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借着照明灯仔细看玥儿,哆嗦这嘴唇问:“你是星儿的女儿?我的星儿在哪儿。”
玥儿看着外公眼底的惊喜和意外,不得不实话实说:“外公,您真正的女儿星儿多年前跳海了,她没有活下来。后来,外婆在海边救了我的妈咪,给我妈咪取名蓝星,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然后又有了我。”
蓝河如遭雷击,刚刚的惊喜顺便变成无尽的悲痛。惊愣好久之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怒声问:“既然你外婆对你们母女有恩,你又为何深更半夜的来惊扰你外婆的安息之地。”
玥儿面色发烧,抿抿唇角很小声道:“外公,你还记得你有个八师兄,姓洛么?”
蓝河的怒气一瞬间又被不可思议取代。因为这个的一句话都让他无比震惊,震惊到身体都有些哆嗦:“你……怎么知道这个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玥儿扶着外公坐下,捡起一旁的黑色披风给外公披身上,这才轻声道:“外公,我认识洛老爷子在十几年前。因为他和我比较投缘,就将九门的事都告诉了我,并在他临终前将他珍藏的东西传给了我。洛老爷子希望我能找全奇术,所以,我才迫不得已来挖外婆的坟。”
蓝河浑浊的眼睛茫然的看着远远漆黑的天际,长叹一声:“师兄,你竟然已经去了。”
玥儿补充道:“外公,你不要太悲伤。洛老爷子其实是十年前就去世了。但是那时候我还小,他就嘱咐我要等我十八岁后才能去开启他给我的东西。前几天,洛老爷子的忌日过了,我也已经年满十八岁,就去打开了老爷子的东西。”
蓝河收回视线看着玥儿:“那你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又为什么来挖你外婆的坟墓呢?”
玥儿老实回答:“我小时候很淘气,有一次翻出了外婆珍藏的一个箱子。箱子里有个奇怪的罗盘和一些别的东西。事后外婆给我说教一番,然后收起了东西,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后来我在洛老爷子处见到大同小异的罗盘后,就跟老爷子说我以前见过一个差不多的罗盘,还说出了外公的名字。洛老爷子那时候特别激动,就给我讲了九门的事。那时候洛老爷子已经要油尽灯枯,苦熬一年后撒手离去。然后等我看到老爷子留给我的书信,才知道另一半东西原来就是我早见过的。
外婆给您建造了一个衣冠冢,将您留下的东西都埋在了地下。后来外婆去世,要求我母亲将她的骨灰撒到大海里,陪着她女儿。我母亲照做之后,就将外婆的遗物和您合葬一起。所以,我想着,我想找的那些东西或许就在这墓里。然后……然后……”
玥儿越说越头垂下的越低。
蓝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过了一会儿后,他主动说道:“将坟打开吧,照你这么说那些东西应该是在这里的。”
玥儿抬头看着外公满是痛苦和浑浊的眼睛,又狠狠低下头:“外公,我……”
“打开吧,你外婆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责怪你的。”老头又说一句。
玥儿这才去看马浩宇。马浩宇点头,过去将坟墓的上部分搬走。墓坑里不是很大,里面并排放着两个楠木箱子。玥儿将两个箱子一一打开,里面的东西便暴漏在空气里。
蓝河伸手摸着老伴的遗物,浑浊的眼底慢慢开始发红。
“你外婆跟着我一辈子吃尽了苦,受尽了怕。但是她从没有怨言,死了都要守着对我的承诺,将我留下的东西好好保存。”
“外公,您不要太悲伤了。”玥儿轻声劝慰。
蓝河哆嗦着手,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那个黄色的布包,打开,里面正是玥儿想要的子母罗盘和《奇术》的下部。
老头干瘦树枝一样的手一遍一遍的摩挲着那两样东西,然后将它们交给了玥儿。
“师兄既然选定了你做九门的传人,那我便相信他的决定。希望你日后好好参透,认真保管,决不能让他们落入道坏人之手。”
玥儿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外公的嘱托:“外公,我绝不会辜负您和洛老爷子信任的。”
马浩宇后来将坟墓的上部分复位,用特殊材料凝固粘好断裂处,好像从没有被动过一样。
夜风阵阵里,玥儿扶着外公一步一步下山,回到外婆居住的那个老房子。
马浩宇去买了蔬菜米面,油盐酱醋。玥儿手脚麻利的给外公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蔬菜鸡蛋手擀面。
离家多年的老人,回家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让蓝河喉头几度发堵。尽管他的食量已经大不如前,但还是尽量的多吃了一些。
吃完之后,马浩宇去洗碗,玥儿就问:“外公,这么些年你在外面为什么不回家啊。你知道么,外婆一直以为你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到死都在念叨,你怎么不来接她。”
蓝河声音晦涩的道:“不是我不想回家,是不敢。我怕连累到妻子女儿不得安身。在外面东躲西藏多年,身体渐渐不行了,那种思乡的心情每日折磨着我。我也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那些坏人也已经不在了,这才大着胆子偷偷摸摸的回来。”
玥儿不解的问:“我听外婆说过,你离开家后,她为了躲避什么人带着女儿前后搬了好几次家。那外公又是怎么找到这儿,找到外婆的坟墓的呢?”
蓝河道:“我当年未曾离开家的时候,就和你外婆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我们之间有着特殊的联系暗号。我两天前根据你外婆在外面留给我的一些痕迹找到这儿,打听了周围的人才知道你外婆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还听说,她的女儿很孝顺,给她安葬在了公墓山,每年都回来探望祭拜。我去公墓山一座墓一座墓的找,当看到那座没有名讳的墓时,就知道那是你的外婆的。她到死甚至死后,都在隐姓埋名。而这些都是因为我。”
“外公,你这些年东躲西藏,是在躲什么人啊?”玥儿十分想知道这个原因。因为洛老爷子早些年也被人胁迫去盗墓,最后还落下一张阴阳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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