟着新皇的,有要自立门户的,还有要洗手不干的。
九门的师祖就是不想再被约束,出去自立门户的。但他和暗门的同僚早就立下誓约,暗门看中的地方,他们绝不去抢。这个誓约一直持续了几代盗墓人。但是到后来,有一些为了生活滋生的个体盗墓人,常常去偷暗门盗墓人的成果。暗门就将这些都赖在九门的头上。于是暗门和九门的矛盾就开始了,一开始就很多很多年。
现在变了世界,变了天。暗门早已经解散,分崩离析,九门也只剩下我老头一个人了。不过我最近常常梦到以前的师傅,师兄,还有师弟。想来,我的日子也不多了,很快就要去见他们了。”
洛老头一口气说完这些,整个人的精神都变得不好。之前还算明亮的眼睛又变得灰突突的。
玥儿一时摸不准要不要再问点什么,等了一会儿发现,老爷子居然低头睡着了,睡着了!
不是吧,坐着也能睡着?
玥儿伸手到老爷子的面前晃晃,没有回应。抓抓头发,就下去椅子出去厢房的厨房。
洛兰和霍奕涵此时正在厨房忙活晚饭。洛兰系着围裙拿着菜刀,杀鸡,杀鱼,满地的血腥丝毫不惧怕。而霍奕涵则远远的,神情戚戚的站着,手里拿着一把青菜都忘了干什么。
玥儿扶额,好吧,在他们这儿,是女人比较爷们,男人比较……柔弱。
玥儿拉拉霍奕涵的衣角,问:“这些粗活怎么让洛兰阿姨做,你可是个男人,是个绅士啊。”
霍奕涵下意识吞一口吐沫:“我……怕血,不敢杀生。”
玥儿嫌弃的白过去一眼,小声咕哝着:“完蛋玩意儿。”
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过地下道出喷溅的血迹,走到洛兰身边,看着她在利落的刮着鱼鳞,问:“洛兰阿姨,爷爷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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