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带着皇后给的腰牌非常顺利的出去皇宫,为了掩人耳目,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上了最不起眼的便服。
巧的是红红家和孙太医登记的家人住址是在一个方向。玥儿站在喧闹的街头,感慨孙太医家和红红家只隔着三条街,却是一个在富人区,一个在贫民窟。
玥儿先去了孙太医家,按照记下的地址找去,那个宅子不小,青砖青瓦有好几进院,大门漆着朱红的新漆。门边上有一个一尺多长的巴掌宽的木板,上面用黑色的字迹写着朱府。
孙太医登记的家庭住址果然改换门庭了,如今这儿已经有了新的住户。
街道上有卖蜜饯和糕点的摊子,玥儿就过去摊子前一边挑选一边跟摊主先聊着:“老伯,对面那家以前不是孙家么,这怎么该成朱府了。”
那卖蜜饯的老伯道:“姑娘居然知道对面以前是孙家,看来是这儿附近的人儿啊。但是小老儿在这儿摆摊多年,为何看姑娘却是面生?”
玥儿笑着道:“我并不是这儿的人,是城西那边的。只是以前家母身体身体不好,来过孙家求医。”
老伯点头:“对对对,这孙家好像是行医的。虽然没有开堂坐诊,但是小老儿常见城中一些杏林高手来这儿拜访。”
玥儿各种蜜饯捡一些,又问:“老伯,那你知道这孙家人什么时候搬走的,又搬哪儿去了么?”
老伯想想:“这个孙家人搬走可有半年了,他们搬走不几天就换了朱府。朱府这家人挺好的,她们家的小姐喜欢我这摊的蜜饯,每次出门来买,总是会多给两个钱。”
玥儿笑了,拿着蜜饯和糕点的时候也多给了老伯两个钱。老伯自然是高兴的一个劲儿的说着姑娘再来,姑娘再来。
离开这摊位,玥儿又胡乱的逛了逛就离开这条街。
孙太医半年前出过一次宫,那么巧,他的家人就在半年前忽然搬走了。这不是巧合,这一定是有原因的。而原因就是孙太医知道自己做了掉脑袋的事,回家安排了家人,然后好安心上路。而他安排家人的时候很有可能就将一些证据交给家人,好做最后的底牌。
玥儿其实并不想尽心尽力的为上官鸢兰办事,但是她和上官鸢兰说的有一句话是真的,她们有共同想要对付的人,上官鸢眉。所以她是真的在寻找关于孙太医留下的证据。
按说,上官鸢眉才是鸢尾同父异母的亲姐妹,比上官鸢兰亲的多。但是玥儿依然选择对付上官鸢眉原因有二。一,真正做出有用的事让上官鸢兰彻底信任,继而从她身上得知韩墨非的事。二,上官鸢眉罪大恶极,实在不应该再在那个位置上作威作福。
玥儿也是上官鸢眉小产之后两天才得知,浣衣坊一个宫女死了。
那宫女已经在宫里当值十年,马上就到了出宫的年纪自由婚配。宫女在宫里这些年已经和一侍卫暗生情愫,就在要出宫的这些时候终究是没有把持住,偷情了,怀孕了。不过她原本就是到日子就出去了,所以浣衣坊的
嬷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就在她已经办好出宫手续,第二天就能怀揣他们爱的结晶出宫和心爱的侍卫正大光明组建自己家庭的当晚,跳井死了。在出宫的前一晚,这宫女自杀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而且,尸体被捞上来后发现,她原本已经挺大的肚子,瘪了。
这桩离奇诡异的事件在宫里下人之间疯传,都说是宫里出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但是玥儿听到这个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官鸢眉那个早产的死孩子。
她那时候在梁上偷听的时候,王彩慧说宫里的死孩子很好找。但是玥儿就是做梦也想不到,王彩慧会用这种卑劣残忍的手段,去别人的肚子里抢一个孩子,只为自己活命。
一尸两命,那侍卫的人生也再不会有幸福。
这是大恶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玥儿要让上官鸢眉认识到自己的恶,要让她们母女对她们的恶付出代价和报应。
玥儿来到红红的家。
玥儿看到这一幕,一个没忍住差一点也哭了。
女人看到陌生人到访,无力下床,虚弱的摇摇头,满眼泪水:“家里只有几把粗糠了,可是这孩子太小根本就吃不了。我又没有奶水了,她估计活不了几天了。”
“能吃就好,只要有吃的,她就不会死。”玥儿高兴的喉咙发堵,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自己手上出现了生机。
玥儿闻听,忙打开自己带来的点心盒子,从里面拿出软软的绿豆糕捏下一块塞到孩子的嘴里。孩子还没长牙,却使劲使劲抿着吞下,也忘了哭。
“大姐,孩子饿了吧,家里还有什么吃的么?”玥儿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床头,赶紧抱起孩子哄着。
玥儿从一个岁的男孩口中确认,红红就是他的二姐。她的大姐一年前已经卖了给人家当丫头了,二姐好命,进了宫做宫女赚大钱。三姐在后院给他娘煎药,他带着三个弟妹在院子里玩儿。父亲外出给人家做工赚钱还没有回来。
红红家就是这些茅草屋里一个,她家的院子里也跑了三四个脏兮兮的小孩子。
那是一条肮脏破败的巷子,里面一栋一栋茅草屋里住的都是穷的不能再穷的人。茅草屋外面,跑着的是一群一群破衣烂衫甚至没有鞋子穿的孩子。
“姑娘,还不知道你是谁?你若是真的好心,就把这孩子抱走吧,在这儿她只有饿死的命。你给她吃一顿饱饭,却不能天天来喂她啊。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跟你说。”
玥儿从低矮的门进去屋里,屋里潮湿,阴暗,竟然还有一个很小很小孩子嘤嘤的哭声。她走进一看,一张破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焦黄干瘦的女人,女人的怀里搂着一个小小的猫儿一样的孩子。那孩子在女人的胸前使劲吸允着,但是怎么吸都吸不出奶水。孩子哭,女人也哭。
女人也高兴,笑着笑着又哭了。
这么穷的人家,七个孩子,母亲又重病,怪不得红红看见一个银锭子会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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