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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唐(4)

那年过年晚,正月十六就是开学的日子了,开学第一天早上陆云亭差点睡过头。

在家呆了两个多月,实在是太舒服了。

陆云亭实在不想上学。

到了教室,老师检查作业的时候,陆云亭睡了个昏天黑地,下课之后反而清醒了。

后座的聂月那里永远都是教室里最热闹的地方。

本班的,外班的男生们总是有意无意路过,费尽心思和聂月产生一点交集。

陆云亭和聂月关系好,一来二去,那些男生和陆云亭也熟悉了。

陆云亭性子好,安静不爱闹,有的时候被逗笑,眯着一双月牙儿眼睛,又乖又可爱。

陈子木从走廊回来,看到的就是她的这副表情。

陈子木停顿了一下,低下头走进来。

他想问她一点什么,但是一直都没有腾出时间来。

陆云亭看到陈子木,和他打了声招呼。

陈子木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回到座位上,习惯性的拿出一本书来。

“小亭你还会……打游戏呢?”

他要是不提,陆云亭都快忘了这件事情了。

“啊,我不会,那是唐疏予玩的,我玩得不好。”

陈子木直视着陆云亭:“你为什么会去他家过年啊?”

“我们俩从小就认识,经常一块儿过年。”

陈子木皱着眉,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以前不是说他是你哥吗?但是唐疏予说你们不是亲生的啊。”

陆云亭对于陈子木的追问有些奇怪,“不是亲生的,就是我们俩的妈妈是好朋友而已。”

陈子木听完之后更加低落了,转身的时候嘟囔了一句什么,陆云亭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陈子木:“没什么……”

那大概就真的如唐疏予所言,他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要不然为什么他的情书递给她之后,她一点回应都没有呢。

陆云亭上六年级,唐疏予就要上初一了,两人又要分开一年。

开学那天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平平静静的道了别,分开之后才觉得不太适应。

就拿陆云亭来说。

她早上起得晚,习惯了不吃早饭,每天第一节课下课,唐疏予都会给她送吃的过来。

陆云亭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唐疏予走了。

陆云亭忍了两节课,实在是太饿,她觉得她再不进食就要饿晕过去了。

下课的时候和聂月一起去了趟超市,走了一个来回才发现,原来超市距离他们班级这么远。

按照她们俩的步速,下课那几分钟根本不够,回来只能用跑的。

回来之后陆云亭就有点蔫了。

自己买的好像总是没有他买的好吃……

晚上放学,老师又留了一篇手抄报,陆云亭的心情简直低落到了极点。

——这是她最讨厌的作业。

陆云亭从小学画,原本应该喜欢这份作业的,可是陆云亭偏偏最不喜欢做手抄报。

在她看来,要么写字,要么画画,手抄报偏要两个都战,弄得狼不像狼,虎不像虎。

所以从小到大,她的这项作业都是唐疏予帮她写的。

一开始唐疏予是不愿意的,陆云亭本来就不爱学习不爱写作业,他可不想助纣为虐。

更何况陆云亭成绩不好,陆母想让唐疏予帮她补习补习,勒令唐疏予不准帮她写作业。

唐疏予异常坚决:“看,你妈妈都说了,不准帮你写。”

陆云亭可怜兮兮;“求求你了……”

唐疏予十分坚决:“不行,养成这个习惯可不好,以后你就总找我帮你写。”

陆云亭声音低低的;“疏予哥哥……”

唐疏予挺坚决:“这个作业很简单的,你看看写写画画而已,要不然我帮你把文字写出来。”

陆云亭的大眼睛黑溜溜的:“你最好了。”

唐疏予半点立场也没有了:“……就这一次。”

之后每次都是“最后一次”,从一年级到六年级,陆云亭所有的手抄报都是唐疏予帮她写的……

现在唐疏予上初一了,平时都要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

陆云亭只能自己写了。

摊开一张白纸支着下巴看窗外看了好久,完全不知道写什么画什么。

最后陆云亭把笔一放,算了,放弃。

一向乖巧无比的陆云亭因为没有完成作业被找了家长。

那天刚好是周五,陆母非常生气,训斥陆云亭的时候语气不太好。

陆云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尖不说话。

唐疏予到他们家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情景。

“小亭。”

陆云亭闻声抬头,妈妈训斥了她那么久她都没有哭,可是看到唐疏予的那一刹那,她鼻子立马酸了,眼前被泪水模糊。

“疏予哥哥……”

唐疏予快走几步到陆云亭前面护着她:“陆阿姨,怎么了?”

