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每次都要问我啊。”祁向星低着头不敢看她,视线也定格在了升腾的雾气上。这层雾气让她觉得不太美好，她和栾礼之间不应该隔着这些，她们中间不应该隔着任何东西。
“问你,不好吗？”栾礼刻意含糊了第一个字的读音，祁向星有些没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是“吻”还是“问”呢？
“你觉得呢？”她把问题抛给栾礼,心想，看你要怎么回答。
栾礼眨眨眼睛,看着祁向星笑了。氤氲的雾气依旧没有散去,她挥了挥手,打散了烟雾。那层烟雾原本就很轻盈，就这么被轻易打散。
“我不知道。”栾礼站起身，把手中的玻璃杯放在一旁，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祁向星,开了口：“该怎么办呢？”
“你又把问题丢给我。”祁向星开始闹别扭。
“那我就把问题留给自己吧。”栾礼轻叹一声，俯下身吻住了她。祁向星的唇有些冰凉,贴上的一瞬间，栾礼颤抖了一下。
半晌,祁向星别别扭扭地挪开脸,小声说道：“没有你这样的。”
栾礼只是笑：“没有我什么样子的？”
祁向星想控诉她，但又觉得没什么可控诉的,便闹了脾气：“不管，我要亲回来！”她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却存了小心思——她就要当攻！她才是最猛的1！
她话音刚落，栾礼就又吻了上来。祁向星睁着眼睛，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栾礼眼中的笑意，她一时有些抹不开面,呜呜囔囔地说了一句：“你——闭上眼睛！把眼睛闭上！”
栾礼乖乖地闭上眼睛。
虽然栾礼是Alpha，但祁向星总觉得她有时候实在像是个Omega，她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思想太过根深蒂固还是别的，她总觉得栾礼是需要人保护的。可是当她看到栾礼能够把一个铅球扔那么远时，她又觉得礼礼不需要自己保护。
说到底还是她想岔了，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是不会用她来满足自己的保护欲的。
“你的唇好软。”祁向星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她就后悔了——怎么能这么说呢？这也太——太羞涩了吧？
“你的也是。”栾礼睁开眼睛，完全没有被祁向星牵着走。
“那要不要再试一下？”
“……也……可以的吧？”
“那就再试一下吧。”
“喂喂喂！你别——唔——”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秦清坐在岳秋的车子上回家，车内开着空调，暖风吹得秦清昏昏欲睡。她强打起精神，和岳秋说了这么一句话。
岳秋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余光看到秦清不老实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开口说道：“是啊。你别扭了，再把腰扭到。”
秦清笑起来：“我才不会呢！”她噘起嘴，语气撒娇：“不会是岳老师自己把腰扭到了吧？”
岳秋打了一下方向盘，最终在红绿灯前暂时停下。她扭过头看坐在副驾驶的秦清：“你这是喝醉了？”
秦清歪着头：“没有啊。”
岳秋正视前方，红色的信号灯影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是要期末考试了。”
秦清顿了顿：“我听赵主任说，下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之后就要分班了。应该在今年的高考之前。”
岳秋脸上的情绪不变，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嗯，我也听说了。”
秦清：“不知道到时候还能不能和你教一个班……”
岳秋从嗓子里发出“嗯”的声音，没有说话。
“你在舍不得什么吗？”秦清握住她的手：“是我，还是你的学生？”
岳秋的手很凉，秦清想，可是平常她的手都是温热的，今天是怎么了吗？秦清心里有些不解，可是她又说不出为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今天看到自己唱歌之后，岳秋就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我没有。”岳秋垂着眼眸，秦清只能看到她略有颤抖的睫毛。
“岳秋。”秦清直起身子：“你怎么了吗？”她顿了顿，又说道：“你得告诉我啊。”
岳秋叹了一口气，躲闪着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脸上的红光倏地变成了绿色，她发动了车子，没有再说话。
回到家里，刚打开门，秦清就开始了动作。
她把自己的包扔在地上，左手拽着岳秋的大衣领子，右手放在岳秋的脑后，把她推在墙上。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手背和墙壁碰撞一瞬间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怎么了……”岳秋不敢看她，躲闪着秦清的眼神。她比秦清高出一些，但是这会儿却显得示弱，整个人都有点瑟缩的感觉。
岳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可是她不敢看秦清，更不敢说什么。
