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吃了感觉如何?”
对李纯这个问题,李煦如实做了回答:“浑身燥热,十分难受。”
“哼……”李纯哼了一声,“你自己炼制的药,你自己应该知道药性的?”
李煦有些惊讶,毛妃则惊愕地张开了小嘴,陈弘志向李煦丢了个眼色,李煦一掌打昏了毛妃。托着她软绵绵的身体,心里蓦然升起一股邪火来。
“陛下,都已经安排好了。”陈弘志小声禀奏道。
李煦如在梦中……
“你叫杨赞,是杨隆的儿子,或许你的真名应该就叫李煦,因为你不是真的杨赞。”
李纯这两句软绵绵的话让李煦动了杀心,不管大唐天子是否真的如传说中的文武双全,李煦都知道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只要他杀心已定,李纯绝无活着的理由,不管是殿外的卫士,还是锦屏后可能隐藏的甲士,谁也救不了他的命,这一点,李煦信心十足。
李纯说完这句话,从鼻孔里徐徐喷出一股热气,疲弱地说道:“不管你是谁,朕都不计较了,你能站到这,证明你不比杨赞差,你可以替代他。”
李煦望了眼陈弘志,陈弘志望了眼李纯,大唐的天子只是说了几句话,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在灯下看来十分可怖。他抬了下手示意下面的话由陈弘志来说。
“杨隆是陛下派往兄弟会的卧底,取得他们的信任后,被兄弟会派入天下司,随后他脚踩两条船,暗中却充当天子的耳目和爪牙,直到他不幸罹难。传说的并不正确,他是被天下司毒杀的,那个宫女其实是天下司的杀手。天下司吃了这个暗亏,羞于启齿,一直不愿承认罢了。时过境迁,天下司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不在人世,这个秘密而今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连王守澄都不知情。而在兄弟会那边,杨隆的身份始终没有暴露身份,至今他们还把他当作烈士供奉。”
“杨赞欲继承他父亲的遗志,为天子效命,他是个好孩子,可惜命运不济。刘默彤为了掩盖他的过失,选了你来冒充杨赞,其实很愚蠢。天下司若连自己派出的眼线都识别不出来,它早该烟消云散了。是我帮他隐瞒了真相。梅璐然是我一手提拔的,是他帮你洗白了身份。”
李煦道:“为什么?我不是杨赞,你们为我洗白身份,为什么?”
陈弘志道:“你今天站在了这里还需要问为什么吗?”
李纯呼了口气,垂着头说道:“先皇的一大失策就是以家奴制衡外臣,家奴得势,尾大不掉,天子形同囚徒,天下如何不糜烂?烂了天下于皇家百害无利,于亿兆黎庶又有何益?兄弟会不再是当年匡扶国难的兄弟会,天下司也不再是朕挂在天空的眼。都成了只为一己之私,不惜损害天下的祸国乱贼。”
说了这几句话,李纯有些支持不住,呼呼喘息着,陈弘志示意他不要再说话。李纯没理睬他:“你有今天拜杨赞所赐,朕希望你能跟他一样,忠诚于朕,为朕除掉这两个祸害大唐的巨害……还一个风清气和的天下,再现我大唐的盛世荣光。”
李纯已经说不下去了,脸色灿如金纸,奄奄一息。
“朕被奸人所害,命将不久,是非善恶只在你一念之间。朕等着你回话。”
陈弘志道:“天子留有一道遗诏,李煦替朕拔出天下司,扫平河北贼时,可入宗谱,晋封郡王,世袭罔替。”
李煦道:“只有这一份遗诏吗?我若不从呢。”
陈弘志道:“你尽可以去向王守澄告密,今后的事,全看你的时运了。”
李煦道:“拔除天下司,扫平河北贼,凭我一己力量,成么?这道遗诏形同废纸。”
“……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非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李纯说完这话,身子软塌塌地倒了下去,陈弘志上前扶住。
先前李煦一行进殿后,舞姬、乐工已退至殿外廊下,内侍亦侍立门边,锦屏之后只有李煦、陈弘志、李纯和毛妃。
李纯晕倒,陈弘志忙着救治,李煦趁势环顾左右,并非发现埋伏有人。但也没有发现退路。李煦低头望了眼斜卧在软榻上的毛妃,这女人身材很诱人,正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在药力的催逼下,他身体的某个部位持续躁动着。
李纯咳嗽一声后,又坐了起来。
李煦拱手道:“天子若信的过臣下,当赐臣一道密诏,作为诛杀乱贼的凭证。”
李忱指了指自己的衣袖,陈弘志会意,掏出了一卷封好的黄麻纸。李煦接在手里,拆开封条仔细看过,卷好插在袜子里。再拱手道:“突吐承璀已死,梁守谦与王守澄联手,急切之间不能下手,请陛下允臣暂退一步,等时机合宜再与陈公里应外合绞杀天下司,除河北贼。”
李纯道:“事情怎么做,你们……看着办,朕……朕……朕……”
大唐天子手指着昏倒在地的毛妃,一连说了三个“朕”后,忽然没了下文,眼睛睁得老大,人却已经离别了这个世界。
陈弘志跪在他的尸体前叩了三个头,解开了李纯的衣衫,却对李煦道:“天子未能成就的事,你来做吧。”
李煦抱起昏迷中的毛妃,褪去她的袍服,在软榻上成了事,趁毛妃还没有清醒,李煦折断了她的脖颈。
天子与宠妃在行房时猝死,大将军郭茹惊慌失措,不知所以。陈弘志劝道:“速请王院使进来商议,太子那边还要靠他说话。”郭茹全无主意,赶紧遣人将王守澄请入,王守澄道:“请大将军亲自在门外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出了这等丑事,皇室颜面何存?老奴需要动点手脚,以存天子体面。”
打发了郭茹,王守澄瞄了眼陈弘志,又看了看李煦,目光厉如鹰隼,他掀开覆盖在李纯身上的锦袍,查看了一番,又伸出手指验看了毛妃的阴裆。嘿然笑道:“老陈啊老陈,是你弑杀了君王。”
陈弘志黑着脸道:“天子死于马上风,与我何干?”
王守澄又望向李煦:“陈弘志说的是真的吗?”
李煦道:“千真万确。”
王守澄哈哈一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他双臂齐出,一手拍在李煦肩上,一手拍着陈弘志的肩:“成了!天下是我们的了。”
李纯的死因是太子李恒继位后公布的,因为误食金丹燥热而死。李恒在太极宫继位,内外警卫是威远营、飞龙军和金吾卫。神策两军和其他四支禁军被排斥在外,作为安抚,登基后的神策军将士每人赐钱五十贯,威远营和北衙六军各赐钱三十贯,金吾卫赐钱十五贯。
天德军六个最精锐的营在新君登基的当天归入神策军建制下,称神策行营九原镇军,李煦兼任兵马使。新君登基一个月后,天德军都团练防御使、银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兼丰州刺史、永宁侯李煦回到天德军。到元和十五年四月初,天德军都团练防御使升格为天德军节度使,李煦任丰州天德军节度副大使知节度事,管内支度、营田、观察处置等使,押沙陀、突厥两番事。同时从三品散官银紫光禄大夫改为正三品散官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改检校工部尚书,加勋上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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