陆母正在气头上,本来女儿成绩不好,老师经常找她谈话,但是陆母还能安慰自己说女儿乖巧,成绩以后总能提升的。

这下好,“乖巧”的女儿竟然敢明目张胆的不完成作业了。

再加上最近公司的事情也是一团乱麻,陆母难免气急。

“还怎么了?你自己问问她怎么了,”陆母生气的说:“疏予上了初中第一次考试又是第一名吧?你再问问你妹妹,上次考试考了多少名,现在你妹妹也长能耐了,作业都敢不写了。”

唐疏予太了解陆云亭,陆母说话的时候手偷偷伸到后面,捉住陆云亭的手重重的握了一下。

他在告诉她,没事的,哥哥在。

“是手抄报吗?”唐疏予问。

陆母一挑眉:“你怎么知道?”

唐疏予略略垂眸,能听到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低低的啜泣起来。

这哭声把唐疏予的心都揪了起来。

他回过头,声音很温柔:“小亭,你知不知道错了?”

唐疏予根本没给陆云亭说话的机会,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小亭也很难过是不是?老师训斥你的时候也很害怕是不是?”

陆云亭的眼泪愈发汹涌,她咬着下嘴唇。

点了点头。

她胆子那么小,这多年乖巧的原因并不是她热爱学习或者是怎样,她只是害怕。

害怕被老师骂,害怕被爸爸妈妈骂。

以前写老师留的罚写作业写到后半夜,她都不曾有一句怨言,那时她是他们班上唯一一个把全部罚写都写完的人。

现在又怎么可能不写作业呢,还是“明目张胆”的不写。

陆母看着陆云亭的眼泪,一下就心软了。

母女两个都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类型。

强撑着语气又训斥了几句,在自己的眼泪即将决堤之前,说:“疏予你帮阿姨说说你妹妹。”

唐疏予等的就是这句话,“好,阿姨。”

唐疏予拉着哭成泪人的陆云亭上了楼。

关上门的那一刻,唐疏予转身把陆云亭抱在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

哭得人心都碎了。

陆云亭委屈,眼泪不断,一点点的哭出声音。

唐疏予狠狠咬着牙,轻轻拍着陆云亭的后背。

那天下午,唐疏予坐在陆云亭的书桌前,画了整整三十几张手抄报。

内容全都不一样,他告诉她,以后老师再留这样的作业,她就把他画的交上去,不够用了他再帮她画。

陆云亭这才好一点,红了一双眼睛,指了指唐疏予的手指。

唐疏予随随便便看了一眼,甩了几下背到后面去。

“没事啦。”

他收得快,可是陆云亭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皮肤那么白,这样写写画画一整个下午,中指握笔的那处磨得通红通红。

唐疏予用左手抚了抚陆云亭的脸颊:“这一周自己在学校,过得还习惯吗?”

一说起这个,陆云亭鼻子又是一酸。

唐疏予看到她眼睛红了,立马站起身:“谁欺负你了?”

陆云亭摇摇头:“没有,就是不太习惯。”

唐疏予笑了笑,半晌才说:“嗯,我也不习惯。”

不习惯学校里没有那个烦人精。

不习惯自己身后没有小跟屁虫。

不习惯放学一个人往寝室走。

什么什么都不习惯。

唐疏予低下头,把表现在外的那点悲伤抹去。

那天晚上,唐疏予回到家,用下一次考试进步二十分跟他妈妈换了一个条件。

唐母非常震惊:“你不想住校??”

接着又说:“当初选这所学校不就是因为你说想住校让自己更独立的吗?”

唐疏予:“那时候是那么想的,现在不这么想了。”

唐母斟酌了一下:“是不是跟同学相处得不愉快了?”

唐疏予:“不是,我觉得我挺独立了,不用培养了。”

唐母深知自家儿子的脾性。

他性格温和有礼,是长辈们面前最懂事最优秀的孩子。

陆母常说,要是唐疏予生在古代,必然是个白衣翩翩的少年郎。

看似挺好说话的性子,其实执着得很。

他有自己的主见,凡是有自己的把控,倒也不用唐母怎么操心。

所以他提了这个要求之后,唐母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就同意了。

唐疏予不住校了,最高兴的自然是陆云亭。

晚上和他一起写作业,总是比自己写写得快。

每次有不会的问题,陆云亭不需要想破脑袋,假装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皱眉,咬嘴唇,挤出两滴眼泪是最好。

唐疏予一定会口嫌体正直的给她讲解,就连答案都不用她自己算。

很多年以后陆云亭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成绩一直不好跟唐疏予的纵容脱不开干系。

一脚踹向自己枕边人,“都怪你!要不然我肯定考第一,上名校,走上人生巅峰了。”

唐疏予无辜挨了一下,有点委屈:“我耽误了你,我这不是赔给你了么?”

