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冷哼道:“张献忠东吁大捷,对于东南诸国的国力想必轻视至极,如今又自以为有英夷做后盾,明知道朕一旦腾出手来就会出兵东南彻底剿灭他,却还敢驻留缅甸搜刮人口、财物,因此朕推算张献忠不将缅甸刮的寸草不生,多半不会离开缅甸攻击其余东南诸国,现在此贼猖狂,竟敢分兵海外,殊不知用兵之道,非至强之师分兵而攻乃是大忌!大明三十年前的萨尔浒之战就是前车之鉴!”
史可法点头深以为然……
“如今东南诸国面对张匪的威胁,理应同气连枝,联军共御大敌,以诸国之力想必组成一支二十万左右的联军总不会太难吧?”朱慈炯笑道:“如此一来两倍之力对抗西匪,不求建功但求死守,一国有难诸国支援,就算杀不败西贼,想来自保的问题总不会太大,这就是朕说的你们的机会,而你们只要创造出这个机会就等于是给朕争取到了时间!”
朱慈炯深吸一口气道:“朕需要一年!一年之内朕不仅能将这一批的新军整训成军,还能让南方四省之地因为去年被张定国祸害,一直没能恢复元气,迫使朕不得不在四省之地驻扎的偃武、星辰两军解脱出来,一年之后,朕定要让张献忠这个祸害大明这么多年,挖了朕之祖陵的老贼跪在朕的万民祠前,受万世唾弃!”
“而你们所需要做的就只有一点,就是回去告诉你们的国主,大明是你们的宗主国,藩属之国有难,朕责无旁贷,但若是你们联合起来的二十万大军,还不能抵抗得住在朕眼里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西贼流寇,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做大明的藩属国,又有什么脸面来向大明求救!朕言尽于此,诸位使臣好自为之!”
三国使臣面面相觑,大明天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若是如爪哇国使臣一般哭诉,就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何况大明天子说的也没错,张献忠不过就是一丧家之犬,他们几国联手就算敌不过,但硬扛住一年完全不存在半点问题,一年后大明神军南下,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想到这里,三国使臣连连磕头谢恩,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此番出使已可谓功德圆满了。
“诸位使臣远道而来,朕理应略尽地主之谊,只是朕国事繁忙,今日便让韩公公替朕宴请诸位,如今朕与史卿尚有国事商讨,便不留诸位了。”
五位使臣连称不敢,此番觐见差不多算的上是皆大欢喜,尽管没能达成各自预想中的最好结局,可也算是给了各自国主一个能够接受的交代,比起那个倒霉催的东吁使者强了何止百倍……
等到韩赞周安排宫人送走五使回转,朱慈炯眼光露出一丝寒光道:“张献忠如今在缅甸贩卖人口上瘾,看来他是已经忘了一年前朕给他留下的惨痛教训了,还是以为有了英国蛮子做靠山就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肆无忌惮?以为从英国买了几把破铜烂铁就能对抗朕的新军,哼!”
“韩赞周!”
韩赞周连忙应是,万岁爷如此杀气腾腾的架势很是少见,看来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让天眼派人去和张老贼说清楚,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他不愿意做一条听话的狗,朕不介意把这条狗宰了炖肉!”朱慈炯寒声道:“他不是一直想要亲眼证实一下明军火器的威力有多强吗?带两杆步枪几颗手榴弹去让他见识见识,不但要让张献忠明白他买的哪些废铁有多么可笑,顺便也让英国佬认识一下,他们引以为傲的最新式燧发枪在朕眼里就是一个笑话,让英国佬知道差距,若是还敢挑战朕的底线,朕不介意海军初成之日,去将他们自以为可以称霸海上的无敌舰队全部轰成碎板,顺便让英国成为一片焦土!”
“朕给张献忠的最后通牒就是,让他要么等着朕大军南下,要么就在十个月内将东南各国的王室全部覆灭!做到这一切,就算他把东南所有百姓全都抓走卖掉,朕都可以当做没看见,否则就算他逃到天边,朕也要将他捉回南京,磨成雕像!”
韩赞周神色凝然,连声应是,看来五国使臣的出现总归还是让万岁爷感到了一丝压力,张献忠如果做不到这些,万岁爷的计划必然要全盘推翻重新布置,如此一来,西匪的价值荡然无存,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让他们猖狂下去了。
“还有告诉张献忠。”朱慈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爪哇这个地方国贫民弱,他若是真想有一天找朕报仇,想要在爪哇崛起那是做梦,告诉他沿海路一直南下,哪里有一片极其辽阔的大陆,不比整个大明小,上面尽是土著,只要他肯花功夫慢慢蚕食,迟早能将整片大陆占领,到了那个时候不要说是称王,就是称皇作祖也是等闲!”
“老奴记下了。”
史可法也记下了,今上当真是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万事啊,生而知之真乃神仙手段。
料理玩这些琐事,朱慈炯目光落在史可法身上。
史可法身体顿时坐的更直了一些,天子召他进宫,总不可能是无的放矢,区区几个小国使臣,天子挥手之间便已从容而定,内阁诸事繁杂,忙都忙不过来,一开始他还担心今上会把使节这个烂摊子扔给内阁处理,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一场。
内阁不是不能应对这种事,只是涉及到宗主国与藩属国之间的利益牵扯,史可法明知道今上是肯定不可能会去救东南诸国的,在道义上却又不得不救,史可法怕的就是今上老毛病又犯,自己不好办的事甩给内阁,身为内阁首辅,他史可法自然便再次成了背黑锅的最佳人选……
“史卿。”朱慈炯笑眯眯得说道:“朕如今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此事一旦落实,大明乃至整个天下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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