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云州百姓不想守城了。
而是这城根本就守不住了。
营州和平洲相继被屠城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整个云州。
此时云州守城将士早已死伤过半。
迟迟等不来援军。
这城还如何守?
就算是多守住一刻,那早晚也摆脱不了被屠城的命运。
所幸这城,不守了!
云州城墙之上,徐子龙望着眼前这群头绑白布的百姓,瞬间便红了眼眶。
“本将军有愧于你们!”
徐子龙说着便跪在了城墙之上。
“将军!”
“将军!”
徐子龙将军竟然对百姓下跪,这让百姓们如何受得起?
“如今营州和平洲相继被屠,我云州被突厥杂碎所包围。可是援军迟迟不到,这城我们是真的守不住了。”
徐子龙咬牙切齿的大喊道。
他那嘶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不甘。
“将军,我们不守了!”
“将军,我们和突厥杂碎拼了!”
“将军,要死大家一起死!”
“……”
云州百姓视死如归的嘶吼道。
“既然如此,那云州咱们就不守了!随本将军杀出城去,和这群突厥杂碎杀个痛快!”
徐子龙豪情万丈的嘶吼道。
“杀个痛快!”
云州百姓说着便不约而同的仰头放肆狂笑了起来。
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
这云州,是真的守不住了。
既然云州终究难逃一死。
那为何还要在这坐以待毙?
拼了!
像个爷们一样去战斗!
哪怕是死,又何妨?
只是,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们不是贪恋这时间的繁华,而是舍不得这一片故土。
舍不得这大唐的国门!
“云州所有将士听命!做为第一梯队,随本将军出城迎战。”
“云州所有百姓,做为第二梯队!”
徐子龙说着便从城墙上走了下来。
“开城门!”
随着徐子龙一声令下,那摇摇欲坠的城门不由缓缓打开。
“云州儿郎听令!誓死不退,宁死不降!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徐子龙仰头嘶吼道。
“誓死不退,宁死不降!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云州将士和百姓,不约而同的嘶吼道。
接着,他们便随徐子龙将军杀出了城门。
这十六字命令,如同一道道惊雷一般,响彻在了边疆大地之上。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这便是我汉家儿郎的血性。
这便是我汉家儿郎的傲骨!
徐子龙率领云州将士和百姓,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杀出了云州。
他们明知此去必死。
可是依旧义无反顾!
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赚一个!
这便是我汉家儿郎的铮铮铁骨!
他们像如数汉家儿郎一样,在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铸造这我汉家的魂魄和脊梁!
人死魂犹在。
汉家傲骨永存!
而城外的突厥杂碎和建成余孽们,看到那大开的城门,不由一阵狂喜。
可是当他们看到云州将士竟然主动冲了出来的时候,不由为之一愣。
主动出击,这特么不是自寻死路吗?
“来自草原的勇士们,冲啊!”
“屠尽这群该死的两脚羊!”
“杀!一个不留!”
短暂的震惊过后,突厥铁骑和建成欲孽是一阵狂喜。
他们一边兴奋的嘶吼着,一边朝云州好儿郎冲杀而去。
随着突厥杂碎们的冲锋,那浓重的血腥味是扑面而来。
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更是让边疆大地颤抖了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徐子龙也没有丝毫的退缩。
不仅如此,他更是狠狠的拍打这坐下的战马。
在两军即将碰撞到一起的时候,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城池。
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
那些亲如手足的百姓。
还有那让他们为之献出生命的城池和故土。
这一切,都要永别了!
接着,两行血泪,随之划破了他那沧桑的脸颊。
虽然他很不舍。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有战!
血战到底!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那一道道响彻天地的怒吼声,瞬间拔地而起。
在徐子龙的率领下,云州全部守城将士和百姓,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和突厥铁骑和建成欲孽碰撞到了一起。
轰!
两军相遇,瞬间便鲜血四溅!
“噗嗤!”
“噗嗤!”
随着一道道皮开肉绽的声音响起,一位位云州儿郎倒在了血泊当中。
这群伤痕累累,早已是强弓之末的守城将士,哪里是突厥铁骑的对手?
这群头绑白布,手持锄头扁担的平洲百姓,如何敌得过早已丧失人性的建成欲孽?
两军实力的巨大悬殊,倒置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突厥铁骑更是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般,眨眼的功夫便纵穿了云州军队。
最后面的云州百姓,还未举起手中的锄头和扁担,便已经死在了突厥铁骑那锋利的弯刀之下。
“突厥杂碎,我干你仙人!”
一位云州百姓,看着一个个父老乡亲倒在血泊当中,不由仰天嘶吼一声。
只见他挥舞着手中的锄头,便朝坐下高头大马上的突厥铁骑冲了上去。
噗嗤!
那并不锋利的锄头,狠狠的抛在了突厥铁骑坐下的战马身上。
随着战马的嘶吼声响起,那无比健壮的战马随之轰然倒塌。
“啊!”
那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突厥铁骑,随着战马的倒地,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可是,这位用锄头抛战马的庄户汉子,也被战马的马蹄给随之踢飞了。
“我云州儿郎,都不是孬种!”
只见他躺在地上,说着便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着死神带走了他的生命,可是却带不走他脸上的高傲,和骨子里的倔强!
汉人,永远比你们这群杂碎高傲!
“禽兽不如的狗东西,难道做人不好吗?非要做禽兽!今日老夫便教你们怎么做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云州老头,一边愤怒的嘶吼着,一边朝那飞驰而来的战马冲了上去。
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即便是死,他要让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知道,做人远比做禽兽要好!
虽然他那佝偻的身体连突厥战马的马头都砍不到,可是他却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奔着突厥战马的马蹄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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