陆云亭:“赔给我什么了?”

唐疏予:“养你一辈子啊。”

陆云亭:“……”

也对。

现在也挺人生巅峰的。

唐疏予:“还给了你这么好的基因,你儿子可以考第一上名校,娶个被他耽误了的小祖宗回家,把小祖宗养成人生巅峰。”

陆云亭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

嗯,简直不能太有道理。

六年级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过去,陆云亭终于上了初一。

以她的成绩自然是考不上唐疏予的学校的,把她办到这里还是唐母的功劳。

她可不想让陆云亭和自家儿子分开,万一这么可爱的儿媳妇被别人拐跑了呢。

于是,九月开学第一天,唐疏予兴冲冲的把陆云亭接到学校。

并且自己跟唐母提出重新住校。

这里原本就是寄宿制学校,一开始陆母还有些不放心。

自己家闺女什么样儿她太清楚了,要说陆云亭能照顾好自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一想唐疏予也在学校里,能替她照顾陆云亭,陆母也就放心了。

上学第一天唐疏予就非常严肃的警告陆云亭。

“知道初中部的老师最讨厌的是什么呢?”

陆云亭:“什么?”

唐疏予:“是男女同学走得太近。”

陆云亭眼珠一转:“那我也不能总去找你了。”

唐疏予:“那可不是!我们是兄妹,和他们不一样。”

陆云亭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哦。”

唐疏予见她不太坚决,又嘱咐了一遍:“你记住了没有?你要是跟男生走得太近会被老师逮住,你就要被罚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当着全校同学的面作检讨。”

陆云亭:“!”

这个反应唐疏予满意不少,接着说道:“还要告诉你家长,在家长会上说这件事情,让其他同学引以为戒,还会被罚站,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走廊,什么课都不准上。”

陆云亭:“为什么只罚我一个人啊?另一个男生不罚吗?”

唐疏予眉头一蹙:“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另一个人??”

陆云亭:“……不想了不想了。”

这还差不多……

从一年级到现在,陆云亭出落得亭亭玉立,骨架抻开了,下巴尖了不少,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圆眼瑶鼻,俨然一个美人的模样。

这样的姑娘在初中部有多受欢迎唐疏予简直太清楚。

几乎要比当年的聂月风头更盛。

如果不吓唬吓唬她,唐疏予根本无法放心。

他不敢想象哪一天陆云亭被哪个臭小子勾搭走……

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摒弃所有“谦和”“有礼”的光环,露出本来面目,把那人揍得妈都不认识。

唐疏予真的把陆云亭保护得很好。

他经常来班级看她,渐渐地,陆云亭班上的人也都认识他了。

现在的唐疏予比小时候的他更加狡猾。

他不单单是对陆云亭好,他对班上的其他人也好。

小恩小惠的,最能收买人心。

逐渐班级里多了好几个属于唐疏予的忠实间谍。

在他不在的时候,他们帮他看着陆云亭。

这大半年都过得十分平静,变故起于下学期的运动会之后。

陆云亭不习惯运动,想回教室喝口水的间隙,身后有人叫她。

“你是陆云亭吗?”

是道很好听的女声,乍一听到的那一刻陆云亭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道声音跟聂月的声音有点像。

但是再一分辨就知道不是她。

聂月的声音更醇厚更浓郁,也更好听。

若说聂月的声音是一道好听的琴声,那么现在这个人的声音就是和弦错了半拍的琴声。

像是像,但是韵味差了太多。

自打小学毕业之后,聂月和她上了不同的初中,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换了一遍,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陆云亭还是想念聂月的。

回过头,那是一个矮矮的挺可爱的小姑娘。

“你是……”

小姑娘又确认了一遍:“你是陆云亭吗?”

陆云亭:“嗯,我是,你找我?”

小姑娘跑了几步过来:“听说你是初二三班唐疏予的妹妹是吗?”

陆云亭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嗯是。”

小姑娘朝她递过来一个好看的信封,“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啊?”

陆云亭犹豫的接过来:“这是什么?”

小姑娘霎时红了脸:“嗯……你就帮我给他就行了。”

“好吧……你是哪个班的?”

小姑娘:“初二二班,我叫吴菲菲。”

陆云亭心不在焉了一个下午。

那个漂亮的粉色信封就在她的书桌里,她一边听讲一边用手指肚摩挲着信封的边沿。

她心里隐约知道这是什么。

以前就总有一个个漂亮的小信封伴随着各种各样精致的小礼物出现在聂月的书桌里。

那些都是喜欢她的人送给她的。

那也就是说这个吴菲菲学姐,喜欢唐疏予么?