“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打开看看，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秦清也有些委屈，她拽着岳秋的领口：“你在生什么气？”
岳秋的眼眶越来越红，眼中的雾气渐渐变得厚重，她眨了一下眼睛，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我觉得……”岳秋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她把秦清放在自己领口的手拿下来紧紧地握着：“你是我的月亮……是我这一辈子都想去追逐的人，你怎么会……会这么主动地爱我呢？”
她觉得这样的美好来的太过浓烈，她开始害怕了，害怕眼前的一切美好都是镜花水月，怕这一切都是一戳即碎的肥皂泡。
她的爱情，她的爱人，她穷尽一声也想要靠近的这个人，她得到了。可是当她的爱人也如同她当初一样向她靠拢时，她却害怕了。
她的眼睛很亮，屋内没有开灯，隐约的月色透过窗户照进来，秦清看到她满脸泪痕。
岳秋渐渐没了力气，她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
当我一直爱的人真的朝我走来了，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害怕。
黑暗中的那盏灯应该由我去接近她，而不是她来靠近我。
岳秋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秦清蹲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
秦清从来都没有想过，岳秋是这样想的。在她眼里，岳秋一直都是积极的、乐观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岳秋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我不能靠近你呢。”秦清的声音很轻很轻，她紧紧地抱住了岳秋，此刻，只有强烈的肢体接触能够让岳秋有安全感。
她的发丝落在岳秋的耳边，有淡淡的香气弥漫，岳秋哽咽着，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她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的，她失态了。
“岳秋，我会和你在一起。”秦清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你不用想，我什么时候会离开你。”她顿了顿，又说道：“我不能说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这样的承诺太草率、太轻易了。”
“如果你想的话，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慢慢回答你。”
“未来的几十年。”
“岳秋，你要等我。”
岳秋能听到秦清的心跳声。
一声一声的，敲击在自己的心上。她一直都在想，秦清为什么会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到了现在，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秦清……”
秦清，秦清。这个在我心里藏了十年的名字，当我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呼唤出来时，我庆幸，你就在我的身边。
“小哭包。”秦清摸了摸她的头：“不哭了，来，擦擦脸。”
岳秋听她的话，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被她直接吻住了。
秦清的吻有点凶，像是把自己的情绪悉数融入其中一样，她咬着岳秋的唇瓣，下了些力气，岳秋吃痛地“嘶”了一声，她趁虚而入，深入侵略。
“不准躲。”秦清咬了她的舌尖。
岳秋眼中又弥漫着泪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委屈还是疼痛。她委屈巴巴地抱着秦清，被动地承受着。
“秦清……”岳秋抱住她，趁着换气的空档叫了一声。她见秦清没有反应，又换了个称呼：“姐姐……”
秦清终于放过了她，岳秋现在依旧坐在地上，秦清半跪着，挑起她的下巴，眯起眼睛说道：“要乖乖听话。”
岳秋含着泪水点头。
“不准自己再偷偷乱琢磨。”
岳秋又重重点头。
“站起来。”秦清站起身，拉着她的手，手上用力，把岳秋拉了起来。
“秦老师……”岳秋拽着她的衣角不敢说话。
秦清摸了摸她的头：“去洗洗脸。”
岳秋咬着唇，却碰到了刚才被咬的地方，她瑟缩了一下，偷偷看着秦清。
秦清挑了一下眉头。
岳秋走过去抱她，把脸埋在秦清的颈窝处。秦清拉着她到沙发旁坐下，自己站着，轻声说道：“岳秋，你……”
岳秋却突然把脸埋在了她的胸口：“姐姐……我错了。”
哪里有认错的样子，分明是占便宜的样子。
秦清唇角抽了抽：“你先把头抬起来。”
“要姐姐亲！”岳秋不肯抬头。
秦清：……
是我刚才不够凶吗？是我刚才没有吓到你吗！
秦老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秦清：？你喜欢凶的？
岳秋：不，我喜欢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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