初中部的老师不是最不喜欢男女生走得太近么,她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呢。

胆子可真够大的……

陆云亭扁着嘴,胡思乱想的。

真好奇这里面写的什么啊……

纠结了一下午,晚饭之后的大休息时唐疏予过来找她。

陆云亭依然心事重重的。

唐疏予正在跟他的那帮同学们打篮球,一个扣篮之后走过来。

“怎么了你?不高兴?”唐疏予随手拧开一个矿泉水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陆云亭考虑了很久,开口道:“你认识初二二班的人么?”

“初二二班,谁啊?”

“嗯……你都认识谁啊?”

二班和三班挨得近,无论是升旗还是间操都站在一起,更何况两个班级是同一个数学老师,唐疏予是三班的数学课代表,经常去二班送卷子,唐疏予脑子好使,几乎过目不忘。

一来二去的,二班的人他几乎都认识了。

“都认识?”陆云亭挑挑眉:“那吴菲菲你也认识啊?”

唐疏予回忆了一下。

二班的确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个子特别矮,不怎么爱说话,好像特别讨厌他,每一次他过去送卷子,她都会背过身去。

“认识啊,她怎么了?”

陆云亭的心一下定了下来。

他们俩认识啊,这样她要是不把这封信给他,回头他们两人一对,那她陆云亭成了什么人。

于是,陆云亭咬了咬牙,从校服兜里拿出那个把她攥得抽抽巴巴的信封,不大好意思的用手指肚于事无补的捻了捻,说:“这是吴菲菲托我给你的。”

唐疏予那水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没急着接,先是抬眸看了她一眼。

夕阳西下,天边绚烂的霞光悉数映在她的眼睛里。

那双大眼睛又干净又明亮,满满赤诚,唐疏予分辨了半天,也没从里面找到一丁点类似于“嫉妒”“不高兴”的情绪。

唐疏予忽然笑了一下。

呵,真可笑。

整个初中部,谁不知道初二三班唐疏予的大名。

无论成绩,家境,相貌,唐疏予样样出挑,在校论坛上他一直是初中部公认的校草。

喜欢他,想要追他的姑娘能从教学楼一路排到食堂去。

唐疏予呢,怕陆云亭生气,怕她因为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向来是能离其他女生多远就离多远。

谁不知道唐疏予眼高于顶,最讨厌女生献媚啊。

他收到无数封情书,但是他看都不看一眼就处理掉了。

现在可倒好。

陆云亭亲自把其他女生的情书送到他面前。

那眼神干净得他想发火。

好像央求着他拆开,如果他能当场拆开,被情书里的内容感动,原地和那个什么菲菲在一起才好呢,她才高兴呢。

手里的矿泉水瓶变了形状,唐疏予轻笑之后,眼神变得深邃且狠厉。

“陆云亭……”

在学校里,他都是叫她大名的,但是这一刻,陆云亭却有些毛骨悚然。

“啊,啊?怎么了?”

小姑娘眼睛里满是懵懂。

唐疏予又是一笑。

他是在笑自己。

“没怎么。”唐疏予忽然站起身,“回去上课吧,马上打铃了。”

陆云亭被唐疏予忽然的情绪变化搞得莫名其妙,正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意识到手里还拿着吴菲菲的情书呢。

于是,陆云亭补充了一句:“唐疏予,这个你收着啊……”

唐疏予的背影猛地一顿。

他回过头,从陆云亭手里抽出那个信封,当着她的面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陆云亭:“……”

她原本还想提醒他,背着点老师,升旗仪式的时候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检讨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

可是唐疏予并没有给她机会,只留给她一道背影。

陆云亭的脑子乱乱的,夕阳从他身后斜斜的映照过来。

那时她想的竟然是——

唐疏予怎么长这么高了啊。

虽然他从小就比她高,但是现在他居然都快要比她高大半个头了。

连续几天,陆云亭的心里都很乱。

那天之后唐疏予就没来找过她,平时两个人经常一起去的地方陆云亭都去过了,可是唐疏予都不在。

有一次她去他们班找他,他们班的人告诉她唐疏予去二班送卷子了。

陆云亭原本想回去,可是一想到二班,她就不受控的改变了方向。

不经意的经过二班的时候,看到唐疏予高高的站在二班门口,把卷子递到那个女课代表的手里。

陆云亭正想叫唐疏予的时候,吴菲菲刚好从走廊另一边拐过来,一眼就看到唐疏予站在门口。

一下子红了脸。

偷偷的瞄着他,轻轻笑着和旁边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

陆云亭低下头。

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和吴菲菲迎面走过去,陆云亭打消了和唐疏予打招呼的念头。

心里乱七八糟想的竟是:吴菲菲可真矮啊,就只到她的肩膀而已。

站在唐疏予面前,更是显得跟个小矮人似的。

一点也不般配。

陆云亭扁了扁嘴,一丁点也不般配。

唐疏予交完卷子,目光淡淡落在走廊拐角那个低头走着的姑娘身上。

她经过的时候,总有在门口玩闹的初二的男生盯着她看。

“陆云亭。”唐疏予没忍住,开口叫了她一声。

不单单是陆云亭,其他男生也回过头。

“啊?”

唐疏予招了下手:“过来。”

陆云亭和唐疏予并肩走在走廊,“去你班干嘛?”

唐疏予:“给你拿点东西。”

陆云亭跟着他走到三班教室门口,唐疏予会书桌里,抱了一兜小零食回来塞她怀里。

“给我的?”陆云亭仰头看他。

唐疏予支支吾吾低下头:“新到了巧克力糖,你尝尝。”

陆云亭最爱巧克力,立马喜笑颜开:“好~”

这事儿暂时就算过去,可是陆云亭心底里还是有了一个结。

自打吴菲菲事件之后,陆云亭从终于意识到,唐疏予有多么受欢迎。

原来他走在操场上的时候,有这么多小女孩在偷偷看着他。

原来他打篮球的时候,那么多姑娘争相给他送水。

原来他考第一名的时候,那么多人用羡慕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熟悉得像是自己的左右手,陆云亭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

注意到之后,陆云亭发现,那些姑娘的青睐和仰慕,多多少少让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虽然她也不说出不太舒服的原因是什么。

初二下学期,正是一个男孩开始叛逆的时间段。

唐疏予也不例外。

他喜欢打游戏,打篮球,也会偷偷逃课去网吧。

但是唐疏予太聪明了,即使逃课也依然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毫不动摇。

他优秀惯了,在老师和家长的眼里,他绝不是一个会逃课上网的孩子。

如果被发现了,也绝对是别人带坏他的。

有一次他们逃课出去上网,刚好被陆云亭发现,原本陆云亭就知道,唐疏予可不是老师眼中的那么乖的孩子。

他虽然成绩好,可绝对称不上努力,也和乖这个字沾不上边。

这下陆云亭亲眼看见,彻底撕下了唐疏予身上那层伪善的面具。

好哇,我要给你告诉老师,告诉唐阿姨!

可是人家唐疏予根本不怕,有恃无恐:“你去吧,说的好像他们会信一样。”

陆云亭蔫了:“……”

是的。

这家伙平时装的太好了,老师们根本不会相信的。

“别蔫了,给你买了个东西,想不想看看?”

陆云亭仰起头:“什么东西啊?”

唐疏予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拆开看看。”

陆云亭小心翼翼的把礼盒拆开,打开盖子。

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精致的音乐盒。

黑色金色相间,打开来,伴随着叮叮咚咚的音乐,一个小人儿优雅起舞。

“这个牌子的音乐盒停产了,我找了好几年才终于找到,当成你的生日礼物提前送给你了。”唐疏予不咸不淡的说。

陆云亭看着音乐盒上的小人儿,眼眶止不住的酸涩。

唐疏予永远都是这样,她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一句喜欢,可能过后她自己都已经忘了。

可是唐疏予会上天入地的帮她寻来。

“其实……我喜欢这个音乐盒是因为。”

“嗯?因为什么?”

陆云亭停顿了一下:“这首曲子……”

唐疏予仔细听了一下。

这首钢琴曲很熟悉,是他初学钢琴那年,参加一个钢琴大赛的获奖曲目。

陆云亭绘画还行,但是对于音乐一窍不通。

很简单的旋律她都记不住。

可她却记住了这首曲子,那时候拿起聂月的这个音乐盒一听她就知道了。

唐疏予明白过来,心脏止不住的狂跳起来,就连嘴角都微微上扬:“所以——你喜欢这个音乐盒,是因为,我?”

陆云亭看着他的得意皱了皱眉,忽然就想起吴菲菲的那封情书来。

这样英俊的笑容,才吸引了那么多蜂啊蝶啊的。

“是啊,那年你练琴练到哭,我就想把这个音乐盒买回来,让你多多回忆那段痛苦的时光。”

唐疏予:“…………”

“噗嗤——”陆云亭一本正经的说完,看到唐疏予那副吃瘪的表情,一下没忍住,笑场了。

“哈哈哈哈哈哈……”

“陆云亭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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